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屏山東麓的幽靜小一院里。小茶花依然綻放,常青藤幕師捌飛剛菩提樹繁茂的樹冠隨風搖曳,歡快的小鳥婉轉鳴唱,原有的青石小徑經過重新鋪設更為平坦,走在其上呼吸清新的略帶草木芬芳的氣息,令人心神安逸心曠神怡。
龔茜、葉青和葉子欣一進小院就喜歡上這個宛如世外桃源的依山院落,把行囊放在樹下的青石桌上,便圍繞院子四處參觀游走,欣喜不已,一面走一面對奇花異草、原石古藤嘖嘖稱嘆,西面的幾株桃樹雖已過了季節。但優雅別致古樸自然的樹形令人一見就喜歡。
龔茜指著院子后方漫山遍野的修竹,嘖嘖稱嘆:“真漂亮啊!沒想到你有這么一個幽靜雅致充滿自然情趣的安樂窩,真如人家仙境一般,進來就不想離去了!”
安毅笑著說道:“要是姐喜歡,干脆搬來這兒常住,就住在東頭的那座帶閣樓的小樓里吧,紫葡萄藤蔓牽到樓上的露臺,坐在上面能看到滾滾東去的大江和四周翠綠的群山小眼界開闊。令人心曠神怡。
你看這兒,我離開之后繼南和老丁他們請來城里的能工巧匠,在保持小院原有基礎上向左右和后方擴大了兩倍有余,用石條砌起四周高兩米五的圍墻,增強了院子的安全,還精雕細刻錯落有致地修建,一點也不顯的壓抑突兀,特別是大門,修得古樸敦實,毫不炫耀,車子也能輕松地開進來了。兩層半的主樓后方是新辟的空間,全都保留了磷響石柱和原有生長數十年的花木,能工巧匠們按照山體自然起伏之形修建了兩座亭臺和曲廊,整個院子仍然渾然一體,妙若天成,我非常滿意。
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動用上萬元專為自己享受,心里想想很不是個滋味兒,但是看到這么好的住處,又覺得愛不釋手,挺矛盾的,只能掏腰包后笑納弟兄們的美意了。小。
龔茜高興得四處游走,這兒摸摸,那里看看,顯然是愛到骨子里了。
葉青和葉子欣不高興了,相視一眼立刻詢問安毅自己的屋子在什么地方?怎么只給龔茜留著卻不給自己姐妹留兩間?安毅嘿嘿直笑不知該如何回答嗔怒的葉家姐妹,看到葉青臉上復雜的神色,葉子欣惱火地咬著嫣紅下唇嬌嗔無限的模樣,安毅只能佯裝看不見,若無其事地轉過腦袋不敢面對。
跟隨一旁游覽的尹繼南連忙笑著解釋:“之前不知道諸位要和大哥一起過來。也不知道你們喜歡這地方,所以事前沒有做準備!如果你們對這兒都滿意的話,南面和北面緊鄰院子的地方都可以騰出點空地建兩座這樣的院子。南面即將竣工的樓群是兵器研究所和社會研究所;北面那棟一半空間深入山體內部的廟宇式建筑再有一個月就能落成,掩映在大樹和竹林中的三排營房將會駐扎一個大隊的特勤官兵,空間和建筑都比其他院子大上三倍,將來軍事決策會議都會在里面召開。
大哥這座小院正好處在幾個戒備森嚴的重要部門之間,后山的竹林幾乎沒有動過,但是會成為特勤官兵的練和警戒場所,方圓一公里半的區域全都是軍事禁區,從安全保衛和隱蔽性來看。都是難得的好地方,前面的十五米大道上個月底網網落成,大道東面原本是方圓四公里的亂石崗和荒地,現在則成為了川南士官學校的校址,再有兩個月教官和學員們都可以搬進來了。小。
“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要住這兒,那里也不想去,哪怕重新建十座這樣精美的院子我也不稀罕!”
