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面她應的那一聲,她都在生著自己的氣,干嘛要理這個家伙,應該不管他才對的,要是把這鋪子給點了,就讓他造假賠償底褲,都不給他留的那種。
“我問你話呢,好歹你也應我一聲……”
夏紅雪又喊了一句,同時也碰了碰蘇天芳。
被夏紅雪碰過的地方,蘇天芳拍了一下,像是沾染了什么中級病毒一樣,嫌棄的不得了。
“我干嘛要應你!”蘇天芳說著氣話。
夏紅雪看著有些云里霧里的。
“你這是怎么了?這是莫名其妙的就生氣了?好歹你也要讓我知道一個原因吧。”
蘇天芳的脾氣,有時候會突然間就變得莫名其妙的,這么多年他都習慣了,所以每當蘇天芳突然對自己翻臉了,他都是當場去問明翻臉的原因,避免被她日后翻舊賬,自己還糊里糊涂背鍋,多一項莫須有的罪名。
“一點都不聽話,我真的是,我要你來干嘛?看著就礙眼。”
這一句不聽話,不用細細說明,夏紅雪就知道蘇天芳指的是什么了。
“都多大個人了,你是在跟我鬧小脾氣嗎?”
“那你又多大個人了?怎么就一點都不聽話?”
蘇天芳頂回去。
夏紅雪道:“你怎么就這么愛頂嘴呢?你都這么大個人了,這大晚上的你想要從城門進來,這個想法是對是錯你都應該拎得清,怎么能這么任性?”
“反正我不開心了,我也已經帶你進城了,接下來你別跟著我!”
蘇天芳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我來這里是要找小姨和姨父的,我不跟著你如何得知他們在哪里?”
“我管你怎么找著人,總之別再跟著我。”
“一百兩。”
“沒門!”
“三百兩。”
“成交!付錢!”
蘇天芳對著夏紅雪攤平了手掌。
夏紅雪嘆一嘆氣,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是沒有什么事情是錢辦不到的,就這莫名其妙的耍脾氣,這些年下來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來買下這個小財迷的任性了。
蘇天芳自然是沒有這么容易罷休,既然已經鬧了,那就要多鬧一會兒,剛鬧起來就突然又歇下了,原諒人家,那得顯得自己多沒有骨氣,雖然自己已經為了這三百兩銀子折了腰。
蘇天芳剛想要找其他的問題,繼續向夏紅雪發難,結果就有了第三個人的聲音出現,緊接著屋里又亮堂了幾分。
“你們是誰?”
蘇天芳聽到聲音,第一時間還是被嚇了一跳,還想著是誰突然出現,她定睛一看,就在樓梯的位置,一盞燈籠發出著明亮的光,而站在樓梯上提著燈籠的,原來是守著店鋪的伙計,她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守著店鋪的伙計原本外衣都已經脫下了,就等著要休息了,然后就一直聽到樓下的各種各樣動靜,還想著是不是要遭了賊,于是他就打著燈下樓來一探究竟,臨走時預防有別的突發情況,他也就將火折子竄在手里也拿了下去,想著要是下了樓之后遇上的是小偷,小偷跟自己打起來的話,打開的火折子還正是一個攻擊人的好寶貝。
他還想著如果不是的話,聽著動靜有兩個人,他需要怎么處理為好。
為了不驚動人家,他就先把自己的燈籠給熄滅了,但是當他摸著樓梯慢慢下來,越走越近,就聽著兩個人的談話,聲音越來越響,最后聽來聽去竟然還是鬧了小矛盾,吵架了,倒沒有半分小偷的模樣,所以他也就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火折子,將燈籠點上之后直接開口問了。
蘇天芳認出來了這個伙計,但是她就不知道這個伙計叫什么名字,一時間居然有些急,不過很快她也鎮定下來了,伙計不記得了,那就直接把老板找來唄。
“掌柜的哪里去了?”
