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個人居然就這么一直尬聊了一炷香的時間,然后禹笙才離去了。
禹笙轉身離開遠去,蘇天芳就立馬變臉拍桌,雖然有一些怒氣,但是她也不敢大聲嚷嚷。
“顧汐,你是不是瘋了呀?你把他帶回來干嘛?”
顧汐猥瑣的笑。
“當然是帶過來深入了解一下呀,讓他接受兩個人的審判,不比一個人看的更準嗎?”
“我就不想看到他,好嗎?”
“行了行了,來消消氣,消消氣。”
顧汐知道,不管蘇天芳再怎么生氣都不會把她怎么樣,所以她才敢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直接把人給帶過來。
蘇天芳一臉嫌棄。
“人也帶過來了,聊你也聊了,說吧,看出來什么所以然了沒?”
“裝的。”
顧汐脫口而出兩個字,直接下定義。
“你就這么肯定?”
“看著是一個純情小仙男,事實上卻是心機男,看他剛才句句深情,推心置腹,要是其他的小姑娘恐怕都被迷得團團轉,直接掉坑里了吧。”
“就你說的,這點我自己都看得出來好嗎?有沒有更深入一點的?”
“這家酒館,他第一次來,剛才我過去,小二便送酒上來了,他當時那模樣我看多了,就是平日里他對待這里那些第一次來的客人的表情,但凡是個回頭客,他都是點頭哈腰的,還有,這禹笙偏偏點中了一個這里最貴卻又最難喝的酒。”
最難喝……蘇天芳聽著嘴角抽了抽,這家酒肆的酒,雖然她自己沒來過幾回,但是顧汐這是這里的常客,所以她都把這里的酒全部都給嘗過一遍了,所以哪個酒好喝哪個酒難喝,她都了如指掌,有一回這姐妹為了讓她嘗一下,特意點了那個酒……那酒味……一言難盡,滿滿的全是酒糟的味道,上頭得很,想不明白為什么那酒能賣得那么貴。
“興許這家伙就好這一口呢,要不然這老板的酒怎么還能掛這么高的價錢還賣出去?”
“屁,還好這一口?我看他就是人傻錢多,剛在那邊我敬他酒的時候,他喝了他自己點上來的酒,那酒入口那一瞬間他那眉頭皺的呀,那我感覺都能放下一條船。”
蘇天芳被逗笑了。
“有這么夸張嗎?”
“有沒有,他看不到我們這桌的位置,你看得到啊,你看過去不就知道了。”
蘇天芳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那邊,只看見他們兩個人相對而坐,什么動作都沒有。
蘇天芳回過頭來剛想問,顧汐就喊住了。
“別急呀,你繼續看。”
蘇天芳念叨著。
“這什么都沒有啊,你讓我看什么呀?”
嘴上雖然不情愿,但她也還是看了過去,不一會兒就看到又有小二端了一壺酒去他那桌。
“看到了沒?換酒了吧。”
顧汐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就這?換個酒而已,能說明什么呀?”
“咦,咋就說不明白呢!”
“就你這說法,明白個屁哦,帶他過來惡心了我半個鐘,結果你啥也沒搞成!”
“我!不說這個了,過兩天你有沒有空?”
“暫時還沒有安排,怎么了?”
“過兩天有一個宮宴,想要帶你一起去。”
“宮宴?”
顧汐點了點頭。
“我姨娘過兩天生日,我想要帶你一起去。”
顧汐曾經和蘇天芳提到過,她的姨娘乃是宮中的皇后。
蘇天芳舉起了酒杯碎碎念的說道。
“你娘的生日宴我去參加了干嘛?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就不必去湊那個熱鬧了吧。”
言語間有一些拒絕。
而顧汐的態度確實不容她拒絕。
“嘖,我都跟我爹說了,我要帶你進去,再說了你就不想進宮里面見識見識,看看宮里面的那些滿漢全席到底是什么樣的?嘗嘗宮廷里面的美味佳肴?”
顧汐一提到吃的,蘇天芳倒也是來了點興趣,但她還是有些猶豫。
“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們那些宮里面的禮儀我又不懂,你進去過我又沒去過,就免了吧,到時候要是犯點什么規矩,將來殺身之禍,那可就虧大了。”
“怕什么?不還有我嗎?”
“有你?你也只是一個皇后的親戚,我要是真的犯了事兒,你拿什么擔保我?”
顧汐急脾氣,直接拍桌。
“嗚嗚渣渣,這么磨磨唧唧的,去!不給拒絕!過兩天我就直接去你家接你,你跟我一起去!”
