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89 不好的感覺

這時候李曉峰才明白了導師大人召見他的真實目的,也明白了一個真正的政治家是絕對不打無準備之仗的,瞧瞧導師大人的準備,一方面積極做群眾工作,試圖說服幾乎要暴走的群眾,另一方面也悄悄的留下了后手,萬一說服工作不順利,只能硬碰硬的話,也不會措手不及。(一住本站跟著我一起來讀money錢ren人moneyren有錢人,記住本站,你就是有錢人。)

雖然李曉峰并不認為這種最糟糕的局面會發生,歷史上,經過積極緊張的說服工作,彼得格勒的群眾接受了布爾什維克的要求,取消了第二天的游行。和蘇維埃的直接的對抗并么有發生,武裝斗爭自然也不會展開。

所以李曉峰很鎮定的接受了列寧的命令:“列寧同志,我這就趕赴芬蘭,一定將華工階級兄弟們發動起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就開赴彼得格勒,將反動派統統消滅!”

“你有這種決心是好的!”對此,列寧表示了贊許,不過他馬上著重強調道:“但是,現階段開展武裝斗爭時機并不成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會倉促發動起義……所以我必須鄭重的提醒你,在沒有中央委員或者武裝起義總指揮部發出的明確命令之前,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準輕舉妄動!”

“我絕不會輕舉妄動!”李曉峰拍著胸脯打包票。

實際上這廝根本就沒打算動,他覺著反正明天什么都不會發生,我干嘛要輕舉妄動?那么干有什么好處?如今離十一月還早著呢!

抱著這種想法。李曉峰從列寧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還饒有興趣的觀察了其他人的反應,應該說這幢大樓里除了他溜溜達達顯得很輕松自在,其他人無一不是高度緊張,斯維爾德洛夫電話不停,不斷的跟基層黨組織展開溝通交流;捷爾任斯基嚴肅的向紀檢干部傳達中央的精神,一張鐵面陰沉得都能滴水了;斯大林這廝也一改以往的沉默,拿著煙斗對一個大塊頭指指點點,似乎是在布置工作?

畢恭畢敬聽著斯大林指示的大塊頭引起了李曉峰的注意,這個貨似乎是伏羅希洛夫?在李曉峰的記憶中,伏羅希洛夫這個時間不應該出現在彼得格勒。按照歷史進程,這位兄臺如今應該在烏克蘭的盧甘斯克,也就是后來的伏羅希洛夫格勒主持黨務工作,他怎么在這里?

尤其讓李曉峰好奇的是。這貨還是一副戎裝打扮,雄赳赳氣昂昂的像一只翹尾巴的公雞,說真的,這貨的軍事素質很一般,絕對稱不上什么軍事家,他那個蘇聯元帥的頭銜也就是舔斯大林的臭腳丫換來的。可以說這貨只不過是個赳赳武夫,除了不怕死以外,指揮能力一塌糊涂,算是95年第一批五個蘇聯元帥中最無能的一個。

對于這位軍事上極其無能的元帥,李曉峰沒有一點兒好感。不用跟外人比較,這位兄臺在斯大林的政治集團中都屬于窩囊廢,打仗不行也就算了,還不如莫洛托夫勤奮不倦,不如卡岡諾維奇擅長組織,不如馬林科夫諳熟官場內幕,不如日丹諾夫理論高深,甚至不如赫魯曉夫鬼點子多。

可以說這位老兄唯一與眾不同之處就在于絕對服從命令和聽指揮,他對斯大林簡直就是惟命是從,可以說鋼鐵同志讓他邁右腳。他就不敢邁左腳。

最最好笑的是這廝還很喜歡顯擺,92年月召開俄共十大,他被選為大會主席團委員。有一次,這貨穿著軍裝,胸前佩戴著兩枚紅旗勛章。神氣十足的參加會議,被列寧了個正著。

當時導師大人對這廝就是一頓批評——在任何公務性會議上。即使是在代表大會上炫耀自己的勛章,都會被認為是極不得體的幼稚舉動。當時伏羅希洛夫被嚇壞了,于是在第二天的會議上,他再也不敢穿軍裝配勛章了,而是換了一件烏克蘭式的繡花襯衫參加會議。

可是想一想,導師大人批評得有道理嗎?講心里話,參加公務會議軍人穿軍服配帶勛章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兒,也一點兒都不礙眼,但是列寧偏偏就批評了伏羅希洛夫,這是為什么呢?