葉子欣嘟著小嘴,任性地叫起來,惹來尹繼南、沈鳳道和林耀東等弟兄哈哈大笑,接著一臉曖昧地望向窘迫的安毅。
還是溫婉大度的龔茜出來為安毅拆招:小妹,你要是真喜歡這兒的話就住在東面那棟小樓好了,咱們三個一起住,看那漂亮小樓上下兩層的布局,里面至少會有五六個寬大的房間,完全夠咱們住的了
“大姐說對了,樓下客廳就有六十多平米,外帶廚房、儲物間和兩間客房。樓上有個小客廳,還有三間寬敞的獨立臥室。全都經過精心改造,設置了洗手間和洗浴室,用的都是后山東北面碧月潭的泉水,直接用鑄管引到小樓后的小花園再送到各個房間里。非常方便。”林耀東笑呵呵的回答,留在敘府的三個月,他就是為了安毅的這個院子擴建改建干監工的,對里面的布局比誰都清楚。
尹繼南看了看表,低聲建議:“這樣吧,我們先各回住處洗妝一番,出席完敘府各界代表聯合舉行的歡迎宴會,回來后再細細觀賞也不遲,去晚了不好意思,除了在南面青龍谷督促修建水庫的夏儉之外,弟兄們都從各地趕了回來,都想盡快與大哥見面。”
眾人點點頭齊聲附和,一起回到大樹下。安毅將三位佳人送到用整齊石條建起的小樓門口,就聽到一個驚喜的童音從主樓方向傳來:“義父,花兒想死你了。
安毅看到小杏花飛跑過來,喜不自勝,上前兩步一把抱起穿上淡藍色碎花新衣的義女,高高舉起,轉了兩圈隨即抱在懷里,用胡茬輕扎小小杏花柔嫩的笑臉,弄得小杏花咯咯直笑叫喚不已。
邊上眾人一見全都會心地笑了,龔茜看到拘束的馬大嫂跑向女兒,連忙放下行李,上前握住馬大嬸的手親熱問候,自從宜昌一別至今已過去一年。兩人見面自然倍感親切。
“嘖嘖。多漂亮的小女孩啊,,毅哥哥。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大一個。女兒的?”葉子欣沒異清楚小杏花對安毅的稱謂,靠近小丫頭好奇地問道。
葉青知道安毅認下小杏花做義女的事,與馬大嬸打了個招呼,便對妹妹低聲解釋,葉子欣聽完頗為感動,從安毅懷里接過小杏花,低聲笑道:“叫一聲子欣阿姨,行嗎?”
小杏花害羞地看看葉子欣,立刻把臉轉向安毅,在安毅的首肯下這才回過頭來。怯生生地叫了聲阿姨,把葉子欣樂得不行。
馬大嬸聽林耀東說等會兒要去赴宴,失望的搖搖頭,低聲問道:“那我燉些蓮子羹吧,再做些酥餅,晚上回來填填肚子
“有勞你了,大嬸,我待會兒把杏花一起帶去赴宴,你看行嗎?”安毅問道。
“這,,還是不要帶了吧,給你增添麻煩。”馬大嬸不好意思地說道。
安毅莞爾一笑,親了親小杏花的嫩臉:“沒事兒,讓弟兄們和敘府各界都見見我這個義女,哈哈!”
坐落在江畔大碼頭北側的望江樓,鮮花似錦,旗幟高懸,安毅網下汽車就贏來如潮的掌聲,數十名將校恭恭敬敬整齊敬禮,安毅連忙回禮。大步上前。與弟兄們一一握手問候。完了才轉向另一邊等候的祁老先生等川南鄉伸名流,端端正正敬了個環禮,隨即雙手作揖,臉帶微笑。一一問候勞苦功高對安家軍無比支持的社會各界代表。
小杏花由始至終拉著安毅的衣角。羞答答一路跟隨,安毅身后的龔茜三人一出現就引發陣陣驚呼,如此端莊美麗的新潮女性款款而來。禮貌向自己行禮,讓各界代表受寵若驚,一時間驚為天人,要不是安毅將龔茜等人的身份一一介紹小估計很多人都會誤解而想到別的地方。尤其是當大家得知龔茜是中央黨部的高官、葉青就是中央社那個最著名的女記者時,全都收起雜念,恭敬問候。
兩三百人在古香古色的望江樓前足足寒暄了二十多分鐘,這才熱熱鬧鬧地進樓入席。
不可缺少的致辭、答謝進行完畢,宴會在祁老先生抑揚頓挫的唱禮聲中開始,一時間杯盞交錯,喜氣洋洋,軍民交叉而坐舉杯相慶,其樂融融毫無其他地方宴會上的做作與隔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彼此很自然地就談到了工作,談到了收獲,各界代表紛紛詢問安將軍這回回來了還走不走?幾位直性子的政府官員大聲發牢騷說:南京、上海那些個中央大員,政壇者老,一個,個爭權奪利。把政府弄得烏煙瘴氣,安將軍干脆別回去了,回到家鄉來,回到”南這一方熱土,有八百萬鄉親衷心擁戴,有這么多新建的工廠、商鋪和農場林場,哪里用得著去受那些人的窩囊氣,,
安毅看到這些話獲得大多數人的支持和喝彩,想了想向同桌的幾位名流低聲致歉,端起杯子,站起來用鄉音高聲說道:
“感謝諸位同仁的支持和器重!艾毅之所以會有今天,無一不是成千上萬父老鄉親和將士們鼎力支持的結果,如此深情厚誼,我安毅時時玄刻銘記在心!
