黑貓聽到芙蕖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吐槽。
——“你才瘋了,你全家都瘋了。姐姐我是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變成聾子?”
“不這樣,你能睡得安穩?”許妍揉了揉黑貓的腦袋,笑著解釋道。
她不懂,只是暫時失去聽覺,黑貓何至于嚇成這般。
芙蕖無視咋呼的黑貓,又看到許妍對著貓自言自語,不免擔心起來。
她輕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道:“姑娘有心情逗貓,怎么不對貓的主人上心。姑爺大老遠從瓊州趕來,才見您一小會,又得趕回去。大冬日里,來回奔波受多少累。
瓊州雖離咱們這兒遠,可送封信也要不了多久。您啊,怎么就是不開竅。”
“煩。”許妍眉頭緊蹙,眸中浮出些許不耐煩,顯然是被芙蕖吵得腦殼疼。
以前送甲胄、常服是為了讓顧輕舟別忘了她。現在他們都成親了,自然沒必要這么做。再說了,顧輕舟缺什么,不用交代芙蕖,芙蕖也會為他準備妥帖。
黑貓心下一驚,所以她剛才看到的顧輕舟是真的!
嘖,顧輕舟對許妍是真愛啊,這么冷的天,也要千里送。
芙蕖服侍許妍多年,一看許妍裝死人,便知道許妍厭煩了。她輕搖了搖頭,也懶得在許妍面前自討沒趣,無奈道:“明日咱們還得啟程前往云中,姑娘好好休息。”
“嗯。”許妍把黑貓放到一旁,垂眸整理著身上的靈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昆侖鏡快復原的緣故,她感到自己的修為比修仙界更深厚。
黑貓等芙蕖離開,才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腦的全都問出來。
——“姐姐,顧輕舟是走了嗎?你們聊了什么?他怎么就突然來了?萬一趙靖對瓊州下手,沒顧輕舟坐鎮,瓊州豈不難保?”
“剛走。呵,你也太高看趙靖了。”許妍想到顧輕舟,眸色不禁柔和下來。趙靖連蔣明都搞不定,如何能搞得定常年征戰沙場的將領們。
等等吧,她解決了宋濂這個麻煩,他們夫妻就能團聚。
黑貓一時不知道許妍是鄙夷趙靖,還是在向她秀恩愛。行吧,她承認她前夫沒什么本事,比不得許妍的老公。
營帳外的天色漸暗,頭頂的夜無月無星。天剛亮,金蕊、梁鴻就開始整頓兵馬,等著沈雙鯉一聲令下。下午大軍從聽風谷出發,到云中時,已是半月后了。
芍藥老早讓人守在城門外,一得到消息親自出城迎接。將許妍、沈雙鯉請到府邸后,吩咐下面的人把好酒好菜送上。
絲竹聲從左右兩邊飄出,中央男男女女翩翩起舞。
沈雙鯉坐于正中央的主座,左邊是許妍、蘇葉、周瓊等人,右邊都是些武將。
——“這一路都快把我顛吐了。姐姐,人家都瘦了,想吃點大魚大肉不過分吧。”
黑貓看到一桌子的美食,整個人都要饞死了。
許妍用筷子夾了幾片烤鴨、幾只大蝦、一個雞腿到碟里,再將白玉碟推到黑貓面前。她看到黑貓眼眸一亮,寵溺的笑道:“給你,都給你。”
“……”芙蕖真的無語了。
她搞不懂許妍為什么對一只貓如此寵愛,卻不寫一封信給顧輕舟。
“芍藥此次奪下云中,實在是大功一件。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說。”沈雙鯉拿起酒杯,笑呵呵的望向芍藥。論理,該她給芍藥設慶功宴才是。但眼下情況特殊,只能委屈芍藥了。
他日坐上天下之主的位子,定為芍藥封王封侯。
裴懷遠、金蕊、芙蕖等人齊齊看向芍藥,也好奇芍藥想要什么。功名利祿,還是金銀財寶。
可惜,這兩者芍藥皆無興趣。
芍藥余光下意識的偷看了眼許妍,隨即拱手道:“天下未平,卑職豈敢公然向殿下討要賞賜。”
“那就等我收復失地,到京都再論功行賞。”沈雙鯉見狀,對芍藥欣賞更甚了。
能如此識大體,又有將帥之才的人,她就是想不喜歡都難。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芍藥似乎很怕姐姐生氣。芍藥兩月內攻下云中,比之趙靖久攻不下,帶兵撤回,怎么著也算厲害了。”
黑貓見芍藥時不時看向許妍,在許妍回望時又避開,宛若小學生不敢直視老師的模樣。不知道在芍藥、芙蕖眼里,怎么定義許妍的。在她看來,許妍很少苛責她們。
許妍投喂完黑貓,給自己倒了杯酒。她還沒喝,就見沈雙鯉看過來,笑著寬慰道:“我們已得云中,拿下西涼,指日可待。”
“據我所知,西涼原本包含幾個州縣,后來被宋濂打散。將三河城更名為西涼。守西涼的人,是原吏部主事劉宇。其人剛愎自用,又自視甚高。”蘇葉放下筷子,向沈雙鯉、許妍言明。
宋濂手下多是大梁的舊臣,與許妍還是舊相識。
黑貓忽覺此人的名字耳熟的很,隨即便想起來此人是誰了。
——“姐姐當年剛任戶部侍郎,這人好像拿戲子侮辱姐姐來著。我記得,他當時質問姐姐憑什么任戶部左侍郎,入駐內閣。沒想到大梁亡國后,居然成了守西涼的將領。”
經黑貓這么一提,許妍是想起有這么個人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將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上。她低頭抿了口酒,認為他們一個個攻破,實在浪費時間。
沈雙鯉當然清楚劉宇是誰。當日她就站在二樓,聽著劉宇譏諷許妍。她秀眉一揚,意味深長道:“原吏部主事……嗎。”
“宋濂的三分之一的兵馬,已被芍藥在云中殲滅。西涼、金泉、武陽甚弱。我看不如金蕊、芍藥、梁鴻各率一隊大軍,一齊攻取。”許妍握著酒杯,不緊不慢道。
若奪下這三座城池,剩余的鹿城、沽酒兩地,便不值得沈雙鯉和她放在眼里。
蘇葉心下琢磨著許妍的話,認為此計可行。她放下酒杯,看向沈雙鯉,附和贊道:“許尚書言之有理。據我所知,西涼、金泉的糧草,皆從武陽所取。
殿下何不派人先斷了他們的糧,再讓三位將軍攻之。便是圍而不打,也能將他們困餓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