原因就是這貨太無能,而且還不聽勸,99年內戰最激烈的時候,這貨跟斯大林在一起組成了軍事反對派,他們強烈的反對托洛茨基提出的任用沙皇舊軍隊里專業人才的提議,聲稱革命不需要任何俄國舊軍人、舊專家,僅僅依靠無產階級的力量就可以打贏內戰。

結果呢?損失慘重,以至于列寧當時批評他說:“在我們中間仍然存在著舊式的游擊習氣,從伏羅希洛夫的發言中,大家就可以聽出這一點……伏羅希洛夫說:‘我們沒有軍事專家……我們損失了六萬名戰士’。這太可怕了!伏羅希洛夫聲言可以不靠任何軍事專家去創下英雄業績——這難道是在維護黨的路線嗎?在不打算放棄舊式游擊心理這一點上,伏羅希洛夫同志應當感到內疚……如果當時真有一批軍事專家,有一支正規軍隊,也許我們就不會損失六萬名戰士了。”

其實說到底,這些慘烈的損失并不完全是伏羅希洛夫的責任,當時他的頂頭上司是斯大林強烈的抵制托洛茨基的意見,正是鋼鐵同志固執己見,不待見任何從沙皇就軍隊里“棄暗投明“的軍事專家,才導致了一系列的不必要的損失。

比如大名鼎鼎的圖哈切夫斯基,當時就被伏羅希洛夫和斯大林聯手架空,戰況最激烈的時候他在南線司令部竟然無事可做,以至于列寧在寫給斯克良斯基的便條中問道:“圖哈切夫斯基在哪兒?高加索戰線的情況如何?”

總而言之。在如今這個革命形勢十分微妙的時刻。李曉峰真心不想在彼得格勒見伏羅希洛夫這個人,這種豬一般的隊友從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可惜的是李曉峰現在人微言輕,而伏羅希洛夫很顯然跟斯大林的關系又十分密切,沒有任何理由就去找這個大傻的茬,恐怕很為難。

想了想,李曉峰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一轉身就進了斯維爾德洛夫的辦公室,此時的小斯同志雖然是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很熱誠的歡迎了某人。

“安德烈,和列寧同志的會面還愉快嗎?”

“一切順利!列寧同志讓我恢復了工作了!”

斯維爾德洛夫很高興的說道:“這太好了!祝賀你!”

李曉峰哪里笑得出來。他吞吞吐吐的問道:“雅科夫同志,我剛才見伏羅希洛夫同志進了斯大林同志的辦公室……”

斯維爾德洛夫有些奇怪,伏羅希洛夫進斯大林的辦公室有啥好說的,這兩個人關系密切在中央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

“我只是有些擔心!”李曉峰斟酌著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伏羅希洛夫同志是不是負責軍隊方面的工作?”

斯維爾德洛夫點點頭道:“沒錯,他是彼得巴浦洛夫團的士兵代表蘇維埃,負責黨和他們的聯絡工作!”

李曉峰又問道:“只是負責聯絡工作嗎?是不是某種情況下,他肩負著指揮彼得巴浦洛夫團的任務呢?”

斯維爾德洛夫詫異的了李曉峰一眼,他自然聽出了某人說的某種情況是什么情況,無非就是響應起義唄!實際上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唯一讓他比較在意的是某人問這個干什么?難道伏羅希洛夫那個傻大個得罪你了?

