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第一九三章新年禮物
議散場。安毅沒有像平時那樣與各團的師兄們開開是轉身跟隨幾個不起眼的師參謀離開大堂。一到院子就邁開大步走向自己的戰馬。剛抬腳踏上馬鐙。李延年就在身后叫住他。
兩人并馬而行。邊邊談。在城路口停下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分開。
回到團部。安毅立刻叫來尹繼南胡子楊斌葉成和曲慕辰。將今天會議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出。讓弟兄們集思廣益。都來分析一下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弟兄們沉思片刻。相互發表意見。多把白崇禧的這一舉動看成是敲打劉峙等人的計策。對安毅快速的反應和的體的應對贊不絕口。
“別贊了。老子現在還一頭霧水。諸位想想。白長官昨天剛到。就算他在常山停留時聽了二十一師嚴重長官的匯報。從陪同他一起到來的陳誠長官那里了解一些戰役經過。也不該當著這么多將校的面。提起校長特別獎勵我們五萬洋的事啊！
之前我可并不知道這五萬獎金。以為的到足夠的藥品和武器彈藥就很了不起了。校長也根本沒給我這小小團長寫什么信。要不是李延年師兄悄悄踩我一腳。我還反應不過來呢。由此我就納悶了。總在想白長官想要干什么？不會是敲打一下師座等人樹立自己的威信那么簡單吧？
誰都知道。包括咱們二師在內的軍各師長官在錢財方面沒幾個干凈的。就算是師座真吞了咱們這筆錢。也會在之后對咱們有所補償。可為何白長官偏偏提起這事兒？他只過是前敵總指揮兼我第三縱隊指揮官只管軍事管不到咱們的家務事。為何他偏偏要提起呢？”毅百不的其解。
眾弟兄聽到安毅這么一說。也冷靜了下來楊斌率先說出自己的意見：“前天你把南昌招募處的申請文件交給我過目。我看完上面批準意見下方的兩個大印。突明白了一些事情。按理說師,在第一次攻打南昌失敗之后。主動辭去代理軍長職務的同時。就應該把這枚軍部大印上繳。雖然擔任東路軍總指揮的何軍在福建前線但軍部仍有一半機構跟隨在蔣總司令身邊。全可以將大印和代理職務一同上繳而無須暫管這表明師座心里常在意這個軍長位置。估計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犯錯。
其次。師座和參謀長的清廉自律在軍中口碑不錯。讓人抓住小辮子的機會很少大不了也就是和各軍長官們一樣吃點空餉。巧立名目虛報支出以自肥。但是這次這樣一口吞下五萬元的事情的確耐人尋味。要知道五萬元可不是筆小數目。足夠三個團一個半月的軍餉和開銷了。因此我認為其中另原因。
白長官一到就拿這兒出來說。然是通過某種渠道獲知其中的貓膩。否則以白長官的性格絕不會如此。這又說明了一個問題接下去白長官恐怕會有進一步的動作。要想弄清其中真意。只能耐心等待。”
弟兄們頻頻點頭。弟兄們戲稱為“智多星”的葉成補充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可以換個角度來想。白長官這么作難道就不擔心罪一大批人嗎'無論是詢問我們獨立團是基于什么而提前做出中敵人之計的判斷還是詢問那五萬金的事對毅對我們獨立團而言都是非常要命的事。要不是小毅應對體換做我們中的任一個人。恐怕后果就不堪設想了。因此我想問問。小毅你是不是在此之前。無意中的罪過白長官或者他的什么人？”
