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蘇公子確實是相貌俊朗,儀表堂堂,容貌也是入了我的眼的,但我自認為自己不夠優秀,是無福消受了,所以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蘇天芳端坐在一旁,一邊稱贊著這禹笙的相貌,一邊又真誠地提出建議要拒絕婚事。
“天芳,這禹公子既然容貌上甚合你意,你為何自己拒絕?”
司馬歡喝完了茶,抬頭看著她,頗為不解,也有幾分不悅。
蘇天芳淡然一笑說道。
“老夫人,這禹公子,這般優秀,我還是不要誤了他的前程為好。”
可蘇天芳這一遍又一遍的再三拒絕,這在司馬歡看來實在是煩,也認為這蘇天芳實在是不給她面子,一遍遍的在外人面前反駁她的注意,屬實是過分,不過蘇天芳可不管這些。
“天芳,不可胡鬧。”
“胡鬧不敢,只是天芳實在不明白,這御公子是如何巧言令色,討得了老夫人的歡心,才使得你這般強勁的希望我與他結成婚親?”
禹笙聽了不僅不生氣,還溫柔淺笑說道。
“蘇小姐切莫妄自菲薄,蘇小姐這冰雪般的容貌,更像是禹某高攀了,只是禹某對于蘇小姐確實是有好感的,本來兩家也商討了昨日于禹府見一面,好進一步說一下婚配各方面相關事宜,然而后來卻不見人來,禹某心急,所以這番才登門拜訪,是禹某逾矩了。”
“既然你也自認為配不上,又何必來說這場婚?”
蘇天芳嫣然一笑,順竿而上,這般的不按套路出牌,倒也是打了禹笙一個措手不及。
禹笙慢慢止住了笑容,嘆了口氣。
“蘇小姐不必如此拒絕我。”
“我與你沒有半點共度余生之意,為何不拒絕你?”
蘇天芳反問一句。
見蘇天芳態度強硬,禹笙抿了抿嘴巴,依舊好聲好氣。
“能不能共度余生,當婚配禮成之后,自然會知道,俗話說日久生情……”
“抱歉,我與你沒有半分情。”
蘇天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老夫人要是沒有其他的事,那天芳就先退下了。”
蘇天芳不等老夫人同意就已經匆匆的離開了廳堂,她沒有什么忙的事情要處理,只是不想看老夫人那嘴臉,還有那禹笙的狐貍模樣,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司馬歡氣急揚手拍桌,一下子也將怒火牽引到了,還在現場的蘇御林莞身上。
“你看看你們兩個,將著養女寵的簡直無法無天了,這一次回來居然更反了天,連我的話都不聽,現在不經長輩同意還私自離開,你們是怎么教的她禮儀!”
蘇御笑了。
“娘親莫要氣壞了身子,芳兒現在也不小了,萬事都有自己的主見,我們也不好在左右她的思想,更何況這婚姻大事乃是關乎他自己的后半生,理應由他自己做決定,他又不喜歡那邊,沒必要強求。”
“你!”
老夫人似乎噎就一下。
蘇御于是也笑意更深了,他站起來深深的行李下去。
“還有多謝娘親成全,讓芳兒自己做主。”
林莞也是站了起來。
“婆婆,俗話也說得好,兒大不由娘,芳兒既然萬事都有自己的決定,那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實在不好干涉太多,我與蘇御無子無女,只得她一個養女,日后的天倫之樂也只能靠她了,所以萬事也只能向著她了,婆婆若是不開心,也有勞婆婆多多擔待。”
林莞說完之后也是淺淺的行了一個萬福禮。
“婆婆,兒媳有些乏了,就先退下了,除了芳兒的婚事,這禹公子若是還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討的,就有老婆婆費心了。”
接著林莞便是大步離去,蘇御對著司馬歡又是一個行禮,拱了拱手,也跟著林莞離開了。
禹笙看著這一家三口,著實是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他也不惱,還是笑了笑。
有趣。
提前離開的蘇天芳并沒有遠去,而是就在外面不遠處等著他們夫妻兩個人。
等到他們兩個人走到身邊之后,蘇天芳才面露笑容。
“爹,娘,剛才沒讓你們兩個難做吧?”
林莞點了一下蘇天芳的額頭。
“你做都做完了,你還怕我們兩個人難堪?”
