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啟東重新坐在桌子前,許俏給他倒了杯茶,“小兄弟,你的見識真不像個農村人,絕大部分城里人都不如你,你不混道上真是可惜了。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愿意,我提攜你,要不了幾年這廣州城絕對有你的位置。”
霍啟東笑笑,“大阿姐,違法的事情我不做,我寧可不賺錢,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違法?哈哈哈,你信不信就是你在這S了個人,我也能想辦法把你撈出來。”
“我信!大阿姐,這世界上有許多路,也許你的這條路很快,但這條路走到后面就會越來越窄,現在看似一片風平浪靜,一旦秋后算賬,誰又跑得掉!如果想要干得持久做得長遠,就要愛惜羽毛,守住底線,違法亂紀的事情堅決不能做,有了錢財和能力后,盡量行善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才是興旺之道。”
許俏冷笑連連,“這個道上弱肉強食,當面跟你笑背后捅你刀的人不在少數,你告訴我要一心向善。”
“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坑我的人,等我有機會一定會報復回去,但不要主動結仇,人幫人大家一起賺錢,交個朋友總比交個仇人強,這也是小芽告訴我的處世之道。”
“小芽?”
“就是我喜歡的那位姑娘,她讀了很多書,告訴我很多東西,比如這是個男權社會,男人是既得利益者,女人想要出頭,只能更努力才能得到認可。
還告訴我不要小瞧女人,當一個女人認真起來,她的破壞力比男人還可怕,真心尊重女性,互相理解,自有興盛的時候。”
許俏沉默許久,這些話出自一個小姑娘口中,她想到了自己的以前,這些話就好像再說自己,如果不是調查了這小子背景,她真懷疑是這小子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今天放了你,你幫我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霍啟東連忙點頭,“謝謝大阿姐。”
許俏眼神一凜,“還沒完,你不許在廣州做生意,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霍啟東毫不慌亂,“我知道了,大阿姐請放心,過兩日我便走。”
許俏沒想到,這他也同意,心情有些煩躁,揮揮手讓手下把霍啟東帶出去。
老金在外面提心吊膽,后背都汗濕了,終于看到霍啟東出來,立刻撲上去上下檢查,碰到剛才被人打的肋骨處,霍啟東忍不住嘶了一下。
“怎么了,霍兄弟,他們打你了?”
“沒有金大哥,咱們走吧。”
老金連忙點頭,扶著霍啟東兩人離開此處,許俏站在二樓,看著二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這個毛頭小子,假以時日,也許真能博出一番天地,她很可惜就這么放他走了,雖然有一絲后悔,可她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滿身都是小辮子,她突然不舍得讓這小子涉險混入其中。
“大阿姐,他們走了。”
“好,這幾天盯著,每天匯報。”
“是。”
男人恭敬地退下,帶著幾個人悄悄跟上。
回到旅館,霍啟東脫掉衣服,看到肋骨處全是青紫,其實他剛才是故意那么說的,這些人下手一點不輕,他也看出大阿姐眼中的怒意,但沒有殺機,所以忍著被揍了很久,不然那位大阿姐不消了氣,自己怎么走得了。
剩下的日子,霍啟東便不再進貨,讓老金帶著轉了轉廣州大街小巷,吃了各種美食。
這讓老金很迷惑,更擔心他把進貨的錢全都吃了咋辦,幾次帶著霍啟東去不同批發地轉,可霍啟東只看不買。
老金再問就是沒什么想買的,看看風土人情也好。
沒過兩日,霍啟東覺得廣州轉的差不多了,還拍了些風土人情的照片,便要離開這里,臨走前給了老金一百塊錢,他知道老金是吃傭金的掮客,也知道老金在自己一到廣州便圍上來,是看中自己年輕好擺布。
“金大哥,錢不多你拿著,萬一有事還能應個急,兄弟沒讓你賺上錢,耽誤你這些日子,謝謝你的招待了。”
老金有些愧疚,不肯收錢,“霍兄弟,大哥對不住你,一開始想賺你的錢,這些日子你帶著大哥吃喝足夠了,這錢我不能要。”
“不。”霍啟東把錢硬塞給老金,“一百塊不多,是弟弟我一點心意,我也拿不出更多,萬一哪天沒賺上錢,吃不上飯你就把這錢花了,等兄弟以后混好了,再來廣州找你。”
“好好。”老金抹了把眼淚,四十歲的人,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哭是多少年前的事,今天卻被一個少年感動,這一百塊錢攥在手心,仿佛格外燙手。
“金大哥,我走了。”
看到列車員催促乘客上車,霍啟東揮揮手,正要走,突然站臺上出現一群人,為首的霍啟東認得,是跟在大阿姐身邊兒的打手。
霍啟東瞳孔微縮,他猜到大阿姐肯定派人跟蹤自己,但沒想到她不讓自己走。
“你小子,站住!”小頭目沒好氣道。
幾個人身上帶著煞氣,列車員都不敢做聲了。
男人揮揮手,后面幾個小弟抱著兩個大箱子,“這是大阿姐送你的,哼!你個不是抬舉的,大阿姐怎么看上了你。”
說完男人拽過霍啟東手中的車票看了看,然后讓小弟把東西直接送到臥鋪車廂。
見不是抓自己的,霍啟東點點頭低低道了聲謝,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小頭目回去后,許俏正坐在自己空闊的大別墅中喝酒,“東西送到了。”
“送到了。”
“他……”
許俏想問霍啟東說了什么,但話到一半,還是沒再問下去,這些日子手下跟她匯報,這幾日霍啟東就在市場轉轉,什么都不買,自己不讓他在廣州做生意,他就變成了游客。
而自己卻有些放不下這個小弟弟,見他兩手空空地走,許俏讓人給他送了兩箱貨,就算是一點驚嚇費吧。
“他道了聲謝,聽說這小子還給老金留了一百塊錢,怕老金混不好吃不上飯應急用。”
許俏點點頭,小頭目出去,捏著紅酒杯的許俏,紅唇微啟,輕輕念著三個字。
霍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