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這樣也好
桃夫臨門第104章:這樣也好
桃夫臨門第104章:這樣也好。
窗外的微風吹來,吹得她心冷。“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故意...故意與我...”聲音有些發抖。
“肖唯與暗影這樣的人在一起,定是被他引下道的,而且墮仙的能量是不可估計的,暗影一定是還想再培養出一個墮仙做魔尊,而肖唯剛好復合條件。”他有些擔心地看著承淺,最后瑤瑤頭道:“淺丫頭,你...你要想開點。”
她的眼中充滿了驚恐,后退幾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我為你算到的血光之災,很有可能是...”麥東東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我能幫你的也只能這么多了,丫頭,你要好自為之,還有,你肚子里...”他看著承淺的肚子,那里竟然懷了一個肖唯的孩子...他似乎看到了小小魔尊即將出世的樣子,他狠狠地拍著自己的腦門,怪自己沒用。
偶然間看到承淺扶在椅子把守上的那只手,指甲正狠狠地摳著紫檀木椅,木椅上的漆都被她摳掉了。
麥東東定了定神,他們這些兒女私情的事他麥東東實在是無心去管了,現在得趕緊去仙界稟報,因為《六界》曾經流落到暗影手中,說不定中皇山的封印已經解開了,一旦解開封印,妖魔兩界再鬧起來,六界秩序定然紊亂!
“淺丫頭,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我怕中皇山的封印已經解開,說不定再來個第八次仙魔大戰,我得先回去稟告,你要想開點,保重啊!”麥東東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空洞的眼,有些心疼,但事有輕重緩急,他可不像發生第八次仙魔大戰,所以趕緊捏了個決,遁走了。
如果暗影與肖唯串通起來騙她,那夜溫存又算什么?她撫著肚子,那里正孕育著一個生命。而肚子里的這個生命,又算是什么?
外面有很輕緩的腳步聲,承淺一手撐著額頭,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流,她的心亂成一團,再也沒心思去想其他了。
“少主,我來為你診脈,順便給你講講養胎之道,再開點安胎藥。”大夫提著藥箱回來,看她正撐著額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仿佛只有呼吸聲。“少主?”大夫問了一聲,小心地垂著頭。
她慢慢抬起目光,看著大夫,拖著身子回到床上躺好,把半截手臂露在外面。大夫過來診脈剛診到一半時,她突然收回手臂,凝視著大夫問道:“大夫,這孩子能打掉嗎?”
“不能!萬萬不能!”大夫站起身,神色慌張,連忙解釋。“從脈象上來看,少主體制十分虛弱,如果這一胎不要,下一胎...”他連忙垂下眼,眼珠左右一轉,衡量利弊之后,老實地道:“說不定就沒下一胎了!少主萬不要一意孤行,門中沒有女子,更沒有穩婆,強行為之興許連命都保不住!”
命,命對她來說,到底算個什么?她看著帳頂,漸漸合上了眼。
大夫見狀,也不敢再去診脈,只得回到門主那稟報少主說過的話。
承震天立刻派人到承淺的院子里監視,將她徹底看管起來,萬萬不能出了什么差錯。
承淺病倒了,在臨成婚前病倒了,但經過大夫的精心調理,很快有好了,只是這段時間承淺落下了一個毛病,就是有點小咳嗽,嗓子緊的難受。
桃花凋謝,百花盛開,春季已然過去,接下來就是悶熱的夏季,春夏交換的這幾天是最舒服的,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上飄蕩著幾朵白云,承淺原本在院子里散步,此時卻突然停住腳步,仰著頭看天空。
歐陽落來了,帶來一個消息。
“蔓知要不行了。”他看著承淺的背影,不知她在看什么,所以他也順著視線看過去,除了高掛的太陽、藍天白云后就再無其它,聽說她最近總是走神,別人與她說話,她有些代答不理的樣子,看著對方說,卻不回話。
她仍舊仰頭看著,“要不行了?”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死的是他不認識的人一般。“怎么把他們也帶進來了?”
“是瑤紅的意思。”如果當初不是瑤紅說小姐喜歡這兩個孩子,他們又怎么會被帶進來?
“不是好生供養著了么?肺癆這病,這么伺候著,應該死不了的。”她這才回過頭,仔細地看歐陽落,他穿著棕色的袍子,雙手背立在后站著。“你們不是沒虧待過他嗎?”
