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031 氣死你

季諾維也夫腦子里一片混亂,他實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魯德涅夫走的時候還說了給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可這才過了二十分鐘,他怎么就突然翻臉了呢?

“聯系市長閣下,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季諾維也夫暴躁的吼道,“告訴他,如果是郵電和電話總局的問題,我可以向他保證,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內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烏西葉維奇傻傻的看著季諾維也夫,并沒有動身,直到后者出一聲野獸受傷般的怒吼,他才哆哆嗦嗦的解釋道:“魯德涅夫市長已經說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在于郵電和電話總局了……”

季諾維也夫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吼道:“那問題在哪!”

“這是什么意思?”季諾維也夫等著血紅的眼珠子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

季諾維也夫迫不及待的問道:“不過什么?”

烏西葉維奇咽了口吐沫,說道:“不過,我聽他的意思,問題好像是出在克林姆林宮。”

“克林姆林宮又怎么了?”季諾維也夫皺起了眉頭,“他該不是想讓我們讓出克林姆林宮吧?”

雖然季諾維也夫不排斥跟魯德涅夫談判,但這不意味著他沒有底線,克林姆林宮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說了。光是里面儲藏的軍火就意味著決不能輕易的放棄這里。如果魯德涅夫敢獅子大開口。那么他會斷然拒絕。

“他的意思似乎不是要我們讓出克林姆林宮。”烏西葉維奇加倍小心的回答道,“他好像是對我們從克林姆林宮運出軍火一事相當的惱火……”

季諾維也夫愈的覺得莫名其妙了,這件事他們已經在下午達成了協議,雙方各讓一步,怎么忽然的魯德涅夫就反悔了,這是搞什么鬼?

好在很快就有人為季諾維也夫解惑了,莫洛夫匆匆的闖了進來,面上的焦躁之色溢于言表。“不好了,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正在武裝河外區工人赤衛隊,他們已經拉扯起來一只兩千多人的部隊了!”

“什么!”季諾維也夫眼鏡碎了一地,不可思議的問道:“他哪里來的軍火?還有,誰給河外區下的命令,允許他們接收這些軍火的!”

“據我的內線報告,軍火是從克林姆林宮軍械庫運出來的,至于是誰下的命令,”莫洛夫苦笑了一聲,攤攤手道:“沒有人下達了這個命令。河外區完全是自行其是!”

“混帳!”季諾維也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現在完全明白了。為什么魯德涅夫會那么說,為什么他會憤然終止談判,感情全都是李曉峰在里面使壞。

“我要處分這個混蛋,立刻處分他!”季諾維也夫歇斯底里的吼道。他氣得哆哆嗦嗦的說道:“以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名義下命令,立刻處罰他!讓他滾蛋!”

“讓后呢?”莫洛夫焦躁的問道,“光是這么做不足以讓魯德涅夫回到談判桌上來的!”

“先處罰那個混蛋,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解決!”季諾維也夫咬牙切齒的吩咐道,“不要愣了,趕緊的,開始行動!”

季諾維也夫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搞定李曉峰,也可以搞定魯德涅夫,他自以為只要處罰了李曉峰就能向魯德涅夫傳達善意,讓事情重新回到他的掌握中來。

可是,事實說明他實在是天真,因為一開始他的方向就錯了。克林姆林宮和偷運軍火完全只是魯德涅夫和梁博澤夫的借口而已,他們真正終止談判的原因十分簡單他們已經不需要用談判來拖延時間了。當天晚上,遠在頓河方向的卡列金給他們吃了一粒定心丸。這位將軍信誓旦旦的表明,他的軍隊將在28日抵達莫斯科,將立刻剿滅莫斯科的叛黨!

有了這粒定心丸,不管是魯德涅夫還是梁博澤夫立刻就撕掉了假面具,既然援軍即刻就要趕到,既然大局將定,為什么還要同布爾什維克虛與委蛇呢?

消滅他們,立刻!馬上!一秒鐘都不能耽擱!

“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直取市蘇維埃,一舉將亂黨的首腦份子擒獲,另一路攻擊克林姆林宮,收復軍械庫和郵電、電話總局!市長先生,您坐鎮中央,居中聯絡!”

魯德涅夫點點頭道:“我同意這個行動方案。但是我要強調一點,市蘇維埃那邊不用太著急,那些該死的布爾什維克跑不出莫斯科,而且他們現在做夢都想跟我們談判,先吊住他們的胃口。集中主要兵力拿下克林姆林宮,有了軍械庫里的軍火支持,我們將必勝無疑!”

“我這就去克林姆林宮,在天亮之前,我保證克林姆林宮將回到我們手里!”梁博澤夫信心滿滿的說道。

“不!”魯德涅夫立刻叫住了他,嚴肅的說道:“我們首先要召集救國救革命委員會的全體委員開會,討論這個問題!如果不通知那群混蛋,他們絕對會拖我們的后腿的!”

