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原本就不是很歡迎江月白這個不速之客,神樹以前也跟江月白說得很明白,她已經不再肩負妖命,就互不干涉。
所以,來妖族的目的達成,江月白只好告辭。
只不過在走之前,她把吉祥它們全都聚集在一處,詢問它們的意愿。
她很快就要進階合體期,未來能夠讓她全力出手的情況不會太多。
吉祥和紅葉修為最高,也才化神中期而已,要是真遇上必須拼死一戰的情況,吉祥它們也幫不上什么忙。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它們跟著她,不會再得到什么有效的歷練。
就算是一人得道,雞犬飛升,它們也先要擁有能夠承受接引仙光的實力,否則還是會被排斥在原地。
倒不如,趁此機會,還它們自由。
江月白把她的想法告訴吉祥它們,它們互相看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后,花毛鼠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要留下,吉祥一聽就炸毛了,急得圍著花毛鼠吱吱叫,鼠眼淚汪汪。
鼠崽子們排成一排,慌亂地看著沉默的花毛鼠和狂躁的吉祥,不知所措。
列缺湊到江月白面前,想要跟江月白走,江月白卻勸它留在妖域,或者可以暫時跟著白九幽,她那邊會有更多的戰斗,讓列缺能夠成長。
列缺想了想沒有拒絕,江月白又看紅葉。
紅葉作為龍族,按道理也應該留在白九幽身邊,接下來跟著白九幽一起為龍族征戰。
但是紅葉沒有過多思考和猶豫,就把兩條草龍推出去,對江月白低吼一聲,表示兩條草龍交給白九幽,它要繼續跟著江月白。
紅葉傳遞給江月白一道神念,說它當初早就該死在伏龍宗,江月白把它救出來的時候,它就只為江月白而活。
它還說,即便它現在修為低,做個代步工具總是夠的。
紅葉都這樣說了,江月白只好讓它留下,她也確實不能把鹿靈拐走,真給她當坐騎。
兩條草龍舍不得紅葉,紅葉帶它們到一旁去安慰,即便是親母子,也總有分開的時候。
兩頭魔猿沒有太高的靈智,只有一身蠻力,也送去跟著白九幽,將來白九幽煉制傀儡,幫她搬運東西就挺好。
黑甲蜂群只有一只蜂后,切割不開,江月白自己留了,等回天衍宗之后,先送去給云裳培育。
至于天衍宗內那些草龍,上次看云裳和它們相處愉快的樣子,或許那些草龍是愿意留在天衍宗的。
燕紅玉和霧青站在一旁,完全沒有任何擔憂,畢竟它們是鬼修,不能被丟在妖域。
吉祥那邊還在拉扯,花毛鼠很堅決的要留下,鼠崽子們則表示要跟著花毛鼠,雖然吉祥這個鼠爹這幾百年對它們還挺好。
可是花毛鼠實力一般,需要它們的保護,不然在妖域會被其他鼠族欺負。
最后吉祥一咬牙,還是選擇了江月白。
花毛鼠幽怨地看了吉祥一眼之后,帶著鼠崽子們拜謝江月白,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月白在吉祥一家身上,仿若看到了大多數人族夫妻的相處模式。
一開始花毛鼠認命,全心全意的對吉祥,吉祥對它愛答不理,它和吉祥分居兩地,獨自帶著一群孩子,后來愛被疲憊磨平,才開始關注自己,有了自己的追求和目標。
而正是這種獨立自強,有了自我的花毛鼠,散發著異樣的光彩,讓吉祥欲罷不能。
可惜,吉祥就是個渣鼠,無論什么時候,它都不可能把花毛鼠放在第一位。
吉祥愛獨立的花毛鼠,可它從未想過,原來給它生崽子,一心照顧它照顧崽子的花毛鼠,也是花毛鼠。
江月白搖搖頭,人尚有缺陷,何況是獸?
