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歌舞看了半天,承淺覺得無聊起來,所以也就有些膩煩,關了窗,索性坐在鬼權對面,暗地里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
鬼權喝茶很講究,捏著茶杯的手指很輕,看起來就像要掉下來一般,可茶杯還是被她穩穩地拿在手中。每次飲茶只輕輕地綴引一口,然后便會沉思半晌,清和的面容上帶了一種滿足感。
她以為自己對鬼權了解很多,可其實很少。
鬼權是個內斂的人,不露鋒芒,任何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
“鬼權,你像一個謎一樣,讓我猜不透...”她一手撐著下巴,仔細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鬼權。聞言,他笑了,只是笑容太過于輕巧,若非她正仔細地端詳著鬼權,她根本沒辦法發現那輕如羽毛般的笑容。
只快速地掃過心頭,隨后又恢復正常。
“謎底總有揭開的一天。”聲音如清泉般透徹。
她笑著點頭,是啊,偏偏是這樣的鬼權,若非鬼權是其他的性子,恐怕她也不會喜歡吧?人總是有征服欲的。
想到此處,她不禁又想起鬼權脖頸處的那朵桃花。自從第一次看過那朵桃花后,她就沒再看過,因為她還是有一些女子應有的矜持的。
現在無聊,心偏偏癢的很,下一瞬便決定,要再看看這朵桃花,好好確定一下。“鬼權,你脖頸上,那朵桃花...”
“與生俱來。”他的視線從茶杯挪到承淺臉上,她一臉地好奇,發現他正在看她,承淺連忙挪開視線。
這樣的躲避讓鬼權想笑,可他卻怎么都笑不出來,下一瞬,他便覺得他喜歡上面前這個女子了,這個只會在他面前羞答答的女子。
不過,這想法轉瞬而逝,如五月最唯美的桃花,耀眼的姿態下,讓人嘆為觀止,僅此而已,止步不前。
“我能看看嗎?”她小心地問道,猶如在與嬰兒說話一般,聲音里都有了一種輕柔。
她為何會如此喜歡與桃花沾邊的東西?即便是平日里吃的小點心,也竟是些桃酥,桃花糕之類的東西。宗卷上的報告,他已經看到厭煩,以為自己對她有足夠的了解,可當真見了她,卻發現她與宗卷上的所言略有不同。
承淺見他不說話,只凝視著手中的茶杯,只是垂著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住他眼中的波瀾。“不行嗎...”她再次幽幽地問道,隨后拿起茶杯,不管冷熱地就飲下一口。
“好熱!”她的小臉都皺巴到了一起,用手扇著舌頭。
與此同時,鬼權也說了話。“可以。”
欣喜踴躍進來,她抬頭,被熱茶燙過的心更熱起來,可卻止住了扭曲的表情。“真的?”她一問完,就站起了身,徑直走到鬼權身后,撩開他墨染的長發查看,邊看邊說。“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天上竟然掉下來個大水蜜桃,雖然砸的我有些暈暈的,但我總算向成功又邁進了一步。我覺得愛情和任務是可以共同完成的,你說是不是?嗯?”
她說著,可鬼權卻沒聽懂一句話,而且她的語速還快,一邊看,一邊說。
鬼權暗忖,這女人剛正常一點,卻又做些不正常的事。
什么叫愛情和任務是可以共同完成的?
他決定不說話。
當那桃花型的印記再次顯露在她眼前時,承淺是想尖叫的,可是她忍住了。她用手用力地搓了搓,沒掉色!
這桃花像是從肌理中長出來的一般,只是一朵,如此妖艷地擺在眼前。
剛開始地搓動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撫摸,鬼權覺得脖頸有些癢,不禁擰起兩道劍眉。“真的是桃花,真的啊!”她贊嘆著,心中狂跳不止。
這時,緩慢地敲門聲傳來。
承淺回眸,看了眼盡管著的門,從影子上看來,應該是兩人。
“二位爺,我們老板,周姐來了,現在進來,可否方便?”小廝在外問著。
她連忙將鬼權的長發又放回腦后,并且整理整齊,隨后坐在鬼權的左側,正好面對木門。“進來吧!”
門被緩慢地打開,承淺正襟危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美女。她丹鉛其面,唇紅齒白,兩鬢繚繞著青絲,風姿綽約。承淺愣了半晌,才知道站起身,趕緊請這個名叫周姐的人坐下。“老板請坐,請坐。”她客套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姐風嬌水媚地笑著,搖動的纖腰讓承淺也產生了幾分嫉妒,心中暗忖這女人怎么可以長的這么妖?舉手抬足之間,都有一種從心而發的妖媚。“這位公子客套了,小女子不才,來這的客人給面子,稱我一聲周姐,看公子不過雙十年華,我虛長你幾歲,如不嫌棄,公子稱我周姐便好。”
“好,周姐。”她叫了一聲。
周姐坐在承淺對面,水媚般的眼珠打著圈兒地將眼前的承淺看上一遍。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男裝,胸前只是微微隆起,看得出是束了胸的,一般人到也看不出她原是女子身份,若非那皮鞭出賣了她.....
她心中暗笑一聲,將視線放在她的臉上,
承淺說不上是多美,只是那雙桃花眼有些芳菲嫵媚,要論姿色,她姝紅苑里的姑娘可比承淺不知強了多少倍!她想不通,像肖唯這樣的男人,怎么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子?
她轉眸,去看另一名公子,這一看,心中猛地一驚,竟有了幾分緊張之色,可承淺此時正在端起茶杯喝茶,卻未發現周姐的異樣。
鬼權只是悄悄地對周姐搖了搖頭,并未再說其它。
周姐是個明事之人,下一刻便恢復了正常,抿唇輕笑,“不知二位公子貴姓?”
她搖頭,凝聲道:“賤名而已,不足掛齒。此次前來,是為了尋物。”如果她打算暴露身份的話,就不穿這套男裝了!
“尋物?”周姐問了一聲,笑得有些變味兒。“我們姝紅苑里有醇酒,有美人,有豪賭,不知公子尋的,是哪個物?”
聽出對方不屑,承淺并未著急,“前些日子,麥東東來這里,丟了一本刀譜,我是來幫他找刀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