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相師

第三百九十九章 淵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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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都什么時候了,您就別跟著添亂了好嗎?”

胡小仙的母親似乎并不怎么買老人的帳,嘴里低聲嘟囔了一句,“當初要是把婆婆早點送醫院,她……她也不至于因為沒能及時得到救治而去世的!”

“你說什么?!”

老人雖然年齡不小了,但耳朵十分的好使,聽到兒媳婦的話后,臉上頓時露出了暴怒的神色,雙眼圓睜須發迸張,樣子十分的嚇人。

“這一家倒是還有些故事啊?”

剛剛推門進來的葉天等人正好見到這一幕,都不由在心中暗自猜想,看胡母并不像那種不孝順老人的人,但眼前這這態度,卻是顯得有些惡劣了。

或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吵架,見到于清雅等人進來后,胡母的口氣軟了下來,看著老人說道:“爸,求您了,還是讓醫生給小仙再做檢查吧,您沒見小仙今兒氣色好很多了嗎?她實在禁不起折騰了!”

“唉,隨你們吧,反正小仙也是你們的女兒。”

聽到兒媳婦這番話后,老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像是忽然老了十多歲一般,伸出那雙猶如老樹盤根般的大手,輕輕的在孫女頭上撫摸了一下。

老人雖然醫術很高明,但也查不出孫女得的是什么病,而且胡小仙現在只是靠著生理鹽水維持生命,他配了幾味藥卻也是無法讓胡小仙服用下去。

“我走了,明天再來!”

見到房間涌進了一群人,老人有些落寞的從床邊站了起來,也沒和葉天等人打招呼,徑直走出了病房。

“小于,小衛,讓你們笑話了,小仙他爺爺就是這脾氣,自己都是醫生。還信那些鬼呀神呀什么的,當初婆婆,唉,和你們說這些干嘛啊?”

老人出門后,胡母站起身讓起座來,雖然心中牽掛女兒。但于清雅等人不遠千里的從京城來探視女兒,她也不愿意失了禮。

葉天心中一動,出言問道:“阿姨,當初怎么了?我看胡爺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啊?”

“小仙她爺爺醫術很好是不假,但是。這中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他就是不聽人勸,當初婆婆患了急性闌尾炎。他就是不愿意送醫院……”

胡母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加上這事兒在他們家里就像是根刺一般,平時誰都不愿意提起,一直都壓在了心里。

都二十多年過去了,胡小仙的爸爸還因為這件事情和老爺子鬧著矛盾,雖然談不上不相往來,但父子之情無疑比一般家庭單薄了許多,所以葉天這么一問。胡母就念叨了起來。

原來,就在胡小仙的父母結婚才兩年多的時候,胡小仙的奶奶忽然得了急病。當時胡小仙的爺爺正開著診所,就用中醫手段給妻子調理了一下。

只是不管是服藥還是針灸,胡小仙奶奶的病都不見好轉。當時胡小仙的父親就要送母親去醫院,但卻被老爺子給攔住了。

老輩學中醫的人,思想都是比較固執,認為西醫能治好的病,中醫也能治好。

所以老爺子說什么都不同意送妻子去醫院,反而用了他們胡家祖傳的一些“封建迷信”(胡母是如此認為)的東西,裝神弄鬼的給婆婆治病,但最后還是不行。

眼看著母親就要不成了,胡小仙的爸爸不顧父親的反對,硬是將母親送進了醫院,一檢查原來是急性闌尾炎,不過由于送醫院太晚了,最后還是去世了,年僅四十多歲。

如此一來,胡小仙的爸爸認準了就是父親害了母親,在好幾年的時間里都沒和老父親來往。

而出了這事后,老爺子也是關了診所,一人住到了長白山深處的老林區里,直到胡小仙出生后,父子倆的關系才有所緩和。

這也是胡母聽到老爺子提起跳大神之后,反應如此激烈的主要原因,當年公公給婆婆治病的時候,雖然不是跳大神,但也是請神上身,兩者相差無幾。

“原來是這樣啊?”

