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媳婦

第四百六十一節 高陽

第四百六十一節高陽

第四百六十一節高陽

長安,盧國公府。

程鐵牛自從涇州返回之后,除了偶爾去張府之外,都是在后花園中苦練。做為盧國公府的長公子,就算他不去鉆營,將來盧國公有爵位也是由他繼承,但自從知道要去軍前效力之后,雖然李世民體恤大臣讓他暫時不必去軍前報道,可他在家中也沒有閑著,連昔日伙伴叫去喝酒也皆都謝絕,倒是讓程氏夫婦心懷大慰。

兒子如此,程知節自然歡喜,所以除了上朝之外,他也是謝絕應酬,在家里陪著兒子練習武藝。只是這時間正趕上年下節禮往來,以前這應酬之事讓兒子去跑一跑就成,但現在可就說不得自己得親自忙碌了,所以程知節干脆來個‘抱病’,派著管事將年禮送到,自己在后花園里給兒子做指導。

想法是好,可結果卻是讓程知節大甩眼球——一些親朋故舊還有一些平日上竿子找不到機會的人,在聽說盧國公‘病’了之后,紛紛上門探病,一些關系遠的直接打發掉便是,但那些關系近的少不得還要親自接待。程知節無奈,只得用藥裝扮成一付‘病容’,也算是蒙混過關。

今日過來的,是河東張氏的子弟、張若離的長子張行書,兩家原本沒有什么往來,在河東張氏進京之后,張渙親自帶著張若離上國公府造訪,雖然程知節也不待見他們,可礙于一人是張須陀的父親,另一人是張須陀的長兄,也不得不應付,甚至還答應了張楊氏、張陵的托付,在宿位中為張行書爭了一個名額,只是他對河東張氏極其不感冒,輕易也懶得見。

張須陀、程知節、秦瓊,羅士信四人之中,張須陀年齡最大,武藝也是高,另外三人皆以師長相待,秦瓊排二,而羅士信最少,若非知道張須陀還念著骨肉之情,他根本連見就不愿意一見。

一名下人領著張行書進到內堂,看到程知節已經坐在那兒,張行書連忙搶前兩步行禮道:“小侄見過世叔,給世叔請安”

對這個張家長子,程知節是有些瞧不起的,覺得不過是一個紈绔而已,當時卻不過情面,才給謀了個差事,不過從最后聽到的消息來看,還不算是個扶不起來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椅子,道:“坐吧,最近差事如何?自從你進入宿衛,差不多也有半年了吧?”

張行書應聲坐了,回道:“回世叔的話,小侄這邊尚好。只是聽說軍前需要人手,看是否能夠到軍前為朝廷效力。”

程知節聽了,不禁皺眉,大唐崇尚軍功,不少開國元勛的子弟都惦記著上軍前效力,只是哪有那么多的位置好安排?何況,他與張須陀交情莫逆,與何東張氏可沒那份交情,思量了一下道:“你是河東張氏的長房嫡子,陣前刀槍無眼,雖然其志可嘉,還是留在宮中為宜,反正同樣是為朝廷效力。鴻漸目前在長安,有時間的話,你們兄弟之間多來往來往,相互提攜。”

上軍前掙軍功和在后面‘為朝廷效力’可不是一個概念,程知節如此說,其實也就是告訴張行書,與其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還不如和張陵搞好關系,無論是以張陵在皇上眼中的地位,還是與太子之間的關系,只要籠絡好了張陵,將來自有騰達的時候。

只可惜,程知節這番心思是白用了,聽到他這番話,張行書漲紅了臉,道:“張陵正風光呢,怎么會將侄昴這個堂兄放在眼中?況且他那一房早已經從河東張氏分了出去,待侄兒疏遠地也是有的,侄兒只想老實本分當差,并沒有心思攀附權勢。”

程知節聽了這話,不禁止皺眉,心里膩歪得不行,看來張行書這小子只是看著規矩了些,內里還是個不諳事理的紈绔。

說起來,張陵一家并無虧欠河東張氏之處,當初張須陀與河東張氏反目,不能說沒有張若離的原因。但自從張氏入長安之后,雖然張家來往不多,其實對河東張氏頗多照拂,尤其是張行書的差事,如果不是張陵和張楊氏托付,僅憑著張若離來那么幾趟,哪有可能答應?如今張行書說出這番話,委實令人心寒。

張行書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言,猶自說道:“不是誰都些像鐵牛賢弟那般憨厚,待人以禮的雖然小侄與鐵牛賢弟相處時間不多,卻是非常投契。”

說到這里,大概有點兒醒過味來了,微微一頓,道:“年節將至,還望世叔保重身體,早日痊愈”