李曉峰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聽一些同志反應過。伏羅希洛夫同志雖然作風比較頑強,但是個性比較沖動,容易頭腦發熱……在如今的情況下,我們需要的是沉著冷靜的同志,是不是派一個這樣的同志去代替他,以免他的焦躁情緒對革命造成不利的影響……”

斯維爾德洛夫聽明白了李曉峰的意思,不過明白歸明白,但事情卻不能這么做,倒不是他不相信李曉峰的話,伏羅希洛夫這個人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組織對他的評價是勇敢有余細膩不足,做事風格確實很組線條,在如今微妙的形勢下,將黨內不多的武裝力量交到他手里,確實不那么讓人放心。

但是。不放心最多也就是一種猜測,僅僅因為一種猜測就撤換一個同志。說破天都沒有這個理兒吧?你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有猥瑣婦女的工具,就將人家閹了吧?更何況伏羅希洛夫還是斯大林的人,突然沒憑沒據的對他發難,弄不好就要招惹斯大林了。

斯維爾德洛夫倒不是怕斯大林,而是這么搞確實不符合程序,鬧到列寧那里他也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跟導師大人解釋,撤掉伏羅希洛夫就是因為某人的一句話吧?

李曉峰得出斯維爾德洛夫很為難,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確實有點兒強人所難,所以他又給出了一個主意:“如果不能替換掉他,能不能派一個忠誠可靠,最關鍵是遇事冷靜的同志去輔佐他呢?”

這一點倒是可以,斯維爾德洛夫想了想,也就點頭答應了,雖然這個搞法也有點犯忌諱,但是非常時間用非常手段,多派一個人下去監督軍隊的動向,也是非常合理的。當然,為了讓針對性小一點兒,斯維爾德洛夫干脆建議給所有的軍事領導都加配雙崗,連李曉峰那里也不意外。

所以李曉峰從克舍辛斯卡婭宮出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討厭的拖油瓶——蘇斯洛夫。也不知道斯維爾德洛夫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這個小家伙派到了他身邊,這讓李曉峰是相當的無語。

其實派蘇斯洛夫去輔佐或者說監督某仙人的是捷爾任斯基,在斯維爾德洛夫建議對軍事領導加派副手予以監督之后,列寧就把監督權給了鐵面人,于是乎公事公辦一心為黨著想的紀委書記就非常貼心的將蘇斯洛夫派給了李曉峰。誰讓鐵面人知道蘇斯洛夫跟某人不太對路。絕對會很好的發揮監督作用呢!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李曉峰只能不情不愿的帶著蘇斯洛夫上路了,現在他是真后悔了——李曉峰啊李曉峰,你就是嘴賤,不就是一個伏羅希洛夫,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老伏雖然為人二了一點兒,但并不是真正的傻瓜,他再傻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違抗中央的命令,就算他不把中央當一回事兒,也不能不把斯大林當一回事兒吧?而斯大林現在絕對不敢跟中央叫板。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呢?

瞥了一眼坐在車斗里的蘇斯洛夫,這熊孩子一如既往的老成,一張小臉就像撲克牌的方片老k,那個嚴肅那個古板。根本就不帶搭理某人的。

李曉峰嘆了口氣,這熊孩子真是不好溝通,他剛才就是想先回家一趟,讓莫瑞根給雅科夫還有猶太老頭帶個話,讓他們代為關注彼得格勒的局勢。可這死孩子死活不答應,橫豎催促著他趕緊上路,不準耽誤時間。

當時李曉峰都有心揍這熊孩子了,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可是誰讓他是捷爾任斯基的得意愛徒,又是打著黨中央的旗號來監督他的呢?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吧。反正熬過這一晚也就沒什么事了,以后打死他也不出這種坑爹的主意了。

