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94 又蠢又倔(上)

彼得巴浦洛夫團的駐地原本是在彼得格勒市區,但是二月革命中這個團表現得過于活躍,幾乎是第一個反水的(回到古代當將軍)。吾讀所以在第一屆臨時政府成立之后,李沃夫公爵一干人對該團沒有一點好感,第一個就想方設法的將該團調出了市區,安置在離彼得格勒約25公里遠的加特契納,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看守加特契納宮。

加特契納宮曾經是是沙皇保羅一世的行宮,尤以獨具特色得宮廷園林建筑群而聞名遐邇。其中皇家園林建于葉卡杰琳娜二世時期。宮殿當時是為女皇的寵臣格里高里.奧爾洛夫伯爵建造的。原因是伯爵想在加特契納擁有一座當時流行的英式風格宮殿。

加特契納宮占地面積龐大,擁有十座塔樓和通向湖邊的地下出入口,這一切都是它和其他城外宮殿的區別之處。奧爾洛夫伯爵掛掉后,葉卡捷琳娜把加特契納宮送給了自己的兒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保羅一世。

因為加特契納宮的建造目的不是為慶典使用,而是用來居住的,于是宮殿內部的裝潢莊嚴宏偉,極盡奢華,珍藏了許多非比尋常珍貴藝術品(星際之死神傳奇)。所以從保羅一世開始,幾乎所有的沙皇都定居在此。

不過十月革命勝利之后,加特契納宮被收歸國有,一開始是作為博物館向公眾開放,不過到了1923年,為了討好偉大的革命領袖托洛茨基。加特契納市改名托洛茨克市。加特契納宮也改名為托洛茨克宮。

當然,這段改名的時間并不長,隨著1929年托洛茨基在政治斗爭中失敗,慘遭流放。另一位偉大的領袖斯大林將加特契納改名為克拉斯諾伐迪斯克,說真的這個饒舌的名字一點都不好記,其實中文意思就是赤衛軍城。

到了1941年蘇聯的衛國戰爭爆發,在長達數年的列寧格勒保衛戰中赤衛軍城落入德軍手中,又一次慘遭改名,更名為林德曼施塔特,宮內許多珍貴的藝術品被德軍搶走。在德軍敗退之時宮殿本身也幾乎被破壞殆盡,一直到1985年才部分修復完畢。

當然,現在的加特契納一切安好,甚至可以說美輪美奐。駐扎在彼得巴浦洛夫團的伏羅希洛夫對這座宮殿十分滿意。作為一個十足的赳赳武夫,伏羅希洛夫喜歡一切讓男人覺得興奮的東西——美女、武器、駿馬、豪宅。

作為沙皇陛下們的行宮,加特契納宮自然當得起豪宅,哪怕是伏羅希洛夫并不能住進沙皇陛下們下榻的房間,但是只要能在這個宮殿里擁有一個房間他就感覺十分滿意,當然,他心中也暗暗發誓,在革命成功之后一定要在這座宮殿里好好享受一番,也嘗嘗當皇帝是個什么滋味。

伏羅希洛夫的心情非常不錯,對明天的武裝起義更是充滿信心。唯一讓他感到不舍的就是這個舒適的宮殿,彼得格勒的居住條件可是一塌糊涂,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回到那座糟糕的城市。////

“準備得怎么樣了?”伏羅希洛夫拍了拍軍需官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問道:“馬車都夠用?我可不想落下一些好小伙子,嘿嘿,革命可是很需要他們的(封頂)!”

軍需官揉了揉自己紅彤彤的酒糟鼻子,同樣大大咧咧的回答道:“克列緬特同志,您就放心好,我將隔壁的幾位侯爵和公爵的馬車全部征用了。[素材就到吾讀]都是最好的馬兒,跑得那個快啊!一定風風光光的將小伙子們送進城!”

