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學)
在張辰鑒定過那四只粉彩小碗之后,也得到了現場所有人的認可,再接下來他鑒定一件成化年底款的雙耳瓶為清晚期民窯仿制的時候,大家也都服氣了。
播出一期節目只有四十多分鐘時間,可那都是剪輯過了的,真正拍攝的時間要長很多。每一件藏品連出帶進,加上點評講解,以及主持人的穿插,最短也得在十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從上午九點半開始,
八件藏品下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還要多。
雖然藤蔓遮蓋的涼棚下有風扇不停地吹著涼風,一邊的的池塘也提供了足夠的濕度,能夠把七月的熱浪趕出涼棚之外:可是時近中午,別說陳老和石老兩位長者,就是那些現場的觀眾,也覺得肚子有些空了。
張辰可不敢讓這兩位老爺子餓著,大中午的老人家又都喜歡午休一下,這些都需要安排。好在有張沐,在這圈子里滾打了三四年了,一應計劃做的很到位,早就訂好了燕京飯店的送餐,知遠堂里有十多間豪華套房,午飯后正好就地休息。
第二期的節目從下午兩點半開始錄制,有了一上午的磨合,觀眾們對于套路也都熟悉了,和主持人相互配合著,下午的節目錄制起來順暢了很多。
流程順暢了,效率自然也會提高,到下午六點半的時候,兩期蘋目都已經完成了。參與鑒定十六件藏品中,也沒有了被人拿來濫竽充數搗亂的,不過其中的兩件卻是很有意思。
其中一位藏友帶來了一對白玉老虎,造型古樸,雕刻深動入微,。
藏友本以為能到清早期就不錯了,沒想到田乃男看過之后,卻是給出了唐代和田玉雕精品的鑒定。
另外一位帶著一本沒皮沒臉的舊書想來碰碰運氣的藏友更是沒想到,他這本自以為沒皮沒臉的舊書,居然是明代陸元大本的《花間集》,頗具收藏價值。
第二天的錄制更走出現了兩件好東西這兩件藏品讓藏友也都是十分的歡喜。
上午錄制的一期節目中,一位藏友帶著一個盒子進到拍攝現場,來到鑒定嘉賓面前問過了好,打開她手上的盒子,里邊鋪著黃帛,中間是一塊玉佩。
田乃男接過玉佩看了看,問道:,“你這塊玉佩是怎么來的?”
藏友好像對自己這塊玉佩很有信心,很干脆地答道:,“這玉佩是我母親的我母親年輕時候曾經照顧過一位老太太一段時間,那老太太解放前是有錢人家的姨太太,手里存著幾件古董為了感謝我母親就送給了她這塊玉佩。
據說這玉佩當時tǐng值錢的,我母親一只都不舍得拿出來,前段時間又想起那位老太太了,才又說起這個事。正好聽說你們節目能給免費鑒定,我母親也一直想弄明白這玉佩到底是怎么個事,所以就報名參加了。”
田乃男對這塊玉佩好像不怎么感興趣,又問道:,“那你那只盒子能給我看看嗎,是不是當年那位老太太和這玉佩一起送你母親的?”
,“對啊我母親說,這盒子原來就是裝著這塊玉佩來的。”
田乃男笑了笑,對旁邊的陳老三人道:,“陳老,石老,張辰你們看看這盒子。”
陳老接過盒子看了看,又遞給石老,接著是張辰,都看了一圈,三個人先后都是點了點頭。
一邊的藏友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要鑒定的是玉佩這幾個專家怎么拿著盒子不放手呢,難道說這盒子比這塊玉佩還要好嗎?
不待她多想什么,田乃男就開口了:,“呵呵你這塊玉佩啊,倒也有些年頭清末民初的東西,放一段時間價值會高一些。倒是你這個盒子不錯,當初那個老太太就沒給你母親說這盒子是怎么回事嗎?”
