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在上

第一百零六章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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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夏帶司徒纖云回來時,蘇天芳還在院子那里發著呆。

梔夏征詢了司徒纖云的意見后,就把他放在了座位上,沒有扶他回屋里面去。

司徒纖云問道:“我師父呢?”

蘇天芳呆呆的看著司徒纖云發愣,這么久以來,確實一直是自己一廂情愿,要收他為徒,然后想管著他,但到頭來卻也只是利用了他。

看著司徒纖云在自己面前喊著別人師父,但是面對自己,他就只有被自己打敗強行收徒的那一天,算是真正喊過自己一聲師父,蘇天芳感到了無比的挫敗。

來到這里之后,她一心想著要改變自己,所以沒有再多想過該與不該,一切憑心而動。

司徒纖云看蘇天芳不說話,又開口問了一遍。

蘇天芳沒有回答司徒纖云的話,而是問道:“如果我現在要帶你走,你愿意走嗎?”

蘇天芳這突然反常的表現,讓司徒纖云有一些重視了起來。

“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還有,就算要帶我走,你打算把我帶去哪里?”

“我帶你去的那個地方可以救你的命,在那里,不用再擔心仇人的追殺。”

“不去。”

司徒纖云簡單有力的回答。

蘇天芳感覺被當頭一棒,悶了一會兒,然后問道:“為什么這么決絕?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只不過是一些鼠輩而已,我若是躲著他們茍且偷生,那豈不是赤裸裸的說明是我怕了他們了,這樣子我顏面何存。”

蘇天芳覺得被雷劈了一般的難受,顏面難道就真的比命還重要嗎?不都說螻蟻尚且偷生嗎?你們這闖蕩江湖的人怎么都有一根死腦筋,就是死愛要面子,然后很喜歡沖著死去呢。

司徒纖云看出來了,蘇天芳的不悅,也就貼心的自動繼續解釋說道。

“你的蝴蝶谷,不適合我。”

蘇天芳驚了一下,他又怎么這么確定,自己就是需要把他帶回蝴蝶谷去避難呢?

“男子漢大丈夫,與其讓我這輩子猥猥瑣瑣的茍且偷生,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區別?況且我被追殺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次完全只是意外,要不然他們根本就傷不到我,待到我將傷養好了之后,對于他們根本就沒有什么要害怕的,而且現在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不好的,我師父也能護得住我。”

蘇天芳帶著幾分不甘心問道:“伯冬元,他是你的師父,能護得住你,我也能護得住你啊,跟我走那又如何?為何就這么毅然決然的拒絕了我?”

司徒纖云搖了搖頭:“這不一樣,你不懂。”

“你不說又怎知道,這就是我不懂的呢?”

事實上,司徒纖云選擇待在伯冬元的身邊,因為伯冬元能保護他無虞,終究還是跟以前有很大的關聯的。

畢竟當初司徒纖云站在鬼門關前的那一刻,把他救回來的就是伯冬元,相對他來說,伯冬元,就是他這么多年以來的信仰,伯冬元三個字就是他心底最大的底氣,伯冬元也是他這些年以來心頭上的寄托,當初他大仇得報了之后,伯冬元就成為了那個他最想要守護的人,因為伯冬元對他有再造之恩。

而伯冬元因為和世人接觸的比較少,所以對于人情世故方面的處理,其實也有一點缺少經驗,所以有時候性格會顯得相對怪癖一些,對待司徒纖云的時候會顯得有一些不合人理,但是司徒纖云也從來都不會介意,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伯冬元他需要守護的人,是他心中的信仰。

司徒纖云沒有說話,蘇天芳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突然耍起了小脾氣來。

“說清楚了,你就是不愛了唄,你也不再寵我了唄,沒打算聽我的話唄,由始至終就不愿意當我的徒弟唄,也不愿意過多的接受我的恩惠唄,就這樣到頭了唄。”

這蘇天芳突然間又來一個轉變,讓司徒纖云一時間看不透,還有這女人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這表情模樣說變就變,說話的語氣也是說變就變,怪怪的讓人琢磨不透。

“蘇天芳,你到底想要說點什么?你別這樣子奇奇怪怪的。”

“沒什么,那你認為你這傷你還要養多久?”