伙計此時已經走上來了,他高抬起燈籠來,照了一下蘇天芳的臉,這一下反應過來了。
“蘇姑娘!是你啊!這大水沖了龍王廟,實在是對不起!你莫怪,這太黑了,一時間實在是沒能認出來你。”
聽到這伙計突然認出來了,自己也算松了一口氣,管他怎么樣,只要能認出來自己就行了,不要被當成賊人,那就是最好的。
“沒事沒事,小小誤會解除了就好,這位是我的朋友,對了,掌柜的,他在店里嗎?”
“掌柜的,已經兩天沒來店里了,蘇姑娘你這怎么大晚上的出現在這里呀?”
轉身去將桌上的油燈也給點了起來。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并不曉得這城里面發生的事情,今天晚上想要回來,不料卻有了夜禁,所以就從地到進城來了,本來是想直接去我家的,只是不記得路了,也就陰差陽錯來到了這里。”
蘇天芳解釋道,另一頭也在想著:兩天沒出現了?如果說只有兩天的話,這時間節點倒也有些對不上,如果說當真是出事了的話,或者說當時之事,這掌柜的應該也會去參與了,要出事的話,那就應該是在那之前就失蹤了才對,而不是兩天之前。
伙計聽到蘇天芳說是從地道里出來之后,下意識的看了看地板,然后點了一下頭。
蘇天芳問道:“這掌柜的消失之前可有交代過什么話?”
伙計搖了搖頭:“掌柜的,只是兩天沒有出現在鋪子里了,至于是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那前段時間……宮里發生的事情,你掌柜,他可有一起去?”
“這個我屬實是不知道,掌柜的并沒有跟我提起過。”
遇到了人,卻沒有問出來,想要知道的話,蘇天芳心里頭還是有一點點失落的,不過也并沒有表跡出來。
“今晚這事你不必和任何人提起,就當我從未來過就好。”
“好的蘇姑娘。”
然后簡單的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蘇天芳就拉著夏紅雪直接從門口出去了。
兩個人走在街上,看著昔日夜晚燈火通明繁華的街道,現如今卻冷清了許多,只有門頭上掛著的那兩盞燈籠透露著寂寥的光,就連很多酒肆也都早早的關了門。
蘇天芳就看著這街道上的景象,心中泛起了不滿意。
現在這街道可比以前差勁多了呀,突然變成這樣,怎么看著這么失望呢?
夏紅雪看到蘇天芳就悶悶不樂的模樣,看這這街道,然后他在旁邊的一個擺賣竹編玩具的攤販那里買下來了一個小玩意兒,然后遞給了蘇天芳。
“這世道輪回總要經歷一番滄桑變化,才會有機會走向更進一步的繁華,你不必為眼前的這番夜景所感嘆,現在這城中會變成這樣子,自然有它的意義。”
蘇天芳接過來這竹編小玩意兒,竟然是一只精致的小公雞,他抓著公雞的頭搖啊搖,那小公雞的尾巴也一直搖啊搖的動著,她笑了笑。
夏紅雪看著蘇天芳那上揚的嘴角,心中想到:不管怎么樣還是一個小孩子,有點什么不開心就隨便哄一哄也就開心了。
“怎么突然花錢給我買這個小玩意兒?”
“看你自從打鋪子里面出來之后,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你已經帶我進城了,這只小公雞就當做是獎勵吧。”
“這也太吝嗇了吧,就那么一只小公雞就完事了呀。”
嘴上這樣說著這樣子完事兒不了,眼睛看著像是有幾分不滿意的模樣,在得寸進尺,但事實上蘇天芳在心里面還是跟抹了蜜一樣的,在那里發著笑,手中搖著那小公雞,繼續往前走。
夏紅雪繼續跟在蘇天芳的身后。
走著走著,蘇天芳在醉仙樓面前停住了腳步,夏紅雪也只能跟著她在那里停住。
蘇天芳看著就連著醉仙樓客人都少了不少,心中就更是感慨了,就連這種煙花之地都能少人,這影響是有多大呀?
“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煙花之地面前停留,就不為自己的名譽考慮考慮嗎?”
蘇天芳抬頭看著他說道:“看一眼這煙花之地就有損名譽了?再說這名譽又有什么用,留著能當飯吃嗎?”