伏羅希洛夫又拍了拍軍需官的肩膀以示嘉獎,“告訴小伙子們動作麻利一點兒,第一個沖進彼得格勒的連隊每人獎勵一瓶上等伏特加!”

聽到伏特加三個字,軍需官的眼前發亮。對于好酒的俄國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獎勵了。這一段時間隨著國內的經濟情況越來越糟糕,部隊的配給也越來越差,別說上等伏特加,哪怕是一瓶兌水的工業酒精都有人搶著喝,如果不是作為軍需官他必須坐鎮后方,他都有心帶著麾下的小伙子去爭取這項榮譽了。

很快,伏羅希洛夫許下的高額獎勵就讓彼得巴浦洛夫團上下徹底興奮了,小伙子們干勁十足,恨不得立刻就展開行動才好!

伏羅希洛夫得意洋洋的用馬鞭指了指營地里熱火朝天的場面,很是得意的對派來監督自己的布爾加寧說道:“看見沒有,我只用一句話就讓小伙子們徹底的興奮了,可以說在黨內沒有人有這種本事!對了,中央的命令下來沒有?我都等不及要大干一場了!”

這個年月的布爾加寧在黨內還是小字輩,面對伏羅希洛夫這種實權領導,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克利緬特同志,通信連還在聯系中央,不過,從晚上十點中央發來了照原計劃開展武裝斗爭的電文之后,我們就失去了聯系……”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伏羅希洛夫難得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立刻又說道:“不過武裝起義的總指揮部不是通信正常嗎?斯大林同志和彼得沃夫斯基同志怎么說?”

“彼得沃夫斯基同志確認了中央開展武裝起義的電報,斯大林讓我們不要被外界干擾,一切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他們說中央可能是電臺出了問題,應該很快就會恢復正常(洪荒之妖帝)。”

一聽這話,伏羅希洛夫就高興了,揮了揮馬鞭,高興道:“既然斯大林同志這么說了,那就不需要懷疑什么了,按照他的命令展開行動!”

布爾加寧卻是有些不放心,謹慎的建議道:“克利緬特同志,我認為慎重起見還是應該派通信員去一趟彼得格勒,在這種要緊的關頭。我們有必要更加的謹慎。萬一……”

伏羅希洛夫卻是一點兒也聽不進去,本來他就對中央突然派人下來監督很不滿意,認為這是中央對他的不信任,也就是看著布爾加寧是中紀委的人,他才保持了克制。

如今對方竟然敢對他指手畫腳了,他當時就不耐煩了:“什么都不用說了,中央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而武裝起義總指揮部也確認了這道命令的合法性,那么還需要懷疑什么?我們大膽的放手去做就行了!我的同志,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素材就到吾讀]越是在關鍵的時刻我們就越應該大膽和主動,不要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的像個娘么!”

可憐的布爾加寧完全是覺得今晚的事情比較怪異,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伏羅希洛夫要更加警覺一些,免得因為一時魯莽而鑄成大錯。可是眼前這個大個子根本就不停任何勸告和建議,是剛愎自用又臭又硬,不理解他的好意也就罷了,反而還訓斥了他一頓,你說這叫什么事兒!

問題是就算布爾加寧不服氣也沒辦法,誰讓伏羅希洛夫是彼得巴浦洛夫團士兵代表蘇維埃和黨中央派來的前委,大小事都是他說了算,他做出的決定只有上一級黨組織才能糾正。

布爾加寧怏怏的就退了出去,只剩下伏羅希洛夫一個人站在加特契納宮陽臺上指點江山。不過說真的,伏羅希洛夫并沒有他表面上表現得那么鎮定(宦海弄波)。此時他的心里也在打鼓,他雖然魯莽但是并不傻,突然跟黨中央失去聯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實際上他也對起義總指揮部做出的解釋不滿意,但是作為下級,在收到明確命令的情況下,他有膽子違抗命令嗎?