聽起來像是稱贊程鐵牛,可感覺上怎么是在說自己的兒子好騙?聽著張行書說話,程知節總覺得不是個滋味。

這小子的嘴巴……真是臭不可聞

程知節暗自搖頭,已經有些懶得應付他,便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勞煩賢侄來看老夫,本當留你吃酒。只是老夫連日輾轉不成眠,眼下頗覺勞乏,若是賢侄不怪,先容老夫歇歇。”說著,倚著枕上,不一會兒竟然發出了微微鼾聲。

張行書見程知節面色焦黃,又包著頭,也不知道病到了什么程度,而且這么快就入‘睡’了,只好拱手行禮告辭,隨著下人離開。

等張行書一離開,程知節就跟腰上安了彈簧似的坐了起來,陰沉著臉下了地,吩咐旁邊侍候的丫環道:“找人過來將地拖一遍,把他用的茶盞都扔掉,以后河東張氏再過來人,就說我不在。”

“是,老爺。”丫環答應一聲,倒也知道是為了什么……張陵是老爺的義子,這個張行書不知好歹的亂說,沒當場趕出去已經是仁厚了。

程知節坐在那兒生氣,就聽到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卻是程鐵牛聽到父親有些生氣,跑過來請安的。

“沒什么事,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中山狼罷了。”

程知節看到滿臉汗水的兒子,臉上露出一絲嗔怪的神色,道:“練了一上午,你也乏了,還管這些閑事干什么,回去歇一歇吧。”

“不過才熱熱身而已。”程鐵牛不以為然地說道,他頓了一頓,又問道:“我聽說剛才張行書來了,是他惹父親生氣了?”

“憑他也配”

程知節不屑地道:“我只是嘆息張大哥族里怎么會出這么一個白眼狼,三代糊涂人”

“所以河東張氏才漸漸沒落,大嫂不歸宗是對的,只可惜大哥太仁厚了。”程鐵牛道。

“仁厚之人必有仁報。”

程知節搖搖頭,忽然問道:“鐵牛,年后你母親就準備去張府下定,以后沒事就別過去了,不差那點兒時間。”

“嗯,我知道。”

程鐵牛有些小郁悶,他過年后也要去李道玄帳前聽令了,按照程知節這話,就沒辦法再去張府看張楠了。

“瞧你那點兒出息滾”程知節笑罵道。

此時張府里也忙著接收年禮,雖然李承乾是太子,可每到年節都不忘給小婉這個‘老師’送份禮,多少不論,可這是就一份心意,小婉和張陵都不得不謝。今年送年禮的人有些特殊,除了正使之外,還有一個自封的‘副使’——高陽公主。

以往張陵夫婦在外地,今年回京倒是諸事便宜,所以這位公主殿下閑得無聊,主動請纓要過來看看‘夏大家’……幾年前她還年小,這兩年漸漸長成,倒也逐漸知道了小婉的名字,卻是從來沒有見過,今天聽到太子要給老師送禮,就自告奮勇地過來,李承乾疼愛妹妹,便也答允了,不過他沒有過來,被李世民召到御書房了。

小婉剛請她入座,就有紫鵑來稟報,說是平陽公主府的兩位小公爺派人過來送年禮。

小婉只好請高陽公主暫坐,讓雪雁給她倒上飲料,自己出去打賞。

高陽公主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齡,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見小婉挺著肚子,一臉的雀斑,頗覺得大失所望,倒是雪雁給倒的果汁和桌上一些西式糕點,非常喜歡,當下就拿了一塊放到嘴里,這些細點入口即位,味道甘美,高陽公主食指大動,又吃了數塊猶自未足。

“公主殿下,這些點心太甜,小心牙疼。”

和高陽公主一起過來的還有兩位年長的宮女提醒道。

“真沒趣”

高陽公主撇撇嘴,站起身掃視這間屋子,剛想詢問小婉怎么還沒有回來,忽聽到后院方向傳來一片笑聲,不由好奇地看向雪雁:“那邊笑得那么開心,有什么好玩兒的事物?”

雪雁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后面是小少爺和幾個孩子正在兒童樂園玩耍。”

“兒童樂園?快帶我去看看”高陽公主眼睛一亮,立即就要往外走。

雪雁有些為難地看向那兩位宮女。那兩位宮女卻是東宮出來的,知道張家和太子的關系,因而向雪雁微微點頭。

“公主殿下,請跟奴婢這邊走。”

得到那兩位公主的首肯,雪雁在前面引領著向后邊走去,小婉和紫鵑匆匆回來,正看到他們的身影,微一尋思,小婉低聲向紫鵑囑咐了幾聲,樂得回房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