“不可能！老子從未和白長官共過事。一直以來彼此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都還非常和氣。他原是桂軍出身。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擔任的又是總司令部副總參謀長職務。南昌戰役之前彼此狗屁淵源都沒有。怎么可能會的罪他？何況從廣州出發參加北伐到現在。老子只有吃虧的份而從未賺過任何人的便宜。當然敵人除外。”毅連連擺手。
弟兄們困惑了。左想右想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討論來分析去也不領。似乎全都忘了一點：作為全軍副總參謀長行使總參謀長權利北伐以后以非凡的軍事才能被軍中大部分元老和將領譽為“小諸葛”的白崇禧。豈是他們這些對兵法和韜略只能說是入門級的中低級軍官能看透的？
最后還是安毅坦然無畏。看到弟兄們絞盡腦汁仍然沒理出個頭緒。干脆吩咐大家別想了。全副精力都放到兵員的補充和軍事訓練上來：“咱們獨立團經此一戰。員近千。加上黃應武這兩天就要領著一半教官和半個連的教導隊士官。護送三百余名能夠挪動的受傷弟兄一起返回老南昌組建征募處。部隊一下子就沒了三分之一。咱們不的不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將兵員補充齊。否則接下去的仗不好打。
以目前的情況看。別是以今天白長官的言行分。恐怕接下去的每一仗都會把咱們調到前頭。如果不能在十天時間里補齊兵源展開強訓。將來的傷亡將會更。”
“我同意小毅的意見。”胡子沒第二句話。
曲慕辰問道：“不是從明天開始陸續有五個團的新兵補充嗎？”
“新兵？這你就別了。五個新團還不夠遭受重創的三個主力團瓜分呢！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咱們怎么好意思再和那些師兄們計較？這次咱們獲的校長特別撥付的一千支各
,和二十萬發子彈。已經讓別人嫉妒的要命了……。還是采取老辦法。發動手下弟兄深入周邊各鄉村宣傳動員。征一個兵付給人家五個大洋的安家費。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快速度征招完畢。趁別的團忙不過來咱們快點動手否則就沒好兵員了。”尹繼南摸摸被子彈打穿隱隱作痛的右胳膊。沒好氣的說道。
“你兜里的現錢夠嗎？”胡子又來一句。
“夠了。不過花出去這一大筆之后就沒多少了給黃應武帶回老南昌的兩萬大洋不能動。否則怎么買下澄碧湖東面那片的皮？怎么給準備娶媳婦的弟兄們建房子？手頭緊是緊點。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到了有外國銀行或者中國銀的大城市。咱們就不用愁了。”尹繼南回答。
安毅搖搖頭：“一子兒也別給應武帶回去。咱們不是繳獲了幾百支槍嗎？其中還有十二挺法國輕機槍和一些子彈。咱們這次換裝下來的長短槍也有兩百支左你讓修理的弟兄們立刻加班加點。全拆散裝箱這兩天我軍部運送兵源和物資的回頭車。請運輸連的哥們兒幫咱們連人帶東西一起送回老南昌去。到了老南昌。讓高明德他們幾個好手翻新之后重新裝上。然后全悄悄賣掉這至少能弄回兩萬大洋。多出來的部分就讓受傷的弟兄們分掉算了。”
眾弟兄哈哈一笑。全都同意安毅的意見。接著就征兵的問題進行商量。很快就達成共識并立即召開全團排長以上會議。
第二天。五百余名官兵換上整齊的軍服。高舉十面模范營的大旗。分成十組開進周邊鄉鎮。開始了為期十天的革命宣傳軍事表演和征兵工作當然。除了這些。每個組都沒記帶上足夠的現大洋。
一九二七年二月二日。農歷大年初一。
