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達瓦拿出來的這條圍巾正是“沙圖什”,也就是藏羚羊絨制品,一種最昂貴和稀有的羊絨制品,是除了珠寶首飾之外最受女性歡迎的飾物。一件小小沙圖什的披肩就要最少五千個美金,這樣一條大圍巾至少要一萬美金以上才能買到,這禮物也有些太貴重了。
“沙圖什”是波斯語“shahtoosh”的音譯,“shah”在波斯語中是帝王的意思,“toosh”翻譯成漢語就是羊絨,“shahtoosh”也就是羊絨之王,也被稱呼為“軟黃金”。
沙圖什在非凡的保暖功能和無比柔軟的觸感之外,還有一個最為值得稱道的特點就是輕柔。一條大大的圍巾或者披風不過也就是一百多克,能夠從一枚戒指的圓孔中穿過,又被人們稱之為“戒指羊絨”。
藏羚羊因為常年生活在高海拔的高寒地區,體表的底絨柔軟而細膩,保暖性相當強大,且彈性出眾。藏羚羊非常善于奔跑,想要捕獲相當困難,所以獲得藏羚羊絨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獵殺后取絨。每一件最普通的沙圖什制品,都要以至少兩只藏羚羊的生命為代價,大一點的圍巾所需的更多。
所以,每一件沙圖什制品都是不可多得的,被東西方各國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們所追捧,也正是因為它的難得,導致藏羚羊的數量持續性爆減。可以說每一件沙圖什制品都是用藏羚羊的生命織成的。
藏羚羊已經被列為國際級瀕危物種和一級保護動物。獵殺藏羚羊和買賣藏羚羊器官、制品屬于非法行為;并且被列入《華盛頓公約》的一級附錄,這一級別都是若再進行國際貿易會導致滅絕的動植物。
張辰看到了鄭達瓦拿出來的這條圍巾,要比一般的沙圖什圍巾大好多,差不度有將近三米的長度,寬度也應該有一米三以上。想要織好這條圍巾,至少得殺五到六只藏羚羊,如果遇到已經開始脫絨的藏羚羊,數量還會更大一些。
張辰表現得很冷靜,他并不反對奢侈,也不完全反對搞些野生動物來享受。否則特也就不會去捕捉那些魚蛇鳥獸了。但是一定要適可而止,要有針對性地捕捉,不能以危害物種繁衍和自然規律的方式去做。
如果鄭達瓦的這條圍巾是肆意獵殺藏羚羊得來的,那張辰和他也就沒什么以后可言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友好的見面。但是張辰也不能單憑這一點就斷定鄭達瓦做了什么,他通過喀什米爾地區的貿易就可以得到,而且邊藏人總會有他們自己的辦法,先看看他會怎么說吧。
鄭達瓦也知道這種東西很敏感,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很容易會被張辰誤會。說完希望張辰不要拒絕之后,抬頭看了張辰一眼,發現張辰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也不知道張辰現在想的是什么,總不能讓他誤以為自己是那種人吧。
繼續解釋道:“一般的‘沙圖什’都是獵殺藏羚羊后取絨。然后交易到喀什米爾地區再加工,甚至要到了歐洲那邊才會開始加工,我們可以稱之為死絨。死絨因為是在藏羚羊的尸體,甚至是已經剝下來的皮子上取絨,不但獲得的羊絨數量很少,而且品質也不可能達到最好的那種。
但是這條圍巾不也一樣,這條圍巾用的是活絨,是從藏羚羊身上自然脫落下來的,沒有間斷過來自藏羚羊身體的滋養,所以要比死絨更加的柔軟。更加有彈性,也要比死絨輕很多。這條圍巾長度達到了兩米八,寬度也有一米四五,但是只有一百四十克重,同樣可以從戒指中間穿過。而且很輕松。”
藏羚羊絨居然可以通過自然脫落的方式采集嗎,這種方式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不可行的。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偷獵、盜獵的人了,張辰對于鄭達瓦的話并不能很相信。
問道:“藏羚羊絨可以這樣得到嗎,如果真的能夠做到并且推廣的話,對于保護藏羚羊和邊藏生態環境可是一件大功勞啊,同時也能夠多出一條發展地方經濟,賺取大量外匯的財路,你能確定嗎?”