可是諸位,不知道大家看到了沒有,我們川南網網穩定下來,我們的軍隊和在座的各位、以及各縣各鎮的鄉親代表網網制定出較為完善的法律和政策,整個川南八百余萬父老鄉親網網完成土地分配,身份證明正在領取之中,各鄉各村都在乎弟兵的全力配合下興修水利,新建道路、橋梁,為的是明年的好收成。為的是今后的好年景,為的是公平公正、自尊自強的新生活。
與我們安定祥和的”南相比,全國絕大多數地方仍在饑餓的威脅之中,西北和中原早災之后緊接著是長江和淮河流域的大水災,數千萬同胞尚未緩過勁來,日本侵略者又強占了我們的東三省,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數百萬同胞背井離鄉,滾滾南下,凄慘無比啊!
作為軍人,一個以報效家國為宗旨的革命軍人,我們必須時時刻刻聽從國家和人民的召喚,必須為了父老鄉親、兄弟姐妹的生存和發展,挺身而出,全力以赴,必須用自己的血汗和奮斗來保護自己的親人,這才是軍人存在的意義,否則,偏安一隅獨霸一方,與萬民痛恨的舊軍閥有什么兩樣?
再有,我們”南算是安定了,可是”西川北還在打仗嘛!劉家叔侄偏偏在九一八前再起戰火,九一八之后仍未停戰,令人傷心啊!
我剛從歐洲回到上海,就聽麾下弟兄報告說,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川西、川北鄉親為躲避戰火逃到川南,我的心就像火燒似的難受。這一年來。我們在川南夜以繼日的干,投入十萬軍隊數百萬民眾沒日沒夜地干,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個安定祥和的生存環境嗎?不就是建設一個美好的家園嗎?難得我們有了些成績,就能忘記和排斥川西川北的鄉親們嗎?同樣,就不管整個國家和民族了嗎?
不行啊!這種想法是要不得地!國將不國,哪里還有家哦?”
全場鴉雀無聲,才才大聲嚷嚷的幾位官員都面紅耳赤無比內疚地低下頭,安毅接著用川棄說道:“我今天之所以會出席這個歡迎儀式,是因為我安毅深知這不但是一頓飯一杯酒的事情,而是濃濃的親情、鄉情,是大家對我安毅的信任和期待,所以我來了,非常高興地來了。看到一張張熟悉的笑臉,看到一個個臉都曬黑了的政府官員,我很感動,在此,我安毅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為川南的父老鄉親們所做的一切!
但是,我希望以后這種宴會不要再搞了,要搞就得做出大成績、得到父老鄉親們承認之后,與鄉親們一起歡慶。
此時此刻,至少有上百萬的軍民仍然在修路修水庫修水渠,各縣鎮的官員都在丈量土地,深入田間地頭。商賈和農人正在為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忙碌,這杯酒,讓我們敬給他們,敬給數百萬為了明天的幸福生活、為了建設自己家園辛苦勞動的軍民們,他們是咱們子弟兵的衣食父母,是天底下最值得尊重的人!
來,豐杯!”
“干杯”
幾百只酒杯同時高高舉起,幾百個激動的聲音齊聲高呼,一杯美酒下肚,涌上心頭的卻是安毅恭恭赤子之心,對父老鄉親們的濃濃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