別忘記了,伏羅希洛夫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特別聽話,特別服從命令。哪怕是他心里覺得不對勁,也會不打折扣的執行中央的命令,這是原則,根本就沒辦法改變。

“再電話聯系一次起義總指揮部,問一問斯大林同志的會開完了沒有!”伏羅希洛夫對身邊的通信員吩咐道。

幾分鐘后通信員帶回來的依然是壞消息:“弗蘭格爾同志說斯大林同志跟彼得沃夫斯基同志還在就起義準備工作開會……他還說。讓您不要這么頻繁的打斷他的工作,會議結束了他會向斯大林同志反映的。他讓您一切按中央的命令辦就好了……”

伏羅希洛夫焦躁的揮了揮馬鞭,如果弗蘭格爾不是斯大林的機要秘書,他絕對是要跟此人翻臉的,你丫就是一個小秘書,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過正是因為弗蘭格爾是斯大林的心腹,他的怨氣也就撒不出來了。

伏羅希洛夫覺得雖然沒有直接聯系上斯大林,但是聯系上了鋼鐵同志的機要秘書也一樣,機要秘書跟領導自然是一條心,這么重要的事情,弗蘭格爾完全不可能說謊嘛!

伏羅希洛夫用一種近乎自我催眠的方式讓自己安心,甚至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件事,但是客觀世界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就在他將將要將此事驅除腦外,布爾加寧帶著李曉峰匆匆的趕到了。

“克利緬特同志,出大事了,我們必須立刻取消起義行動!”

伏羅希洛夫并不認識李曉峰,所以他對布爾加寧的“鬼喊鬼叫”很不滿意,當時就跳將起來大加訓斥:“你這是搞什么鬼?我不是讓你去視察部隊的準備情況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還有,我已經跟你講過無數遍了,起義是中央的指示,我們必須完全服從,這一點是不容講價的(暗黑之法師縱橫)!”

布爾加寧急道:“克利緬特同志,您聽我說!”他一指身邊的李曉峰,介紹道:“這位是安德烈同志,他帶來了中央真正的指示!”

伏羅希洛夫斜了一眼李曉峰,他雖然不認識李曉峰,更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但是對某人的印象卻是十分糟糕,主要的原因么,自然是因為斯大林。他跟斯大林的關系很鐵,平時沒少聽斯大林說某人的不是,自然而然的對某人就不感冒了。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伏羅希洛夫有些傲慢的問道。

伏羅希洛夫對李曉峰不感冒。李曉峰還看不起他呢!按照某人以往的脾氣。你個孫子敢這么傲慢的跟我說話,哥鳥都不帶鳥你的!但是今天不行,他有任務在身,必須鳥此人。

“你好,克利緬特.葉夫列莫維奇同志,”李曉峰強忍著怒氣伸出了右手。

不過他的好意完全被伏羅希洛夫無視了,他連小手指頭都不動,頤指氣使的問道:“你不是在家休養嗎?怎么跑加特契納來了?有事兒嗎?”

李曉峰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跟這孫子一般見識,就算要算賬也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你個孫子就給哥等著。看老子以后在導師大人面前怎么編排你!

李曉峰收回自己的右手,也不再客氣了,直接說明來意:“我奉列寧同志的命令,前來告知你。立刻取消起義行動!”

伏羅希洛夫詫異的看了李曉峰一眼,問道:“取消起義?適才中央在電報上不是這么說的啊!”

“中央通信科出了叛徒,篡改了中央的命令,然后破壞了電臺,你應該也察覺了,現在再也無法聯系中央了。”

李曉峰很有耐心的將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更是著重強調了事情的嚴重性,在他看來伏羅希洛夫就應該從善如流立刻停止起義,但他真是低估了此人的固執(屠龍)。

伏羅希洛夫很不客氣的問道:“你有中央的書面文件沒有?”

李曉峰哭笑不得的說道:“列寧同志和中央被敵人囚禁了,取消起義行動的指示是特科的同志殺出重圍。付出了血的代價才帶出來的,這時候哪里給你找書面文件去!”