歐陽落點頭。“是沒虧待過,可...”歐陽落稍稍一頓,神色凝重地解釋道:“蔓知中了毒,每隔十天要吃一次解藥,而他們手中已經沒有解藥了。”
沒有解藥了,那就是有人用這種毒來控制他們做事了?承淺心里已經有數,不是何展齊還能是誰?承淺想了想,低聲道:“放他們走吧,去找有解藥的人。”
“放他們走?”歐陽落狐疑地問了一聲,然后搖頭。“不行,他們知道開天門內的境況,這時候萬萬不能放他們走。”
她微微蹙眉,低聲道:“可不放他們走就是讓他們死,蔓知身體本就不好。”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后搖頭道:“最珍貴的就是生命了,怎能如此草芥人命。”
歐陽落心里奇怪,承淺指使過很多人殺人,按理說并不該在意這兩條人命才對。承淺轉過身,他這才看見,一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里只有微微的隆起,穿的寬松一些的話,根本看不出什么。
嘴角慢慢扯開個笑,她指著自己的腹部,“我想積德。”
是的,她想為沒出生的孩子積德。當初想過不要這個孩子,但終究是她的,孩子的爹處心積慮地設計她,她已經夠悲催了,萬不會再舍棄這個可憐的孩子,這個欺騙過后的證據。麥東東說,她會有血光之災,但愿血光之災不會殃及的孩子。
微風吹的花枝亂顫,承淺站在花園的小路上,嘴角帶著一種暗諷似的笑,歐陽落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擰了眉心。
他有些理解承淺的心情,但他怎么把蔓生蔓知送出去?用那個密道嗎?不怕他們泄露這里的秘密?
憂慮總是有的,但歐陽落沒說出來,到是承淺,先問了話。“他們現在住在哪?帶我去看看他們。”
歐陽落點著頭,走到承淺身邊去扶著她,她看了眼歐陽落,嘴角蕩出個很溫暖的笑容。“謝謝。”只是簡單的兩個字,難以訴說的情誼埋藏其中。
“以前我娘子懷孕時,總是喜歡吃酸棗,那時候我常買給她吃。”
承淺抬頭,面容很柔和,頭發又恢復了卷卷的模樣,仍舊有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可愛。“我也許與其他人不同,總是覺得胃口不太好,而且吃什么吐什么,我爹遣人送來酸的東西,我覺得也吃不下去。”她抬頭,嬌笑著。“我和正常人是不是不同啊?”
陽光下,二人走在一起,從背影看去,像是甜蜜的夫妻倆,可從正面看,歐陽落的神色完全是那種關心,并沒有愛慕摻在其中,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感情。
“也不是,當初娘子喜歡吃的東西稀奇古怪,每天都要不同的東西,那時候真是跑斷了雙腿才找到她喜歡吃的東西。記得有一次,大冬天的,要吃田雞,可冬天哪里有田雞?我只得去地里挖,后來總算是挖了一只在冬眠的田雞來給她吃。”
想到這里,他笑著嘆了一聲。“好多年前的事了。”
承淺跟著笑,笑的沒心沒肺。時光如水生命如歌這種話她已經不想再說,八世走過來,嘗遍人間冷暖,背叛倒戈,心真的有點涼了,沒有了從前的沖動,沒有了從前的淡然,剩下的,只是人生里的一片荒蕪。
“知道我為何喜歡瑤紅嗎?”他突然問。
燦美的陽光下,歐陽落臉上的疤痕顯得更加明顯,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十分健康,她對上歐陽落的視線,輕輕搖頭。
“她的脾氣像我娘子,刀子嘴,豆腐心。”僅此而已。歐陽落想,這樣的女子都是很坦誠的,對誰都一樣,不會有特殊待遇,這樣的人能從嗓子眼看到肚子里,在身邊有安全感。
承淺笑了,瑤紅確實這樣,平日里即便是她有錯了,瑤紅也會說上兩嘴,然后又教她如何做。瑤紅不是所有事都順著她的心意來,這點讓承淺喜歡。
瑤紅不復存在了,承淺連她的尸首都無法找回,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每每想到這里,承淺就覺得渾身上下刺骨的疼,一顆心糾在一起,讓她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還是歐陽落看出了她的不適,輕聲問她。“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再過不到十天,就是你大婚了,別再想那些悲傷的事了。”
“要不是你提...”她有些埋怨歐陽落,但對上他那雙晶亮的眼眸時,卻搖頭笑了笑。“你不提我也會想她。”
歐陽落知道她的意思,給她個安慰似的笑容,“開天門外的人一直監視著里面,你準備什么時候計劃一些反攻嗎?”
“先把蔓生蔓知送走再說,另外...”她垂眸看了眼肚子。“我準備和爹爹好好談談隱退江湖的事,想帶著孩子好好生活。”
歐陽落愣了愣,最后點點頭。“這樣也好。”
“是,這樣也好。”承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