“看這情況……恢復的有些慢,興許還需要半個月吧。”

“你這半個月有點久……”

蘇天芳轉頭朝屋里面就吼了一聲:“小老頭!你出來一下!”

話是喊出來了,但是沒有得到回應,伯冬元人是在屋里面,但是顯然并不想理會蘇天芳。

蘇天芳繼續喊話說:“你看看你徒弟這藥你能不能加重劑量,好讓他早一點恢復啊,半個月也太長了,黃花菜都涼了,等他恢復過來。”

即使是如此,伯冬元還是沒有動靜。

“既然你不說話,反正我從太師父那里也學到了一些,大概也懂得一些藥理,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己上手了。”

伯冬元顯然是有一點點的氣急敗壞,他掀開門簾大聲呵斥:“胡鬧!”

看到伯冬元出現了,道:“來來來,能不能加大劑量?”

“放屁!是藥三分毒,這在熬藥,你以為是在熬湯嗎?還加大劑量!你是想要一鍋中藥將這小子的命給要了是吧?你太師父就一點都沒有教你嗎?”

“行行行,你別激動了,逗你玩的啦,就問一問,你那么激動干嘛?”蘇天芳擺出奸計得逞的鬼臉,“誰讓你在屋里面躲墻角偷聽啊,這老半天的又不愿意出來,不炸你一下你都不愿意出來。”

司徒纖云:“………”

伯冬元:“………,胡鬧!”

然后又回到了屋里面去。

“哎,搞什么呀,浪費我感情,你就不能出來說幾句話行嗎?”蘇天芳覺得有那么一點點的心酸,“你都知道我要把你徒弟給拐走了,你那么在乎他,你都還舍不得出來聊一聊啊……”

司徒纖云看這小孩行徑,一聲嘆息嘆息間,透露著深深的無奈之情。

蘇天芳聽見了這一聲很重的嘆息聲。

“怎么,你也這么嫌棄跟我說話聊天嗎?罷了,你自己在這曬太陽吧,我回屋里面去了。”

蘇天芳起身了。

“你是生悶氣了?”司徒纖云看著轉身離去的蘇天芳開口問道。

“你是我什么人,我哪有資格生悶氣,今天出去玩了一天,累了,想早些休息,晚飯也不用叫我了。”

“我們再談談吧……”

“不談!沒什么可以談的了,就這樣吧,啥也不是。”

司徒纖云看著,心中念到:這樣的耍脾氣,還是個小孩子。

“師兄。”

梔夏走了過來。

“蘇姑娘,這明顯是鬧脾氣了吧?好像是生氣了,要不我把你送到屋里面去,你哄一哄她?”

“現在那是屬于她的閨房,我一個大男人進去干什么?”

梔夏其實也只是說說,并沒有真的打算把他送進去。

“感覺這蘇姑娘有點多變,屬實是讓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著什么。”

“沒必要去想,我認識她有些年了,她就是這樣子,這性子有時比師父的還古怪。”

“梔夏,把你大師兄給我抱進屋里面來,我給他在看看。”

司徒纖云心中暗叫大事不好,向梔夏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梔夏也只能苦笑:“大師兄,師父就在這屋里面,你現在逃也逃不掉,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司徒纖云搖了搖頭,也只能配合著一起無奈地笑了笑。

蘇天芳雖然進了屋之后躺了下來,但是卻并沒有睡過去,只是看著這茅草屋的屋頂,在那里靜靜的發著呆。

剛才自己又是精神分裂了吧,司徒纖云這家伙現在肯定是當自己跟神經病一樣了。

既然他不愿意跟著回去蝴蝶谷,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強人所難了,伯冬元說的也對,這人,自己想要帶去也不一定能帶進去,這一路上十幾天的路程也確實是容易生變,自己確實沒有那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一路上護他周全。

既然話也已經都說出來了,司徒纖云也已經拒絕了,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操這份心了,就讓他在這里和他的師父師弟一起抱團取暖吧。