伏羅希洛夫斷然拒絕道:“沒有書面文件,庶難從命!”

“你這個……同志,怎么就那么固執呢!”李曉峰急了,“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直接聯系費奧多羅夫同志,我這里就有scr300電臺,讓他親自給你講好不好!”

來之前李曉峰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列寧讓捷爾任斯基突圍傳達中央的指示,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給出書面文件。當然,這也不是導師大人的疏忽,第一,那個關頭已經來不及搗鼓什么書面文件了,亞歷山大局長都打上門來了。等簽發完文件,捷爾任斯基估計也走不了了;第二。捷爾任斯基是中央委員,更是紀委書記,他在黨內素有威信,他傳達的消息誰敢不當真?

可偏偏在突圍之后,捷爾任斯基為了將消息送出去,迫不得已兵分兩路,最后格奧爾吉在李曉峰的幫助下玄之又玄的完成了任務,可是鐵面人卻是音信全無,沒有他的威信做擔保,下面負責指揮起義的干部確實有理由質疑消息的真實性。所以,李曉峰就給費奧多羅夫留了一臺scr300電臺,就是防止在遭受質疑的時候缺乏說服力。

應該說費奧多羅夫作為彼得格勒工人代表蘇維埃主席,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前面李曉峰跑的那幾家,雖然一開始也質疑他的話,但有了費奧多羅夫作保,大家伙還是選擇了相信李曉峰。

問題是,伏羅希洛夫的固執完全出乎了李曉峰的意料,他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費奧多羅夫同志無法代表黨中央,我只聽黨中央的命令(墨色戰國)!”

李曉峰簡直無語了,氣急敗壞的吼道:“黨中央的命令是取消起義,你所收到的指示是敵人的陰謀!你難道要像傻瓜一樣中計嗎?”

傻瓜這個詞嚴重的刺激了伏羅希洛夫的的神經,作為一個大個子,他最忌諱這個詞,而且他自認為有理由質疑李曉峰,“好,就像你說的,黨中央的指揮已經被敵人破壞了,但是負責指揮武裝起義的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可是和黨中央高度一致的,他的命令跟黨中央一樣,也是繼續起義行動!那么我只能懷疑你——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更有可能是你已經背叛了革命,企圖破壞我們的起義!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曉峰真的火了,指著伏羅希洛夫的鼻子罵道:“你真是個蠢貨,我剛才不是已經很明確的告訴過你了,黨中央和起義總指揮部都被敵人破壞了,彼得沃夫斯基同志和斯大林同志現在是下落不明!”

伏羅希洛夫比李曉峰還要激動,他手里的鞭子幾乎要抽到李曉峰臉上了,“你說斯大林同志下落不明,那他就下落不明了?這正是我拆穿你謊言的關鍵,我剛才才跟斯大林同志的機要秘書弗蘭格爾同志通過話,他可是說了,斯大林同志跟彼得沃夫斯基同志正在商討起義行動的大計方針!你說說,你如果不是在撒謊,為什么跟總指揮部的命令相抵觸?哼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混入我黨來破壞革命的叛徒!”

李曉峰被氣樂了,費奧多羅夫完全沒有必要欺騙他,既然老費說斯大林和彼得沃夫斯基帶著司令部一起被騙走了,那也就是說,他們絕對是落在敵人手里了,既然如此,斯大林的機要秘書恐怕也是一起掉坑里了。而現在這個機要秘書公然為敵人說話,那么要么他已經便捷投降,要么本來就是敵人安插的奸細!

李曉峰一把拍開面前的鞭子,直視著伏羅希洛夫的雙目,斷然說道:“你再聯系那個狗屁的機要秘書,讓他把斯大林同志和彼得沃夫斯基同志隨便叫一個來跟我對質!只要他能把人叫來,我隨便讓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