蘇天芳微微聳肩,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沒有再拒絕,蘇天芳的性子有時就是遇強則柔。
禹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時,面色確有些陰沉。
這時候白羽新點的酒小二哥也跟著送上來了,還帶著一盤熱騰騰的栗子。
禹笙手指輕捻,一個個撥好的圓滾滾跟栗子落入了碗中,將近弄了半碗,他才停止了剝栗子,接著他慢慢咀嚼著香甜的栗子。
白羽眼珠輕轉,然后為他倒了酒。
“公子,你剛去見到的是蘇天芳嗎?”
“嗯。”
禹笙輕聲回應,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白羽捕捉到了這一個瞬間,表情疑惑,不明所以的看著禹笙。
“公子回來為何沉默不語?是出現了什么破綻,被她們識破了嗎?”
禹笙依舊是表情復雜。
“我想這顧姑娘引我過去,應該是有意而為之,這蘇天芳表現的太過羞澀了,當初在蘇府對我這么反感,這一下態度卻突然發生這么大的轉變,實在是不合理。”
白羽擰眉。
“我們布下這一局,不就是為了改變這蘇小姐對公子的看法嗎?既然已經有所改變,那不應該是成功了嗎?”
“看著是成功了,但是未免有些太過順利,這蘇天芳看到我的時候,也并沒有多大的驚訝,像是早就知道了那個人會是我。”
禹笙繼續回想著哪里出了什么漏洞,白羽先一步想到了問題所在。
“公子,你不是與那顧姑娘說過你的姓名了嗎?想必是這蘇小姐本就已經知道這人是你,所見這一眼也只是為了確定沒有認錯人罷了。”
禹笙這下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心中豁然開朗,接著便是一笑。
“草率了。”
“既然這蘇小姐已經對你態度做出了一定的改變,那就說明還是有機會,不過公子,眼下還有另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何事?”
“當今皇后的生日宴。”
“這個……到那天再說吧。”
“是。”
另一家酒肆————
蘇御與沈巍然兩人在一張空桌坐著,兩個人剛到這里,所以點的酒小二哥都還沒來得及送上來。
“這禹笙我查到了一些關于他身世的,一切,都已經記在這里面了。”
沈巍然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里面記錄了他查到的關于禹笙的一切事情,這寫了滿滿的一本。
蘇御拿過手,打開看了第一頁,接著就是眉頭緊鎖,不得不說這禹笙的來歷當真是不一般,萬萬沒有想到這禹家的商道只是他表面的身份,換一個方式說,這禹府,只不過是禹笙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而存在的,沒想到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也險些壞了大事。
蘇御將書合起來,竄在手中,面色凝重看著沈巍然。
“沈兄,這……當真無誤?你要知道,這,對我而言,對芳兒而言,這是多么嚴重,一步錯……可謂滿盤皆輸。”
沈巍然的深情也有幾分嚴肅。
“我也知道這身份意味著什么,所以特意命令人多番查證,證實了這身份不虛。”
“我需要回去和林莞說說,沈兄,失陪了,改日蘇某在登門拜訪。”
說著不容沈巍然開口挽留,蘇御便是將那本書收入懷中,起身抬腳離去了,轉眼就已經走到了門口。
“你這人這才來,酒都沒喝上一點就走了,就這么不給我面子?”
蘇御立即停下了腳步,接著又轉身走了回來。
沈巍然迷惑,這人怎么突然去而復返?
而蘇御走過來先是立在一旁不聲不響,而后才坐了下來,欲言又止,這時小二哥將酒送了過來,然后就看著小二哥把酒給放好,離去。
蘇御這才開口說道。
“沈兄,既然這禹笙是……聽聞過兩天乃是皇后的生辰,那他是否也會出席宴會?”
沈巍然笑了,為蘇御倒酒。
“本應是這樣,他身份擺在那里,這是不可避免的,當然,如果他要是找了理由沒有去的話,那皇上也不會怪罪于他,畢竟這也只是一般的家宴而已,皇后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不興大辦。”
沈巍然有下意識的說道。
“不過,他這身份竟然是隱藏起來,這些年我也有參加過幾回皇后的生日宴,在席上確實沒見過他,或許他到時候也不會出席吧。”
蘇御點了點頭,也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禹笙這常年在宮外,又以平民自居,恐怕是有什么狼子野心吧。既然你能查到他的身份,想必我與林莞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情他也查到了吧,所以才盯上了芳兒,打算借助芳兒助他一臂之力。”
沈巍然聽了這話之后無奈的笑了笑,保持沉默。
店中的其他飲酒客都在喋喋不休的聊著天,他們這一桌的安靜顯得格格不入,這兩人都在想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