蘇天芳囑咐過后,所以他們到了吃飯的時間確實沒有叫蘇天芳。

蘇天芳睡了個天昏地暗,雖然一直是睡了醒醒了睡,但是她還是睡了很長時間,仿佛是將這段時間那沒有睡夠的覺都給補了回來。

第二天,蘇天芳相對往日說起來的晚了許多,大家還是想著蘇天芳會如同往常一般,待到月落西山的時候就會回來了,所以也就沒有問蘇天芳任何話。

而且對于前一天的對話,大家也都覺得只是如同日常聊家常一般,也就并沒有很放在心上。

但是最后,直到月上樹梢,三人還是不見蘇天芳回來,一開始也只當是蘇天芳今天出去的晚了,所以回來晚一些。

但是三人左等右等的還是等不到蘇天芳人回來,這一回也就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最后他們三個人就進了蘇天芳的屋里面去。

屋里面整整齊齊的,就連床上的那些干草,都全部疊起來放到了床的一邊。

借著手中的油燈發出來的亮光,眾人在屋里面四處看,還是司徒纖云先發現了,蘇天芳在地上留的話。

半個月的時間太長了,我等不下去,你們師徒三人也許久沒有像這樣好好的在一起過了吧?我一個外人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外面到處看,我想這里應該會很安全的。

——蘇天芳

蘇天芳害怕他們發現不了地上的字,所以特意將字寫大了一些,這樣子的話,在屋里面地上的大小也就有一些不夠用,所以蘇天芳留信寫的也不是很多。

伯冬元經常寫藥方記載藥草,所以筆墨紙硯他肯定是備有的,蘇天芳卻并沒有去找他要,只是為了能靜靜的離開,不驚擾到他們。

三個人就看著蘇天芳在地上留下來的話,都一同陷入了沉默……

最后,還是伯冬元先轉身離開,嘴上罵罵咧咧的念叨著。

“豈有此理,這小丫頭竟然不告而別!他還欠著老夫幾千兩的藥錢呢!絕對是有意而為,不想付老夫藥錢,小子趕緊養好傷,去給老夫把這錢全部都給討要回來。”

司徒纖云和梔夏看著自己師父,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人都這樣子,不告而別了,在這荒郊野嶺之外,師父也不擔心她一個女孩子的安危,居然還想著自己的錢。

梔夏扶著司徒纖云,剛出到屋外,就看到伯冬元手上提了兩個火把。

兩人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火把,實在是不明白情況了。

伯冬元開口道:“把你師兄扶屋里面去,你同我去找她。”

梔夏道:“師父,這蘇姑娘都離開一天了,現在都不知道已經走到哪里去了……這藥錢等師兄恢復好了之后,我們再一同去討……”

“你還聽不聽話了,聽話就趕緊的!”

梔夏感覺心里面很是受傷,這大晚上的深山老林最容易有野獸出沒了,實在是不安全啊,這師父還要連夜出去找……深山老林,夜晚野獸,梔夏一下子就想通了一半,然后緊忙回答到:“是,師父。”

而司徒纖云卻依舊是想不透自己師父這莫名其妙的想法。

“師父,要不我也去吧!”

“你去什么去?趕緊回屋里面,老實給我呆著!”

“可是,我擔心她……”

“你自己都照顧不好你自己呢,你擔心她,你現在去又有什么用?別廢話。”

“師兄,這交給我和師父就行了,你就先回屋里面吧。”

說著就把他往屋里面扶。

伯冬元其實心中還有其他的擔心,蘇天芳體內的病根還沒有治好呢,那干草也只是幫忙緩解,可是她如果突然在外面再次失控…………

蘇天芳離開了之后,那也不是,無頭蒼蠅隨處亂竄,畢竟這些天她到處走走,其實也是一直在為自己探路,就是在為自己離開的這一天做準備罷了,以避免自己離開的時候迷路浪費時間。

蘇天芳在離去的路上終究還是有一些感慨,沒想到最后還是孑然一身,啥也沒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