聽完胡母的講訴后,葉天低下頭,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自言自語道:“看來胡氏這一脈的傳承也是有所缺失,否則應對闌尾炎這樣的病癥雖然無法醫治好,但緩解一下還是可以的。”

從那老人的身上,葉天感應到的只是澎湃的血氣,但術法中人所應有的靈氣卻是一絲都無,但老人卻又懂得一些治病的術法,所以葉天推斷老人應該是丟失了傳承。

看到胡母在和于清雅幾個女孩說著話,葉天悄悄的站起身來,往醫院外面追去。

老人離開的時間并不長,葉天追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老人解開一輛馬車,坐到車轅上。

城市里跑馬車,在內地已經是極為少見了,不過長白市三面都被長白市包圍著,進山的山路難走,在公路上倒是隨處可見馬車的蹤跡。

眼見老人揚起了鞭子,葉天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馬韁,說道:“老人家,請等一下,小子有事相詢!”

“嗯?你是剛才病房里的那個小伙子?”見到葉天一把拉住了馬頭,老人不禁吃了一驚。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胡老漢雖然這鞭子還沒抽出,但馬已經起步了,沒個幾百斤的力氣,根本就拉不住。

葉天單手就讓自己這匹才四歲的馬兒寸步難行,胡老漢自問,換成自己雖然也能辦到,但絕對做不到葉天這般面不改色舉重若輕。

“想不到小友還是同道中人啊,卻不知山頭何處,燒的是哪柱香,當家的是哪位?”

東北這邊的好漢,不愿意受日本人奴役的,在解放前都是縱橫于白山黑水之間的,胡老漢這一口江湖話卻是說的不倫不類,倒是有些像以前響馬胡子之間的對話。

葉天微微一笑,說道:“老人家,我不是江湖道上的,不過我師兄以前曾經來過東三省,拜過一位叫胡云豹瓢把子的碼頭,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認識啊?”

“胡……胡云豹?”

原本還坐在車轅子上的胡老漢,聽到這名字,雙眼頓時瞪大了,右手在車把上一拍,整個身體從馬上翻過,落在了葉天面前。

雙腳剛踩到實地上,胡老漢右手就緊緊的抓住了葉天,開口問道:“小友,你……你是如何知道家父名諱的?”

要知道,胡老漢的父親在解放前可是縱橫于同化長白這一代有名的響馬頭子,解放以后怕被專政,就將胡云豹這個名字改成了胡天寶,隱居在了長白山中。

別說是葉天這外人了,就連胡老漢的兒子都不知道自己親爺爺的真正名諱,所以乍然聽到過世父親的名字,在胡老漢耳中不亞于晴天打了個霹靂。

“老人家,我說了,是我師兄認識胡云豹老先生的。”葉天左右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咱們在這說話不合適,還是換個地方吧?”

雖然長白市馬車不少,但胡老漢這車擋在個醫院門口,來來往往很是招人注目,葉天總不能在這里與他攀交情吧?

“別叫老人家了,你師兄既然和家父相識,那你比老漢還高了一輩呢,我叫胡鴻德,你喊聲老胡就行了!”

胡鴻德將馬車重新栓回到醫院外面的一棵樹上,把一個包裹拎在手上,指著對面的一個面館,說道:“小友,走,咱們到里面坐下說話!”

“好!”

葉天點了點頭,跟著胡老漢進了那個面館,這會是下午三點多鐘,也沒什么人吃飯,整個面館就他們二人。

坐下后,胡老漢倒是沒急著問葉天,而是點了兩大碗拉面,然后又讓切了一斤牛羊肉,另外叫了一瓶大曲酒,等酒菜上桌之后,才開口問道:“小友,請問貴師兄姓甚名誰,卻是如何認識家父的?”

葉天也沒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師兄姓茍,名心家,四零年那會來過東三省,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胡云豹老先生提起過?”

“茍心家?這……這不……不是金眼雕嗎?”

聽到葉天的話后,胡鴻德猛的站了起來,聲音之大,震得面館的玻璃都一陣發顫,嚇得里面切肉的師傅差點沒把手指頭給剁下來。

“金眼雕?沒想到師兄還有這個名頭啊?”葉天聞言倒是愣了一下,他還從來沒聽師兄提過自己的這個綽號。

不過葉天不知道,茍心家當年是給政府做事的,這個外號也是毀譽參半,結下的朋友不少,但也是仇家遍地,所以才沒給葉天說起的。

“我說大爺,咱們能小聲點嗎?您那嗓門我們和受不了啊!”胡鴻德鬧得動靜太大,面館的服務員卻是不答應了。

胡鴻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歉意的對從里面出來的伙計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友,他……他老人家還在世?”

“師兄還在,我這次來之前,就是他給我說的尊父的名諱。”葉天有些好奇的看向胡鴻德,開口問道:“胡老,莫非您見過我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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