從彼得格勒到芬蘭基地大概是四十公里路,如果是某仙人自己去,縮地成寸分分鐘也就到了,可是帶著蘇斯洛夫就沒那么輕松了,尤其是出了彼得格勒就趕上了傾盆大雨,那雨下得嘩嘩的,摩托足足在鄉間的爛泥路上顛簸了近三個鐘頭,晚上七點鐘,在狂風暴雨的沐浴下。風塵仆仆跟泥猴似的兩人總算是抵達了基地。

可想而知,某仙人的心情是多么的惡劣,呸呸呸吐掉了嘴里的泥漿,他幸災樂禍的著暈車暈的稀里嘩啦,差點連苦膽水都吐出來的蘇斯洛夫——該!讓你個小玩意跟哥裝逼。裝逼遭雷劈!吐死你哥孫子算了。

不過蘇斯洛夫也真行,別他天旋地轉暈得找不到東南西北。走路都是走s線,可是一提到工作,什么樣的痛苦他都忘記了。拒絕了李曉峰讓他休息的提議,監督著某仙人傳達黨中央的最高指示。

“任輔臣同志、謝爾蓋瓦西里耶維奇同志,我鄭重的向你們傳達黨中央的最高指示!”

不同于李曉峰不情愿的假正經,任輔臣和謝爾蓋瓦西里耶維奇一聽是黨中央的最高指示,一個個是精神煥發,腰桿挺得筆直,兩雙眼睛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李曉峰臉上,弄得某人還以為自己臉上有臟東西。

“黨中央和列寧同志命令你們做好戰斗準備,刀出鞘槍上膛,只要黨中央一聲令下就立刻投入戰斗,隨時準備好消滅反動派!現在我命令,集結全體戰士,分發武器,做好一級戰斗準備!”

隨著李曉峰一聲令下,整個芬蘭基地頓時沸騰了,各種戰斗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著,僅僅過了兩個小時,三千華工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在瓢潑大雨下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操場上,一個個摩拳擦掌,大有大干一場的打算。

“你準備發動政變?”

如果說整個芬蘭基地有誰情緒不高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曼納海姆,老頭并不是革命者,甚至他天然的反對革命,所以對于突然的一級戰斗準備,他充滿了憂慮。

“沒那個打算!”李曉峰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此時,這廝無比懷念自己溫暖的床鋪,以及床鋪上溫柔可人的安妮公主。

“還想騙我!”曼納海姆卻是火了,一把抓住李曉峰的衣襟,質問道:“不發動政變,你突然集合軍隊干什么?”

李曉峰沒好氣的又嘆了口氣:“就當是戰備訓練了,我說老曼,你不要這么緊張好不好!要發動政變我還不提前告訴你,這里可只有你有指揮經驗……”

曼納海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還打算讓我幫你指揮軍隊發動政變?”

“為什么不?”李曉峰理所當然的回答道,“這三千人可是我的老本,交給其他人我可真不放心!”

曼納海姆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多謝你的好意了,我是敬謝不敏!我只是你的顧問,政變這種破事兒我可不管!”頓了頓,老頭很不放心的問道:“你真不打算今天發動?”

“我騙你干什么!跟你直說了吧,今天就是演習,不會動真格的!”

這下曼納海姆好奇了,問道:“為什么?”

“時機不成熟!”

“就這么簡單?”老頭不相信的問道。

“就這么簡單!”

李曉峰再著重強調了一遍,隨即就離開了疑神疑鬼的老頭,倒不是他對曼納海姆的提問感到不耐煩,而是隨著三千華工集合完畢,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的心中陡然覺得有一點兒慌亂,仿佛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雖然李曉峰覺得這種感覺相當的可笑,也竭力的想要壓制住這種糟糕的感覺,甚至一遍遍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什么都不會發生,但無論他怎么自我催眠,那種不好的預感都無法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強烈到他根本就坐不住了。

匆匆趕到基地的電報室,李曉峰直接命令道:“立刻聯系黨中央,我要知道事態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