蘇御說道。
“昨晚我與你娘親也已經跟你說過了,只要是你不喜歡的,你盡管可以拒絕,我和你娘親只會站在你這邊,我和你娘親這邊,你也不必有任何的后顧之憂,你只要能做好你自己,你自己開心無憂就足夠了,這老夫人你看不上他,你就不用聽他說的話,反正你娘我自打進這蘇府來,我也沒聽過她的話,我知道你也一樣不喜歡這老夫人,這些年你也憋的差不多了,不想聽他的話,你躲著就是,少跟她碰面,免得又遭她嫌棄。”
蘇天芳爽朗的笑了一聲。
“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老夫人不聽話,非要多管閑事,那就先從她下手,挫挫她的銳氣,好好的治治她的毛病。”
蘇天芳剛才在堂前敢這般的大放厥詞,絲毫不給司馬歡留面子,哪里真的是年少輕狂,只不過是因為前天晚上有他們夫妻兩人給予的一切保證,她才敢這般的肆無忌憚,要知道她在蘇家,畢竟只是一個養女的身份,所以在此之前,其實她也只能小心行事,步步為營,不敢過多的叛逆,就是怕給這爹娘添麻煩,落得外人閑話。
蘇天芳笑了笑說道。
“爹,娘,謝謝你們。”
林莞說道。
“可別講這些肉麻的話了,我聽著可不舒服,你只要乖乖的就好。”
蘇天芳撇了撇嘴。
“好的吧,既然你們兩個不吃這一套,那我也不演了,我去睡覺了啊,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告辭!”
說完還雙手抱拳,走了一套江湖禮,然后就雙手背著后面,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大大咧咧的走開了。
夫妻二人看著她這般做派,都只是笑笑不語,然后也攜手離開了原地。
這禹笙一離開蘇府就有人圍了上來,正是昨天晚上柳樹底下那一個清瘦的少年。
“公子,這事情說得如何?”
禹笙笑了笑。
“蘇天芳,見識過了,人長得確實還不錯,不過這個倔強的死腦筋,腦袋里面也不曉得都裝的什么東西。”
“所以……”
“事情進展的并不順利,不過也算是第一次打上交道了。”
“那公子接下來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禹笙的扇子輕敲掌心,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此路不通,那就另尋他法。”
接著禹笙上了馬車,清瘦少年趕著馬車離開了蘇府門外。
而他們兩個人剛離開,蘇御也從大門里面走了出來,看著那遠去的馬車,若有所思。
隨后蘇御的嘴角輕巧的勾了起來,然后也走了出去去會見自己的老朋友。
蘇御與老朋友一番酒肉果腹過后,便從飯店里走了出來。
“你還是回去多看些書吧,沈將軍不是讓你今年去考取功名嗎。”
“考取功名?哼,怎么比得上生而為將!吾志以身披輝煌甲胄殺四方!”
面對摯友沈巍然的豪言壯志,蘇御笑笑,轉身踏步離去,留下一句話:“你怕是要吃四方。”
蘇御轉身又補一句:“義不掌財,慈不掌兵,我覺得,你還是考功名合適。”
沈巍然跟上去,走在他旁邊:“你呀,還是這樣子不給兄弟留面子,那你呢?有沒有意愿考取功名?”
蘇御言道:“考取功名?沈兄這是開什么玩笑啊?你看我都什么年紀了,再說,這天子腳下,我家世代經商,我何必要入那朝門,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倘若是覺得這經商枯燥乏味,與其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倒不如肆意江湖。”
“你說什么笑呢,你一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每天就是一本破書,就你還肆意江湖?人家一個鏢就把你給廢了。”沈巍然開玩笑說道。
“你那個平日里如影隨形的干女兒呢?你不是說她去就醫已經回來了嗎?今天怎么沒跟你出來?”
“她有些事需要處理,所以就讓她去了。”
“你不說她是一個孤兒嗎?既然是孤家寡人一個,能有什么事情?莫非是去會情郎了?”
蘇御搖搖頭:“女孩紙,總該有點隱私的,而且她娘親也給她安排了一些事情。”
沈巍然聽了之后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后又問到。
“對了,你為何要打聽著禹家呢?”
蘇御笑了笑,倒也不做隱瞞。
“這禹家公子禹笙,才是我想要知道的人。”
“禹笙?”
“嗯。”
蘇御點了點頭。
“這禹家想要與我家結親姻,而這禹笙想要娶的人正是我女兒。”
沈巍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量了許會兒,然后說道。
“據我所知,這禹家跟你家一樣也是世代經商,不同的是他們似乎宮中有人,至于這宮中之人身兼何職,這就無從得知了,這禹家老爺也是個老實巴交的商人,一心只為錢,但不會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