鄭達瓦無奈地笑了笑,道:“這種做法我可以確定,因為這條圍巾就是我家的作坊里生產的,我親眼看到過公認采集楊容乃公的情境,也見到過洗絨和紡織這些步奏。不過很可惜的是,這種方法不能大范圍推廣,我們家也只是從前年開始嘗試這么做,每年只能選到上好的藏羚羊絨不到三斤,最后的成品也只能有這樣的圍巾六條左右,其它的都只能達到二級品質,只是比喀什米爾羊絨強一些罷了。
不過我們家做這些東西也只是為了贈送一些貴客,并沒有打算通過這個來貿易獲利,所以也就不太在乎產量和經濟方面的問題。只是每年到了藏羚羊快要脫絨的時候,就開始準備在它們路過的地方設置大量的圍柵欄,總能夠捕捉到那么百十只藏羚羊,再把懷孕的都放走,剩下的就只能有一半左右了。
等到脫絨結束之后,藏羚羊就會被放走,工人們也開始收集羊絨,然后進行篩選和分類,以及各種制作。各種工序完成之后,大概能得到最上等的羊絨兩斤多不到三斤;二級品要多一些,大概能有四十斤左右,品質和市面上的沙圖什差不多。我們家會把這些羊絨制作成衣褲,同樣也是贈送使用的,今天我也帶來了一些,都是送給張先生家人的。”
張辰聽鄭達瓦說完也就明白了,他們家在每年的春夏之間就會捕獲藏羚羊來人工養殖,等道脫絨之后再放走,用采集到的羊絨來制作禮物送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這也讓張辰完全相信了鄭達瓦的話,如果他們家真的是通過獵殺藏羚羊得到那么多的羊絨,怎么可能會舍得制作成為衣褲呢,那得是多奢侈的行為啊。
不過這小子今天送的禮太重了,估計是在感謝師弟正男對他的救命之恩,另外也許還有些想要結交自己的意思,畢竟他們家是以做生意為主的,總得為這方面考慮考慮。這些張辰倒是不太介意,只要是真正處得來的朋友,又不是有什么壞心眼,能幫忙的時候還是可以幫一下的。
張辰真正有想法的是那些藏羚羊絨,不知道鄭達瓦家人是怎么做到的,張辰很想了解一下,如果能夠很好地利用起來,或許就可以成為一種保護藏羚羊的重要手段呢。不但能夠保護了藏羚羊,還能夠獲取不菲的利潤,這可是正經的大好事啊。
張辰想了想自己所要知道的東西,問鄭達瓦道:“達瓦,你們家是在什么地方進行藏羚羊脫絨之前的養殖工作,和羊絨采集工作的呢?還有就是藏羚羊的喂養如何進行,我聽說人工飼養的很難存活的。如果你們家能夠做大,那就證明藏羚羊至少是可以短期人工飼養的,這將對保護藏羚羊工作有極大的好處,你如果知道的話,能說給我聽聽嗎?”
這種方法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人工的成本比較大,而且能夠達到喂養條件的人又少得可憐而已,并不是什么大秘密。
鄭達瓦見張辰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又說到了動物保護,也愿意給張辰幫點忙。道:“是這樣的張先生,首先我們家是用圍柵欄來捕捉藏羚羊,這樣可以保證藏羚羊完全不會受到傷害,但是效率上要差很多,這也是我們家沒辦法大量生產這種羊絨的原因之一。捕捉到以后的飼養階段是在當惹雍湖岸邊來進行的,而且只能在當惹雍湖岸邊才能人工飼養藏南領養。這也是這種方法不適宜推廣的原因之一,當惹雍湖岸邊的土地只在政府和很少數人手里有,其他人即使能夠捕獲藏羚羊也不能完成其余的工作,而喂養的食物等方面反倒不是什么難題了。”
“為什么只能在當惹雍湖的岸邊飼養呢,是因為水土的原因還是什么其它的原因?藏羚羊的分布范圍很廣闊,從邊疆到西海再到邊藏,一直到華夏和印度的邊境,這么大面積的范圍內,卻只有這里能夠做到,應該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的吧?”張辰對這個問題很不解,當然這是商業有很多其他令人不解的問題。
“哦,這個還真是很少有人知道,因為這種說法來自于一個很古老的傳說,我們家人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才得知的,所以才開始進行飼養采絨,但是效果明顯不是特別好。”
鄭達瓦對于目前的藏羚羊絨采集并不十分在意,這樣的效果想要大范圍推廣實在是太難了,端起茶水喝了兩口,又接過了張辰遞來的煙,謝過張辰之后,點起來抽了一口。
接著道:“這個傳說在邊藏也有不少人都知道,只有很簡單的幾句話,大致意思就是說‘每到當惹雍湖的女神歌唱的時候,藏羚羊就會跑到當惹雍湖的岸邊來,把它們的羊絨獻給女神’。但是相信這個傳說的人卻不多,畢竟多少年來誰都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女神,也沒有人見過藏羚羊在當惹雍湖邊上脫絨的。
我小時候也聽說過,當惹雍湖女神的更勝可以化作寶石,但是卻沒有聽說過還能夠吸引藏羚羊的,現在連寶石都見不到,藏羚羊的順從和敬獻就更加談不上了,畢竟這種說法沒有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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