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出去走走。”許妍牽起顧輕舟的手,聲溫柔的像是春日的風。對于顧輕舟的問題,她避而不答。她不是個喜歡情緒外露的人,越是在意的人和事,越是喜歡藏在內心深處。
顧輕舟不由多看了眼許妍,似是詫異于許妍的逃避,但還是本能的應和:“好。”
對于許妍的任何要求,他都無法拒絕。
芙蕖在旁一臉的姨母笑,只要她家姑娘好,她什么都好。
許妍拉顧輕舟起身,見顧輕舟一臉的孩子氣,忍不住揉了揉顧輕舟的腦袋。等天下太平,她就回修仙界,讓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如初。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來生還能遇到顧輕舟。
可以她的性情為人,若喜歡別人,對別人而言并不是件好事。她啊,還是別禍害顧輕舟了。
——“姐姐,你們就不能稍微,我是說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黑貓險些摔在地上,幸好顧輕舟眼疾手快將她牢牢的抱住。她認可顧輕舟對她的迫害程度沒那么高了,起碼還知道護著她。
若不是黑貓突然出聲,許妍險些忘了黑貓的存在。她將黑貓送到芙蕖懷里,出了書房后徐徐往前,問:“南越現在是何情況。”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顧輕舟腳步放慢,故作神秘的看向許妍。從他的角度來說,這兩個都算是好消息。但對許妍來說,未必。
畢竟趙靖和許妍曾經有過一段,不是很美好的曾經。
芙蕖抱貓不遠不近的跟著。聽到顧輕舟的話,心下也好奇,兩個消息究竟是什么。
許妍看顧輕舟煞有介事的模樣,只覺好笑。便是如此,她還是配合道:“先聽壞消息吧。”
“現在的南越王是褚明月,而非趙靖。”顧輕舟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像幸災樂禍。他默默欣賞著許妍的反應,可惜許妍除了些許詫異外,并無過多反應。
倒是芙蕖,震驚的瞪大雙眼。全然沒料到,褚明月居然會成為南越王。
——“什么,什么?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顧輕舟剛才是不是說,褚明月踹了趙靖,成了新的南越王?呵呵,菜雞就是菜雞。姐姐費了多少心思,讓趙靖有機會做南越王。
結果到頭來,都是為她人做嫁衣。趙靖真的是……算了,不重要。”
黑貓已經無力吐槽了。她上輩子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趙靖了呢。皮囊連司馬恒的指甲蓋都不如,更別提城府手段了。現在好了,連褚明月都踩在趙靖頭上了。
許妍撫了撫情緒暴躁的黑貓,繼而好奇道:“那好消息呢?”
“趙靖并沒有死,現盤踞在鬼牙關、南潭。”顧輕舟沒從許妍臉上,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情緒,有些失望。要不是等沈雙鯉打下西涼,他早就帶兵進軍鬼牙關,活捉趙靖了。
現在他們與趙靖已分敵我,許妍應該不會對趙靖放水了吧。
就算不為了他,為了沈雙鯉的緣故,也不能了。
芙蕖心里直嘆可惜,趙靖要是死了多好啊。可惜,蒼天無眼。真是禍害活千年。唉,褚明月怎么心這么軟。斬草不除根,吹風吹有生的道理,不懂嗎?
——“并不在意,謝謝。”
黑貓翻了個白眼,完全無所謂趙靖的死活。當然,趙靖死了更好。
許妍察覺到顧輕舟低落的情緒,拉過顧輕舟的手,笑道:“這兩個消息,對我來說,算不上好壞。比起趙靖,我更想說的是,當初在云中的時候,我就想早日除了宋濂,到瓊州來見你。”
“是你說的,以后我們都不要分開了。”顧輕舟回握著許妍的手,極為認真道。
他原本還擔心,許妍聽到趙靖的下場后會動容。但看許妍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可不在意,之前為什么三番四次給趙靖活路?
以許妍的性情,趙靖哪有機會入朝為官,早都去閻王殿里報道了。
他不明白,也總是看不透許妍。
許妍想抽回手,卻被顧輕舟握的更緊。她轉頭對上顧輕舟那雙忐忑又堅定的眼睛,無奈的笑了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黏人。”
“那是以前不敢黏,怕惹得你厭煩。你都不知道,我給你寫了五年的信,你一封信都沒回,我有多難過。還以為你忘了我,覺得我可有可無。
后來回到京都,你還把我踹到湖里,讓金蕊、芍藥用石頭砸我。”顧輕舟越想心里越是難過。
以前他喜歡許妍,喜歡的小心翼翼。可許妍總是無視他,哪怕現在也是這樣。他有一次做夢,夢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許妍。臨醒時,終于找到了。他在夢里問許妍,“我到底差哪了?”
他愿意改的,愿意朝許妍喜歡的方向改。
芙蕖見兩人郎情妾意,識趣的抱貓離開。好讓他們花前月下,談情說愛。
許妍最初是不打算和顧輕舟有太多糾葛,所以一再推開顧輕舟。
因為她清楚,她這樣的人不適合做/愛人。
“我怕你來,住的不習慣,讓人照著窈梨院復刻的。”顧輕舟見許妍不說話,便自顧自的為許妍介紹。對于以后,他有很多預設,皆是與許妍有關,就是不知道許妍會不會覺得他多此一舉。
許妍進了東廂房,掃了眼里面的擺設,的確如許府般。她俯身坐在貴妃塌上,手撐著腦袋望著顧輕舟,杏眸微彎:“想來,你對我是有一肚子的怨氣。”
“算不上怨氣,頂多是愛而不得的辛酸。”顧輕舟示意奴仆退下,慢吞吞的走到許妍面前。他低頭看著許妍,怎么看也看不夠。可能太久沒見許妍了,他很珍惜能看到許妍的每一刻。
他知道一般人是很難進入許妍心里,為此他還曾向沈雙鯉取經,可惜無多用處。
許妍揚了揚眉,坦然道:“你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必須要回應你,或是喜歡你嗎?那你的喜歡,未免也太想當然了。我長你幾歲,在你離開南越前,就對你有非分之想。
我并不覺得你不喜歡我,是件很難接受的事。因為喜歡你這件事,自始至終只和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