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常陽第一個發現瀲姬不見了。
他昨晚聽到那些聲音,正準備與她討論一下,她是否聽到了,但是敲了好久的門,卻不聽到她的聲音。
于是破門而入,哪里還有她的身影。
不敢怠慢,他立刻告訴了陳栝。
兩人在院子里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敲響沈錦訶的門。
然而手剛抬起,門就開了,沈錦訶面無表情地走出來。
“不是提醒過你們不要一個人出去嗎?”
兩人聽的一怔,瞬間不知道說什么好,瀲姬應當也是聽了他的話的,為何會一個人出去?
“她……”
“好了,去找找吧。”
他打斷了他的話,朝著門走過去。
陳栝張了張嘴,臉色有些不好。
他這什么態度?若不是為了救七王爺,他堂堂大理寺少卿,需要看他的臉色?
“公子……”
常陽抓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陳栝抿著唇,跟了上去。
這門外的景色,依然是昨日來時的模樣,一切安靜如斯。
沒有半點人生活的跡象,倒是像一個深山老林了。
只不過這沈家這么大,瀲姬會在哪里呢?
沈錦訶面無表情的走出屋子,朝著堂屋走過去。
腳步徐徐,絲毫沒有畏懼。
抿著唇,走到堂屋,主位依然是昨日那個中年男子,身上華服金光閃閃。
今日堂屋來了很多人,那個中年男子看沈錦訶的眼神也是變化了很多。
左右兩側,均坐著其他不同的人,陌生的臉龐。
陳栝大致瞥了一眼,然而目光準備收回時,卻發覺右邊上角處,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男子精致黑袍,面無表情,眼神淡漠,輕輕地掃過這些人,涼薄之意明顯。
手微微垂在扶手兩側,一下兩下的敲打著,全身上下皆是矜貴模樣。
“那不是……長孫太傅嗎?”
常陽驚呼。
眼眸閃了閃,陳栝欲想走進去,卻被堂屋外守著的人攔住了去路。
“嗯?”
守衛閻王臉,很明顯不是好說話的模樣。
蓬萊本就討厭外來人,再看他們這么無理,更加討厭起來了。
陳栝一怔,看著他手里的武器,也沒有強硬進去,略微擔憂地看了沈錦訶一眼。
如若他不能與他父親說清,瀲姬豈不是?
到時候七王爺還沒找到,就損傷了一人。
沈錦訶似乎也不認識長孫遲良一般,站在中年男子,身體筆直,目光從未側移一分。
“父親大人,昨天晚上我朋友不見了,不知是否能派一些人幫忙找尋?”
他幾乎不是告知,反而是請求的語氣。
中年男子本該是與左右側的人相談甚歡,這會兒聽到沈錦訶突然這么說,臉色瞬間變了。
臉色僵了片刻,隨即沒有理會沈錦訶,繼續看著旁邊的人說了起來。
左右側的人也是一臉淡然,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話。
“父親大人……”
沈錦訶神色緊繃,又說了一句。
“沈家主,看來你家有事呢……剛好我也無事,不如幫著令子找找他朋友?”
右側的黑衣長孫遲良突然的唇角帶笑,對著主位上的人說著。
眼眸時不時瞥向沈錦訶,然而其人并未看他。
主位中年男子聽的挑眉,倒是饒有趣味看向他。
“哦?長孫公子有興趣嗎?那便有勞了。”
長孫遲良站起身來,走到沈錦訶旁邊,抬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拽了起來,沒有等他說一句話,大力將他拽了出去。
沈錦訶眼眸瞪大,狠狠抿著唇看著他。
“這就是沈家主的兒子?”
等他們走后,右側的一個中年男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主位的人冷笑一聲,抬手捋了捋胡須,眸中陰冷,“不過是一個棄子罷了。”
走出堂屋,沈錦訶大力將長孫遲良的手甩開,沒好氣的瞪眼看著他。
“長孫太傅?”
陳栝看著他,輕聲問了一句。
長孫遲良眼眸向后瞥了瞥,抿著唇沒有應聲,向前走了起來。
陳栝思慮片刻,也跟了上去。
剛開始就聽聞長孫太傅是先他們一步到了蓬萊,現如今看這沈家主的態度,可遠遠不止是先一步到蓬萊這么簡單。
離堂屋有些距離了,長孫遲良這才停下腳步,看了旁邊一眼,幾乎沒有人來往,這才擰眉看著他們。
“你們來這里干嘛?”
門也在那一刻被關上,一縷青煙飄過,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她皺起眉頭,莫非是有人出去了沒關門?
看了旁邊三間屋子一眼,都是男子,她也不好進去查看。
微微猶豫了片刻,她踱著步子,朝著那門走過去。
手柔弱無骨搭在門上,就像是被外面的什么東西給吸引了一般。
她眼眸逐漸迷離,目光呆滯,看上去像一個無魂的木偶。
下一刻,她好像聽到了什么呼喚,整個人向外面緩緩走過去,頃刻間沒有身影。
瀲姬驟然睜開眼,她是被院子里的聲音吵醒的。
她這個人睡眠深,但是卻被院子里的聲音吵醒了,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有一種出奇的魔力,指引她出去。
本想是站在門口看一眼,若是沒人,她就回屋子。
但是當她站在門口的時候,見到外面的場景卻驟然愣住了,腳像是在原地扎根了一般,半晌都動彈不得。
瀲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抬眸看去,這院子對面的門被打開了,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寂靜與之相伴。
他面色平靜,拿著手中殘斷劍緩緩向前走了起來。
慢慢踱步到門口,手已然碰上了那個把手——
一陣風吹過,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抱著手臂躊躇了片刻,準備轉身回房間。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前卻突然閃過什么,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站起身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寂靜,在門口站了片刻,完全沒有方才在睡著的時候聽到的那些聲音。
院子里一片寂靜,月亮逐漸隱藏在黑云中,天空之下皆沉浸在黑暗之中。
寂靜的讓人害怕,這里似乎沒有一個活的東西,靜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以至于剛剛發出的淅淅索索聲音,就像是自己聽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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