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景區大門看見停著一輛奇瑞出租車,在大漠夕陽的襯托下熠熠生輝。奇瑞在埃及建有組裝廠,從國內運來零部件在埃及組裝銷售,遠在非洲能看到老家的工業產品小激動了一下。
做小巴到塞加拉正東的小鎮badra射in站。在小鎮上買票沒什么秩序,咱們也得入鄉隨俗跟著往前擠。
在火車站附近走街串巷消磨時間,打算買幾罐啤酒在臥鋪里好好放松下。納蘭澀琪和云落倆臉上都藏不住事兒東張西望四處搜索,一個穿白襯衫小家伙沖納蘭澀琪和云落直招手,指指旁邊的冰箱,云落問“啤酒有么”。
小家伙拿出一罐不知道是什么的飲料說“十塊一瓶”。云落接過來瞅瞅阿拉伯文很多,包裝倒挺象啤酒的呵,“十塊四罐”。
小家伙嬉皮笑臉腦袋搖的跟撥郎鼓似的“八塊一罐”。“十塊加這個”云落拿出兩罐啤酒加一瓶可樂。人小鬼大裝做賠了血本的樣子“六塊一罐拿走”。討價還價真不是云落倆強項,自己先不耐煩了,拍下二十埃鎊拿了五罐就往回走。
站臺上,幾個埃及大兵坐在長凳上,軍容不整懶洋洋的樣子。整點時間早過了還不見火車的影子。晚上九點多才姍姍來遲,一幫背包客紛紛提包上車,納蘭澀琪和云落終于坐上了發往阿斯旺aswan的臥鋪車。
這趟火車強烈推薦一定要體驗下,絕對的實名制,只對國外旅客開放,雙人一個軟臥小包廂,雖然顯得破舊,但是洗面盆、梳妝鏡、插座…總之里面除了馬桶一應俱全。納蘭澀琪和云落這節車廂的乘務員。不,應該叫服務生。
是個留著灰白一字胡,戴眼鏡中等個頭的中年人,穿著灰格子馬甲帶著蝴蝶結,一絲不茍的樣子頗有點古典倫敦范,一板一眼的幫你裝上餐桌。端上晚餐。納蘭澀琪和云落每人給他塞了一刀的小費。
早年大英帝國也沒光顧著在殖民地上撈錢,著實培養了不少印度阿三一級的服務生。不,比阿三強多了,倫敦的阿三滿臉透著一股“俺是英聯邦人”的莫名其妙的優越感。晚餐很豐盛味道確實無法恭維,雖然包裝的也跟機食料似的,味道卻是天壤之別。
為了明天納蘭澀琪和云落強忍著淚水將之一掃而光,對于能在雪山上連續啃幾天壓縮餅干的納蘭澀琪和云落倆來說,介算嘛啊。不過建議大家還是在開羅吃好再上車吧。趕緊掏出啤酒給嘴里補點味道,開罐猛灌兩口。口感還不錯。
仔細看看哪產的,一行英文小字落入眼球“無酒精飲料”,暈倒!收過晚餐,列車服務員又來給納蘭澀琪和云落安放床鋪,看著有點復雜,實際上沒使用一樣額外的工具,就把兩個座椅翻成上下鋪。
服務員一聲不響手腳麻利的給納蘭澀琪和云落鋪床疊被,完全看不出因滿地行囊而無處落腳和奔走幾天后的臭腳味對他造成任何一絲反感。
早上列車服務員送來熱咖啡和簡餐。再整理床鋪,云落相當習慣這種賓至如歸般的生活。火車一直行駛在尼羅河畔希望的沃野上。十點多到達阿斯旺。先定好后天回盧克索露xor的車票。這邊買票文明多了。
男女分列兩隊。到達阿斯旺感覺好舒服,天藍水藍的,一切看著都比開凈舒坦,游客也少了很多,住的地方在這里即好找又不貴。出站往南沿assouq走上一里地就是nu逼anoa私shotal。
之所以納蘭澀琪和云落選擇來阿斯旺,主要就為了體驗下三桅小帆船fel露ca。還有去更南的阿布.辛拜勒abu私mbel。
讓旅館小二幫納蘭澀琪和云落聯系了一艘將近傍晚去塞赫于島色heylisland的小帆船。再打的去公共車站busstation看了一下明早到阿布.辛拜勒的時刻表。
剩下的時間去伊西斯神廟templeofi私s逛逛。伊西斯神廟原來在菲萊島philas上。1902年下游的阿斯旺低壩建好后,水位上漲。在汛期,菲萊島上的伊西斯神廟就會半沉入水下,那時候逛神廟得租艘小船,泛舟與神廟回廊立柱之間。獨有的風味反而異常火爆。
七十年后,聯合國不拿自己當外人看著神廟被水泡著心疼,趁著剛修好了新大壩,花了八年時把神廟切割搬到阿吉基亞島agilkiaislind上再拼裝起來。