凌晨二時,守衛克林姆林宮季莫申科少尉正憂心忡忡的望著軍械庫的方向,幾個小時以前,一個蠻不講理的特派員闖進了他的駐地,強硬的打開了軍械庫的大門,將成箱的步槍和子彈運出了克林姆林宮。

季莫申科對此非常擔憂,他清楚的記得,下午,革命軍事委員會和梁博澤夫的士官生部隊達成了一致,做出了不再運出軍火的決定。當時革命軍事委員會嚴肅的命令他,一定要嚴格執行這項決定,決不能私自偷運軍火。

可是現在。革命軍事委員會并沒有解除這項命令。而某人卻堂而皇之的做了。最后追究起責任的時候,是不是會牽連到自己?

季莫申科很擔憂自己的前途,作為一個新進加入布爾什維克的軍官,他的思想并不堅定,意志更是薄弱,當革命的浪潮正式掀起的時候,他開始彷徨、開始猶豫、開始退縮了。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季莫申科少尉對前途的思考,他機械的拿起聽筒。“喂,我是季莫申科!”

不過在幾秒鐘之后,他臉上立刻出現了狂喜的表情,像小雞啄米一樣頻頻點頭:“是的,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確實這么做了……不,我是不同意的,但是他完全不管我的意見,是的,是的,我服從革命軍事委員會的決定!好的。我馬上去阻止他!是,保證完成任務!”

季莫申科一溜煙的沖出了自己辦公室。向軍械庫的方向跑去,在那里現在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李曉峰正在指揮人手分軍火。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立刻停止!”季莫申科趾高氣昂的命令道,“革命軍事委員會剛才打電話過來,對你提出了嚴正的警告!讓你立刻返回市蘇維埃交代問題!現在,這里的一切行動都歸我指揮!你們立刻停止偷竊軍火的行為!”

李曉峰鳥都不鳥他,鼻子里哼了一聲,“革命軍事委員會?哪個革命軍事委員會?”

季莫申科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說道:“當然是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

“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李曉峰哼了一聲,不屑道:“他們算老幾?你去告訴他們,我是全俄工兵代表蘇維埃中央執行委員會的特派員,只接受人員委員會和全俄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

“你想造反嗎?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季莫申科厲聲問道。

“造反?!”李曉峰瞪了他一眼,嚇得這貨一個哆嗦,“我就是想造反,想造臨時政府的反,怎么你有意見?”

季莫申科又一次抬出了尚方寶劍:“可是,革命軍事委員會!”

“我說過了!”李曉峰很不耐煩的說道,“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只不過是全俄工兵代表蘇維埃的一個分支機構,下級能管上級嗎?你如果再唧唧歪歪的啰嗦,我只能認為你有反革命的傾向!”

“你想干什么?”季莫申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周圍正在搬運軍火的士兵又向他投來了不懷好意的眼光,“我是受革命軍事委員會……”

“拿下他!”李曉峰毫不猶豫的出了命令。

馬上,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一擁而上就給季莫申科捆成了粽子。

“這小子怎么辦?”

李曉峰輕蔑的看了季莫申科一眼,“找個小黑屋關起來!”

乘興而來的季莫申科連敗興而歸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可憐蟲剛剛登上歷史的舞臺,就立刻謝幕了。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維奇同志!”李曉峰沖羅科索夫斯基招呼了一聲,“看樣子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那群軟骨頭已經獲知消息了!很有可能我們的敵人也已經獲知了消息!我們必須馬上采取行動!”

說到這,他頓了頓,問道:“已經送出去多少軍火了?”

“兩千只步槍,二十挺馬克沁,子彈十萬!”

李曉峰點點頭,交代道:“我估計敵人很快就會來了,槍械可以先緩一緩,多送一點兒子彈出去!接下來的戰斗將十分艱苦,我們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你將手頭的工作交給其他同志,立刻去接管克林姆林宮的防御,做好迎擊敵人的準備!”

在李曉峰積極做好戰斗準備的同時,氣得七竅生煙的季諾維也夫也趕到了市蘇維埃,和革命軍事委員會碰頭之后的第一件事,他就問道了某仙人:“克林姆林宮那邊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找到安德烈.彼得洛維奇?”

穆拉洛夫回答道:“已經聯系上克林姆林宮的守軍了,據季莫申科少尉說,安德烈.彼得洛維奇確實在偷運軍火!他已經前往制止他了!”

“光制止他有什么用!必須立刻逮捕他!”季諾維也夫咆哮道。“立刻撥通克林姆林宮的電話。告訴季莫申科少尉。對于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一定不能客氣,在必要時候可以使用武力!”