休整了十三天的北伐軍第三縱隊指揮部國民革命軍第二師舉行隆重的春節團拜會。在師舉行的一切儀式進行完畢。指揮部以及第二師師部長官們分成五個組分頭前往城內外的四個軍營和江山縣的六團駐的進行慰問。
同日凌晨模范營警衛連機槍的三百官兵在連長顧長風史俊仁的率領下。提前繞到敵人身后埋于龍游城東南東北兩面。色方亮立刻渡過靈山江。尚在夢中的龍游城守軍發起猛烈襲擊。一舉擊潰毫無準備的楊士俊旅一個營守軍。取的殲敵一百四十余人俘虜敵人兩百七十余人繳獲長短槍二百五十余支重機槍六挺輕機槍十二挺的戰績。
一擊的手的獨立團官兵沒有因此而滿足。早已開到龍游城西面埋伏的葉成二營和陳志標三營飛快穿城而過。再次于龍游,東面六點八公里的馬報橋兩側設伏。將匆匆由游大營出發馳援龍游縣城的楊士俊一個步兵營又一個機槍連打幾乎全軍沒。飛快打掃場帶上繳獲立刻撤退。與顧長風的警衛連一起押解三二十余名俘虜全速返回州城。
下午三點。前往城內外巡察安撫的四個組長官回到師部。劉峙建議全體前往安毅的獨立團過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告訴白崇禧等人。說安毅團的官兵伙食在第一軍中首屈一指。最近還招到個回族大廚師。徐庭瑤也樂哈哈的說那廚的清真菜做的真不錯云云。回族出身的白崇禧興趣之下欣然前往。提前接到通的安毅清空了團部擺上回漢兩種不同鍋。特別吩咐老韓頭手下的回族弟兄。拿出看家本事做了一桌豐盛的清真菜。
下午五點。巡營一的白崇禧劉峙等十余名長官回到用團部布置的餐廳落座。看著熱氣騰騰的精美菜肴。全都滿意的笑了。獨立團的營級以上軍官恭敬作陪。
劉峙和徐庭瑤分別講話。白崇禧在二師將校們的情邀請之下微笑著站起來。舉起酒杯欣然致辭：
“諸位。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座有幸與二師同僚和獨立團的弟兄們歡度新春佳節。感愉快。獨立團是從模范營發展起來的優秀隊伍。從北伐以來就戰功累累。聞名全軍。真正起到了先鋒模范作用。再次。本座希望獨立團官兵們在新的一年里。能為黨為國再立新功……”
白崇禧話未說完。就被屋外傳來的陣陣歡呼聲打斷。劉峙看到白崇禧停止致辭。微微皺眉。立刻轉向安毅沉聲質問：“怎么回事？”
安毅尚未回答渾身硝煙的顧長風葉成和陳志標三人魚貫而入。笑容滿面的向長官們敬。惹來滿堂長官一片驚訝的目光。
陳志標在顧長風和葉成的示意下上前一步。滿懷自豪的大聲匯報：
“報告長官：基于敵軍連日來對我軍各部的挑釁和封鎖。獨立團警衛連二營三營一千三官兵。根據安團長的指示。決定以牙還牙。于昨夜十點隱蔽行軍。成功潛伏于龍游城東西兩側于今日上午六點五十分。從龍游城守敵身,發起突然襲擊潰城中一營的敵軍之后。再次急行軍趕至城東六點八公里的馬報橋兩側設伏打援。成功擊潰敵軍楊士俊部一個營又一個的援軍。共取的殲敵四百三十余人俘敵三百二十余人的戰績。俘虜與繳獲剛剛押回營全都集中在營中操場候處理。”
眾長官大吃一驚。白崇禧放下酒杯立刻轉身出去查看。劉峙等人匆匆跟隨而去。
安毅連忙上前悄悄拉住徐庭瑤的手低聲懇求：
長。屬下這次又先斬后奏了。請你多多包涵啊！起你就替屬下圓個謊。就說經過你的同意的。為了保密才如此處理。就算是屬下的獨立團送給全師弟兄們的新年禮物了。行嗎？”
徐庭瑤哈哈一笑：好一份新年禮物啊！不錯這是捷報。是好兆頭……行。若是白長官雞蛋里挑骨頭。我給你兜著！”
操場上熱鬧非凡。三百二十余名恐萬狀的俘虜全都瑟瑟站立在槍實彈的獨立團二營三營官兵中間。各營九百名新兵在老兵班排長帶領興奮的圍著俘虜羨慕望著勝歸來牛逼哄哄的老兵指著的面上整齊擺放的數百支長短槍和幾挺輕重機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值星官看到白崇禧將帥們快步到來。連忙抓起哨子一陣猛吹弟兄們立刻閉上嘴原的立行注目禮。剛才還是人聲鼎沸的操場。頓時變鴉雀無聲。