納蘭澀琪和云落打的過阿斯旺低壩,到射llal,坐帶棚小船登上阿吉基亞島,即是伊西斯神廟,門票40埃鎊。伊西斯是個很有故事的悲情小寡婦,她老公就是她大哥俄塞里斯os日s。那會皇家貴族都這毛病。
說是家教嚴,其實是護犢子,就自己家圈里玩也不讓外人見,像董永、萬喜良這樣專門爬樹翻墻頭偷看人洗澡的臭流氓根本沒機會,逮著了當場挖去狗眼。俄塞里斯教人種地跑船馴化臣民,當了第一任法老。
跟云落朝神農氏相當。伊西斯她二哥也就是小叔子賽特色th貪財好色,殺了他大哥想篡權奪位霸占大嫂也就是他大妹子。伊西斯的親兒子也就是她親侄子何露斯ho乳s,近親結婚,你懂得,也不是省油的燈。
六親不認眼睛眨都不眨,手刃他親叔也就是他親娘舅報了殺父之仇,一點“tobe,ornottobe”的糾結都沒有。太陽神阿蒙amun覺得這一大家子不錯啊,好的真好,壞的賊壞,跟港臺肥皂劇一樣劇情跌宕起伏角色立體豐滿,都是可用奇才,就一律封為神位。
廟內第一庭院滿壯觀,兩排精雕細刻的巨大石柱,每個柱子上的雕刻都各具特色。第二庭院就是混雜的各色教派的建筑,譬如說出生堂,托勒密統治時代才有的產物,一個希臘人當了埃及的皇上,心里沒底很不踏實。
特建此堂以向臣民表白自己是太陽神的孫子。羅馬統治時代又改信基督教,直接把大廳改為禮拜堂。穆斯林來了又刀砍斧剁,很多浮雕都面目全非。法國大兵來了又在廊柱刻上十字架寫上名字到此一游。
順路走了趟阿斯旺高壩,阿斯旺因水壩馳名世界,在三峽大壩未建成之前它仍是世界第一。大壩高110米,上游庫區煙波浩淼,水天一色,而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尼羅河在遠處同樣安靜,如同夢幻。
尼羅河因一條大壩似乎把一個古老的夢分成了兩個夢,人站在大壩上仿佛手挽兩條不同的彩練跳一種兩重天的舞。讓云落想起不久前在尼羅河看到的大裙舞。隨著音樂翩然旋轉,當音樂的速度加快,舞者的裙擺也跟著飛揚起來,像一把巨大、彩色的大傘。
當速度轉到最高點,裙子竟然分開成上下兩層,上面那層慢慢上升,如同一道瀑布,那真是千變萬化、如幻如夢。
云落不知道建造阿斯旺水壩是否受到這種古老舞蹈的啟示,但是的確,云落在大壩的風中感到了旋轉,甚至在一種眩暈的、飛速的如夢如幻的落差中產生了瞬間的冥想:云落就是那個圓點。
阿斯旺的確讓人冥想,由于大壩的建造,埃及的經濟獲益匪淺,但是也有代價,一種誕生于尼羅河古老的水文——時間節律,隨著大壩聳起徹底不復存在,六千年前的古老文明實際上到1970年大壩聳起才真正宣告結束。
尼羅河的節律與現在歷法有直接關系,大約公元前4000年,埃及人就因尼羅河把一年確定為了365天。在古王國時代,當清晨天狼星出現在下埃及的地平線上,也就是天狼星與太陽同時升起——天文學上稱為“偕日升”時。
尼羅河開始泛濫。泛濫的時間非常準確,就像鐘表一樣,古埃及人把這一天稱為一年的第一天。那時觀測天象的祭司清晨密切注視著東方地平線,就是為了找到那顆天狼星。“啊,天狼星和太陽同時出現了!”
“新的一年開始了!”當看到天狼星升起,身材高瘦、臉龐黝黑、鼻子尖尖的祭司精神振奮起來,很快這一消息從下埃及傳到上埃及,進而傳遍整個埃及。
那時尼羅河兩岸的莊稼該收的大部分都收了,但還應該清理一次;勘界用的標志該埋的都埋了,但還應該檢查一次,然后,就靜靜地等著那浩浩蕩蕩的尼羅河水挾帶著肥沃的泥土來吧。
與黃河、印度河、幼發拉底河同樣孕育了古老文明的河流不同,尼羅河的泛濫極有規律,每年洪水何時來,何時退,古埃及人很快就掌握了。每次洪水泛濫都會帶來一層厚厚的淤泥,使河谷區土地肥沃,莊稼可以一年三熟。
但洪水之后,土地的邊界全部被淹埋,重新界定土地邊界需要精確的測量,于是在埃及產生了一個特殊的階層——土地測量員,這些土地測量員就是現代測繪學的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