穆拉洛夫嚇了一跳,猶豫道:“這樣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季諾維也夫火冒三丈地說道:“對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就不能客氣,尤其是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只有使用強硬的手段鎮壓他,才能讓事態回到正軌!撥電話,我親自跟他說!”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季諾維也夫不等聽筒那邊的人說話。就斷然命令道:“叫季莫申科聽電話!革命軍事委員會有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聲嗤笑,這笑聲立刻激怒了大餅臉,他沖著話筒吼道:“聽到了沒有,立刻去找季莫申科!這里是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

電話那頭依然在笑,不過這笑聲季諾維也夫覺得有些耳熟,他正在回憶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電話那頭李曉峰說話了:“真是好笑,什么時候你格里高利同志也能代表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說話了?”

“你是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季諾維也夫想吃人的心都有了,這個時候接電話的是某仙人,那說明季莫申科恐怕已經完蛋了。“季莫申科同志呢?你讓他接電話!”

“你讓他接電話他就得接電話?”李曉峰調侃了一句,“格里高利同志。你以為你還是中央委員?你算老幾?”

季諾維也夫氣得頭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他耐著性子說道:“我不跟你廢話!立刻叫季莫申科同志接電話!這是命令!”

李曉峰的語氣愈的輕松了,不無挖苦的說道:“誰的命令!你的嗎?你算什么?現在,格里高利你給我聽好了,作為中央的特派員,我命令你立刻滾蛋!再敢胡亂下什么命令,我將代表中央處罰你!聽明白沒有!”

季諾維也夫氣的差點直接摔了電話,好在莫洛夫眼疾手快搶過了聽筒,“安德烈同志,我是莫洛夫。我現在是代表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在跟你說話,請你不要在胡鬧了!立刻讓季莫申科同志接電話,否則我只能認為他已經遭遇的了不測!”

“你嚇唬我?”李曉峰冷笑了一聲,學著莫洛夫的口吻說道:“莫洛夫同志,我是全俄工兵代表蘇偉和人民委員會特派員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我是代表全俄工兵代表蘇維埃和人民委員會在跟你說話,請你態度放尊敬一點兒!工兵代表蘇維埃和人民委員會對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拖拖拉拉的革命態度十分不滿意,委托我對你們提出嚴正的警告!如果你們再不能斷然的執行中央的決定,那么中央將考慮撤銷你們的職務,并開除你們的黨籍!聽明白了沒有!”

莫洛夫被哽得說不出話來,比來頭,作為特派員李曉峰要穩穩的高出他們一頭,指望通過行政關系壓他,那簡直是找不自在。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洛夫立刻加重了語氣,“我們一直在執行中央的指示!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李曉峰輕笑了一聲,“那我問問你,為什么一直壓制莫斯科各區工人群眾要求立刻開始起義的呼聲?各區黨委的同志已經把狀告到我這里來了,他們對你們革命軍事委員會的態度十分不滿,提出了強烈的抗議!甚至威脅要重新選舉新的革命軍事委員會!對此,你怎么解釋,莫洛夫同志?”

“這……這……這是誤會!”莫洛夫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是同志們錯誤的理解了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我們正在做起義的最后準備工作!”

“是嗎?”李曉峰又笑了,似乎很無意的說道:“可是我怎么聽說革命軍事委員會正在和敵人談判?談判的代表就是格里高利!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讓人不得不信啊!”

莫洛夫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立刻否認道:“這是謠言!我們絕對不會同敵人談判的!”

“是謠言那就最好不過了,”李曉峰滿不在意的說道,“但是有些謠言不是空穴來風,必須引起警惕!比如格里高利同志,這個同志一向是對抗中央的革命路線的,為此已經被逐出了中央委員會,列寧同志也不止一次的警告我們,要警惕此人的投降主義的傾向!在起義即將打響的時候,莫斯科革命軍事委員會還是不要跟這種立場不堅定的同志來往比較好。一定要同他劃清界限!只有同他劃清界限,那些謠言才會不攻自破!”

莫洛夫根本就沒想到李曉峰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他本意是找對方麻煩的,可誰想到,反而被對方訓了一頓。立刻他就意識到了必須搶回話語權,不能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我們一定服從中央的指揮!但是安德烈同志,我們革命軍事委員會有一個疑問,您為什么會在克林姆林宮,革命軍事委員會交給你的任務是奪回郵電和電話總局,不是嗎?”

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一旁的烏西葉維奇和季諾維也夫都暗暗的為莫洛夫叫好,如果某人不對此做出合理的解釋,那就有借口收拾他了!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曉峰在電話里哈哈大笑起來,“收復郵電和電話總局之后,我們現敵人正在集合部隊準備攻打克林姆林宮!克林姆林宮對革命、對起義的重要意義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