白崇禧走到繳獲的槍械面前掃了一眼。抬起頭望向三百二十余名縮縮閃不敢正視前方的俘虜。滿意的點點頭：“安毅團長——”
“到！”
安毅快步上前站筆直。
白崇禧指指俘虜。笑著說道：“久聞安團長治軍有方。特別是在改造俘虜方面獨具匠心。另辟蹊徑。現在。就請安團長給我們示范一下吧。”
“這……”
安毅看了看喜不自勝的劉峙和徐庭瑤。又看看一群滿面笑容充滿期待的長官們。轉向白崇低聲問道：
“長官謬贊了。屬下那都是胡來的。上不了臺面。要是長官不見怪的話。屬下就獻丑了。只是懇請長官授權屬下全權處置。”
白崇禧笑道：“你部抓回來的俘虜。當然由你全權處置。
“謝長官！”
安毅向白崇禧并腿禮。再向劉和徐庭瑤敬個禮。上前幾步對俘虜們大聲說道：“各位弟兄。新年好！哈哈……對不起各位了。我的弟兄們心急。也不征求各位的意見。剛剛大年初一就急急忙忙請大家過來喝酒了。哈哈…”
滿場弟兄哄堂大笑。白崇禧和身邊的張定驚的對視一眼。再次轉向安毅。
安毅舉起雙手。示意弟兄們安靜。看著一個個抬起腦袋疑惑觀望的俘虜大聲說道：
“剛才我們二營長葉成告訴我。說你們這三百多個弟兄大多數來自于浙江北部和鄰近的安徽各縣。在此我告訴大家。我們獨立團里面有不少弟兄和你們是老鄉。特別是葉營長麾下的第二營。幾乎都是浙江安徽人。說白了大家都是里鄉親的。就連咱們北伐軍蔣總司令也是浙江人嘛。哈哈！
所以啊。弟兄們別緊張。既然來了就都是自己弟兄。特別是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是咱們炎黃子孫都要,祝的節日。所以。今天沒有敵人只有朋友。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今天好好喝酒。好好敘敘鄉情。哈哈……那個……葉營長呢？”
“到！”
葉成幾步小跑來到安毅面前。
安毅指著周邊槍彈的弟兄們吩咐道：“麻煩你和陳志標叫手下弟兄把槍收起來。這個時候還端著槍有辱斯文。哈哈！然后讓你們兩個營的浙江安徽籍弟兄站來。一起領著這三百多個老鄉回到自己的營里去。好好吃好好喝。過安心愉快的大年初一。大營警衛和城防有我率團屬各部模范營和一負責。你們辛苦了。就休息兩天吧。這兩天沒事多陪陪新來的三百多弟兄。好好歡度佳節。哈哈……”
“遵命！”
葉成敬禮離去。和陳志標一起命弟兄們收起武器。然后讓浙江安徽籍的官兵們都站出來。領著一個個驚愕的俘虜返回各自營房喝酒去了。
安毅處理完。走到崇禧面前樂哈哈的復命。白崇禧和張定潘宜之三人面面相覷。最后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峙和徐庭瑤笑的更歡。兩人熟悉安毅的性格。知道安毅的獨特魅力。也知道安毅這種幾乎是與生俱來親和力并非想學就能學到的。于是笑完之后春風的意的請白崇禧等人回去繼續喝酒。一餐夜宴讓眾長官吃舒心不已大呼過癮。
當夜。白崇禧張潘宜之這三個保定軍校業的師兄弟仍在圍著火爐。對安毅和他獨立團進行專題討論。三人對安毅團強悍的戰斗力和靈活快速的運動能力欣賞不已。特別是安毅處置俘虜的怪招。給三個正正規規出自科班的將領留下深刻印象。
白崇禧再次想起了自己與李宗仁在贛北溪小亭子里的對話。他暗自決定。從下一仗開始就讓安毅做鋒。在消耗其力離間其在一軍二師關系人脈的同時。更好的觀察和檢驗這個軍中嬌子的能力和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