夏紅雪沒說話,他知道蘇天芳這逆反心理又開始了,而且杠精體質也上身了,他要頂起嘴來的話,肯定是沒完沒了的。
蘇天芳嘿嘿一笑:“走,姐姐帶你去煙花之地尋開心去。”
不顧夏紅雪愿不愿意,她拉上夏紅雪的手,就往醉仙樓里面沖進去了。
夏紅雪趕忙掙扎:“胡鬧,你趕緊松開我!”
蘇天芳既然要把他人拉進去,那自然是做好了準備的,夏紅雪想掙脫也就沒那么容易掙脫掉,最后還是被蘇天芳一路拉進了醉仙樓里面,跟著蘇天芳在一張空桌上坐了下來。
現在客人少,生意凋零,突然有人上門來,姑娘們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那些空著沒有客人的姑娘自然就一窩蜂的趕忙湊了上來。
夏紅雪男的,她們沒那么快搶到手,自然也不會放過蘇天芳,有人也選擇直接對蘇天芳下手,好酒好菜也很快就上來了。
夏紅雪進來了之后就是一副冰山臉,動作言語間處處都將那些姑娘們拒于千里之外。
姑娘們慢慢的感覺到,實在討不到好,也伺候不了這人,蘇天芳那里也沒有什么下手的機會,加上一個女的,沒有多少油水能撈得到手,有的人也就不愿意湊過去和蘇天芳玩,或者說有的人是湊不過去。
而夏紅雪看著在旁邊的蘇天芳,明明自己也是一個女的,卻能那么放得開的,對旁邊的女人上下其手,而且動作做的這么的隨意自由,夏紅雪都懷疑蘇天方這人是不是經常進來這個是非之地。
讓他可氣的是,蘇天芳居然還開口說他。
“我說你還是不是一個男的呀,這懷中與左右臂,坐擁著這么多的漂亮姑娘,你居然當一個柳下惠,一點反應都沒有,也太傷姑娘們的心了吧。”
夏紅雪都不想回她這句話,但是自己人也已經坐在這里了,蘇天芳居然在那里顧著和其他的女子玩樂,那他也就只能坐在一旁喝著悶酒。
“這位女客就交給我了,你們先退一下吧。”
本來生意就不好,那幾個女的看著自己的老板,居然還來跟自己搶生意,心中多少有一點的不開心,但是,這老板都發話了,那自己也不能說不走呀,再怎么著以后還是要看老板給一口飯吃的。
看著這些姑娘們突然都喪著一個臉,柳青青開口補了一句。
“這一份銀子少不了你們的,明天來我這里拿就好了,我給你們。”
聽到說還有銀子拿后,姑娘們瞬間又開始樂開了花,然后都開心的離開了座位,不用繼續工作了,銀子也到手,真好。
“青青姐,別來無恙啊。”
聽到蘇天芳喊自己這一聲青青姐,柳青青舒眉一笑,這小丫頭能喊自己一聲姐,看來當年的恩情她也承下來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當初的事也就自己沒有白費努力,后面所受的苦與委屈……也沒有白白承受,畢竟上一次,蘇天芳離開了之后,她后面回想著,總感覺月牙似乎還是有一些仇恨在,不知道是不是將當初對那老鴇的仇恨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姑娘,別來無恙,這位公子是……”
“這是我一位多年老友,姓夏。”
柳青青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
“夏公子好。”
雖然說柳青青的滋色一在初來的那一瞬間還是驚艷到了他的,但心中因為介意柳青青的身份,所以他對柳青青并沒有太好的感覺,也只是冷冷的回了一聲。那這種場景柳青青早已經習慣了,風塵中人,見的最多的就是冷眼,所以她也并不介意,只是將目光又放回了蘇天芳身上。
“青青姐你坐。”
柳青青再次俯身,然后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我和這朋友聚一聚,本想要與他一起小酌幾杯,卻不知道為何,走了許多家曾去過的酒肆,卻都已經閉了門,路過醉仙樓,想起了青青姐,還有這些漂亮姑娘們,這腳不受控制的也就自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