最終,江月白只從妖域帶走了紅葉,吉祥,黑甲蜂群,燕紅玉和霧青。
即便不在一起,它們依舊是她的伙伴。
臨行前,江月白去找白九幽和敖卷,讓白九幽照看仙芝一族。
敖卷一看到她就化形成人,哭倒在她腳下,抱著她的腿不讓她走,還讓江月白把她也帶走。
哭得聲嘶力竭,我見猶憐。
白九幽在一旁拿著一把戒尺,敲打掌心看著敖卷表演。
“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不就是叫你少睡覺,多學點人族兵法,你就哭得我要把你抽筋扒皮一樣,你這樣怎么做我的副手,怎么帶領龍族征戰?啊?”
白九幽最后那一聲‘啊’,驚得敖卷冷不丁一個寒顫,敖卷扁著嘴昂起頭,扯著江月白的裙角嚶嚶搖頭,也不知道哪學的這種哭法,看著跟燕紅玉似的。
江月白用力抓著自己的裙子,生怕被敖卷扯壞。
“敖卷你就聽九幽的吧,她可都是為了你好,多讀書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我不要,我要跟著你,我離不開你嗚嗚嗚”
白九幽實在看不下去,雖然她也舍不得剛蘇醒就跟江月白分開,但是她能看出江月白目前修為卡在煉虛巔峰,需要安靜突破障礙。
白九幽走過去一把扯出敖卷后衣領,燭龍龍威壓制,敖卷無力抵抗,硬生生被白九幽拖走。
白九幽將戒尺扛在肩上,拖走敖卷前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對江月白道,“對了,我欠諸葛家眾人的債你記得還了啊。”
“啥?”
晴天霹靂,江月白原地石化!
白九幽用戒尺撓了撓了額角,“之前你落到魔域,為了救你,我把諸葛家能借的人都借遍了。三百多年,利息應該不少了,人家諸葛家修君子之道,不好意思開口索要,但你也不能不要臉是不是,記得還啊,走啦”
白九幽隨意揮了揮戒尺,敖卷被扯著后衣領,哭著對江月白揮舞雙臂。
“救救我,救救我嗚嗚嗚”
江月白捂臉,這臉,不要也罷!
離開妖域,江月白找到五味山人暫時落腳的界域,把霧青和燕紅玉放在一座坊市外的樹林里。
燕紅玉對此十分意外,她還以為江月白不會丟下她。
“星君,我到底哪里做錯了,您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啊,沒有您我可怎么活啊——”
燕紅玉甩出手帕扯了個高調子,跪倒在江月白腳下。
江月白不為所動,渾身上下散發出煉虛星君的威勢,對燕紅玉道,“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跟著我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對你的修行也沒有任何益處,所以……你走吧。”
燕紅玉感覺到江月白身上不容拒絕的威勢,哭聲止住,雖然很難過,但她沒有拒絕的資格。
最終,燕紅玉只能收起哭聲,對江月白重重叩首拜別。
江月白給了燕紅玉一些自己收集的鬼修功法和靈石,把燕紅玉交給霧青,之后的路,就要靠燕紅玉自己走了,或許她會一個人走下去,或許她會為了生存,依附對她有好感的霧青。
她繼續懶著,得過且過也好,突然開始勤奮努力也罷,那都是燕紅玉自己的路,
她不能因為燕紅玉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去活,就覺得燕紅玉不對,覺得燕紅玉自甘墮落,甚至對燕紅玉橫加指責。
看著燕紅玉和霧青離開,江月白轉頭看向妖域的方向,這段時間她好像一直在和各種人分別。
莫道仙路最無情,一夢百年無故人……
“事情都辦完了?”
五味山人憑空出現在江月白身旁。
江月白回神,“我開始有點知道我要如何立心了,不過在我立心之前,我還是好奇,您到底立的是什么心。”
五味一笑,“還是路上說吧,接下來想去哪?”
江月白想了想,從儲物戒指里取出裂開的彌塵印。
“我在去魔域之前,就想著要去那鐵掌上人掌管的界域探尋下這方印的來歷,結果一直耽擱到現在。”
“有道標嗎?”
“有。”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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