,“這個還真沒聽說過,如果有說法的話,我想我母親一定會跟我們說的。”藏友笑著回答,看來知道這盒子是個好玩意兒之后,心情是不錯。
,“你這個盒子很有來頭,應該是清中期盛世時候的東西,材質是陰沉木的,而且還是一塊整木掏出來的。尤其是這木質,這盒子四邊是黑色,底板和蓋板的中間部位又都是紅色的,這是陰沉木種的上等木料坡壘陰沉木,價值不菲,好好收藏吧。”
藏友喜出望外,對著田乃男連連道謝,如果沒有田乃男的鑒定,這盒子還不知道是個什么下場呢,興許毀壞了或者扔了也有可能。
田乃男也不用主持人招呼了,自覺地講起了陰沉木的知識:,“陰沉木又被人們叫做“烏木”不過這個烏木和東南亞的烏木可是大不相同,東南亞的烏木是一個木種,屬于現干木材,而陰沉木則是炭化木,叫它“烏木,只不過是因為它最早出現的時候是表面烏黑色的。
其實陰沉木本身就已經可以算是一種古物,是在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前,由洪水等自然災害或者是地殼變動的過程中,被埋入江河湖泊甚至是海底的珍貴木材,經過千萬年的缺氧、高壓以及細菌等微生物作用,內部的脂肪和糖等成份都被慢慢溶解掉,逐漸碳化而形成的。
陰沉木的種類有很多,香樟樹、金絲楠木、杉樹、槐木、檀木等等的都有。不褪色,不生蟲,不腐朽等特質,也讓陰沉木成為了理想的家俱和藝術品制作材料,深受古代皇家和帝王的喜愛。而這種特殊條件下生成的木料,也因為不可再生性,成為稀缺資源,自古就有“縱有金銀滿倉,不如烏木一方”的說法。”另一件藏品出現在下午的時候。
下午錄制的是這一次的最后一期節目,先要用這五期節目去試下水,看看觀眾有什么反映。如果反映一致的好,那當然是最好不過: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再根據匯總來的消息,對節目進行一些小改動。
兩天的節目錄下來,現場的觀眾對于幾位鑒定嘉賓也熟悉了,至少知道幾個嘉賓之間是什么關系。有活潑膽大的觀眾,甚至會在休息的時候上前和嘉賓聊上幾句,請教一些專業知識。
第二天下午節目錄制之前有觀眾還專門從家里把自己的藏品帶來,想讓幾位嘉賓幫著看看,給掌掌眼。陳老和石老是要午休的,張辰和田乃男就成了觀眾請教的對象面對人家如此的熱情,兩人也不好拒絕,只好是挨個兒的看過去,不過只是說說,開具鑒定證書是不可能的。
到節目開始錄制之前,兩人幫著看了三四十件玩也匕,嘴巴都快說干了。趁著大家安排座次的時間,趕緊補充了一下水份省得節目開錄了才又難受。
倒數第三位藏友進來的對候,兩只手里各抱著一只白瓷罐子,走到條案前把罐子放下跟嘉賓問了好。
這是兩只一樣的碎子,二十多厘米高,通體都是白釉,沒一丁點兒其它的顏色,白的簡直欺霜賽雪。
張辰拿過一只罐子看了看,又揭開蓋子看看,里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醋酸味兒,皺了皺鼻子問道:,“你這罐子可有些年頭了吧是早些年買的,還是家里傳下來的呢?”
這位藏友穿著很休面,長相也比較富態,家庭條件肯定差不了,所以張辰才會問他這兩只罐子是不是買來的。
,“不是買來的,我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這倆罐子在我們家最少也有七八十年了,我父親小時候就見過,一直是在廚房里擱著用來的。”
,“給廚房里用,你們家該不是使這個腌臘八蒜的吧?”張辰若有所悟地問道藏友笑了笑答道:,“的確是腌蒜用來著,聽我父親說,他還小的時候就應經在用了您剛才拿的那個就是腌蒜用的,另外這個是放糖的。”
,“你能分這么清楚?”張辰覺得這人還真細心啊兩只完全一樣的白瓷罐子,拿到外邊來都能分清楚,這就是一般古玩行的人,都不可能分這么清楚的。
,“這倆罐子比雙胞胎還像,我其實也分不清楚,我看見您剛才皺鼻子來著,應該是給嗆著了。”
,“噗”觀眾席上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來了,接著大家就都憋不住了,就連同在鑒定席的另外三人,臉上都沒有了沉穩的表情。
張辰也笑了,拿起另外一只來聞了聞,果然有一股甜膩膩的味道,像極了這罐子給人的感覺,心里不由贊了一聲:這才餌配嘛。
放下罐子,道:,“你們家這樣的罐子多嗎?”
藏友有些不清楚狀況了”“呃,沒了,就這倆。
張辰自然是知道這罐子的珍貴,有兩只就不錯了,誰家還能成批量的收藏這樣的罐子啊,這只不過是給自己解圍井一種方式罷了。
,“唉呀,你們家可真是夠厲害的,永樂薄胎的甜白釉,居然用來腌蒜了,我說怎么一股子酸味兒呢。而且這一腌就是百八十年往上數,陳年老醋壇子啊,全天下也少見你們家這么奢侈的。最讓人奇怪就是,這么多年下來,居然一點兒沒磕著碰著,難得啊。”
這位果然是對收藏一竅不通,疑惑地問道:,“甜白釉是什么意思,這個東西很有價值嗎?”
,“何止是有價值呢,價值太高了,這么跟你說吧,如果一罐子腌蒜能值二十塊錢,那么用它裝著賣,就得在那二十后面再加上一個萬字。”
張辰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不理會藏友震驚的表情,繼續道:,“我們都知道,青花、粉彩、五彩等等的瓷器,都需要在白釉的襯托下才能夠更有表現力,而甜白柚則是白釉中最頂級的。
甜白釉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它的釉質極其瑩潤,比元代的樞府窯卵白柚更加有rǔ濁感,并且給人溫柔甜凈的感覺。而永樂甜白軸正是白釉瓷的巔峰,許多都薄到了半拖胎的程度,能夠光照見影,為之后的各種彩瓷奠定了堅實的表現基礎。這兩只蓋罐,瓷胎纖薄,釉色甜膩,光可鑒人,還有一種透光感,正是永樂甜白釉的精品。不過,這個的確不適合腌蒜。”。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