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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下意識地看向鬼權,卻見他微微頷首,她惺忪的眼眸一轉,問道:“公子口中的麥東東,可是麥先生?那名從昆侖山而來的花道士?”
承淺的頭上立刻劃下三道黑線,她只聽過花和尚,還是第一次聽說有花道士,想到此處,不禁覺得丟臉,只得硬著頭皮道:“正是。”
“公子不知,那日麥先生點了兩個姑娘做伴,去了趟五谷輪回之所,回來后姑娘們已經暈倒在地了,根本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說罷,她站起身,仔細地回想著前兩日的事。“麥先生說丟了一本刀譜,樣子很著急,不管如何,東西是在我姝紅苑里丟的,咱們就得負責不是?”
承淺跟著點頭,繼續聽下去。
“排查了半天,都未找到那本刀譜。我姝紅苑,進進出出的人都是有數的,每個樓層都有守樓的小廝,哪位客人下樓上樓,他們都清楚。從麥先生小解到歸來,不過半刻鐘,在這半刻鐘里,二樓的進出頗少,只有三位客人。”
承淺聽到了重要的地方,急忙問道:“哪三位?”
周姐面露難色,似乎不想透露,勸說道:“公子,若按我說,這三人你惹不起,若非不是什么重要的刀譜,不如就此作罷吧...”
“你不說,怎知我惹不惹得起?”她挑眉。
“那我可說了...”
她微笑,“說吧。”
“第一位是南院的孔家公子,孔慶來。第二位是無刀谷的少主,刀鋒。第三位...”她看向承淺,見成功地挑起了她的興致時,她才再次開口。“第三位,正是江湖人稱一品唯的肖唯,肖公子。”
承淺的心不由地動了動,似乎有些頭疼起來,麥老頭當真是給了她一個急活。肖唯的人品她是知道的,他才不會去偷什么刀譜,她懷疑的是另外二人,孔慶來還有刀鋒這兩個人,二人的身份都不簡單,調查起來,有些難度,但并非無處著手。
鬼權一直未說話,只是在聽到肖唯這個名字時,他站起了身,踱步到床邊,背對著其他人,凝聲問道:“依周姐看,這三人當中,誰最有可能偷刀譜呢?”
這也是承淺最想問的問題。
聞言,周姐垂眸微笑,“哎呦,這我可不好說了,你看,前面三位都是不好惹的人物,禍從口出這句話,二位公子不是不懂吧?我們姝紅苑從來不參與江湖恩怨,朝廷是非。”
承淺回到座位,從懷中掏出一章銀票放到桌面,隨后便將手隨意地搭放在銀票上,隨意地敲著手指。
噠噠噠,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緊密。
周姐抬眼看了下銀票上的數目,臉上笑了笑,扭頭欲走。
她垂眸微笑,看了眼自己手下的銀票,她以為一百兩白銀足夠打動這個女人,可她想錯了,從周姐的眼神中,她只讀出了兩個字,鄙夷。
瞧不起么?
秀眉微微斂起,正待開門聲啟時,承淺再次發話了。“你不說我也會調查到。”周姐站定住腳步,感覺到有人正在向她靠近。
承淺的身子緊貼在周姐的背部,在她耳邊道:“周姐是不相信我的辦事能力,還是瞧不起我承淺手中的錢?”語氣里透著一種玩味之意。
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火藥的味道,只要再有一把火,就能把她點燃。這一刻,鬼權也轉過身,看著兩個較勁兒中的女人。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承淺的另一面,看到了宗卷中,所描述的承淺。
周姐緊握著拳,手心攥出了幾道青痕,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樓道里進出的小廝解釋看到了周姐的表情有多扭曲,怕的要命,紛紛躲開。“來人,給二位公子換壺熱茶!”她話說的咬牙切齒,轉過身來,卻又是風嬌百媚地笑了起來。“公子說笑了,世界上怎會有人與錢過不去?”
說話間,小廝已經進來換了壺茶,又小心地關了門。
承淺回眸看了眼仍舊放在桌面上的銀票,低笑一聲,背過身又坐回到凳子上,兀自倒了杯茶,輕笑道:“說吧。”
這嗓音里有著一種傲慢與諷刺,讓周姐聽后,心里很不爽,可她還是得賠笑,因為與她說話的人是承淺。承淺亮出了身份,就是有意拿身份壓她,說白了,她惹不起現在的承淺。
“陪麥先生的兩名姑娘是被人擊中了脖頸而昏迷過去,我查過,屋里沒迷煙,所以必定是會武之人所為。南院的孔慶來出自書香門第,不會武,身子又羸弱,所以我就把他排除了。”她一下子說完,然后就回身要去拿桌子上的銀票,這屋子里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正待她的手要碰到銀票是,承淺的手卻不緊不慢地又放到了銀票上,慢慢地敲打著鼓點,隨后抬眸看著周姐,周姐的臉很臭,卻笑的很美。“周姐別急,我還有話沒問完。”
周姐只得又忍了,賠笑道:“公子請問。”
她沉思片刻,又問道:“兩位姑娘有沒有看到來人的穿著,相貌,身高?”
“姑娘們背對著門坐,來者拿了花盆里用來封土用的石子點了穴,然后又被來者給打暈的,所以什么都沒看到。”
“周姐是如何知道被石子打中了穴道?若非來者留下了這兩粒石子?”她凝眸,心中略有不解。如果是留下了石子,那就太不謹慎了。
周姐搖頭,“并沒留下石子,姑娘說,只聽嗖嗖兩聲,他們就被人隔空點了穴,后來我查看四處才發現,走廊里用來裝飾的花盆里,少了兩顆石子,這才猜到是被石子點了穴。”
她點頭,心中知曉,暗嘆周姐謹慎,連自家花盆的石子都清楚有多少顆。
“公子還有其他問題了嗎?”周姐略有不耐煩地問道。
承淺搖頭,“沒了。”說罷,便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銀票站起身。
周姐見狀,連忙對外喊道:“送客了!”說罷,便伸手去拿銀票。
忽然,銀票如雪花般,慢慢地飄落下來。承淺略帶歉意地笑著,“不好意思,剛才用手指頭敲桌子,不巧,現下手指頭抽筋兒了...”
周姐站在原地,牙咯嘣咯嘣地有了聲響。
她側目,看了眼身邊的鬼權,他的臉有些冰冷。“我們走,”說罷,她與鬼權一同走出門。
周姐看著地板上的銀票,臉上的表情變換數次,最后變成了微笑,安慰自己道:“沒人跟錢過不去不是?”說罷,撿起地上的銀票,吹了吹灰,收在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