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敘府就忙個不停,除了隨時關注進入云南境內的中央紅軍的動向外,安毅還參加了十多個企業的開業典禮,其中瀘州方便食品廠、南溪飲料廠、敘府調味食品廠、水富罐頭廠和江安糖果廠均是安毅指定的重點軍工企業,其中的方便面、豬肉魚肉水果罐頭、壓縮餅干和巧克力糖果制品是將來抗戰保證吝勤補給的撒手锏,早一日投產就意味著可以早一日進行戰略物資的囤積,因此安毅非常重視。
除此之外,敘府石化研究所對天然氣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從美國留學歸來的石化專家在彭佳蓮的領導下,克服種種困難研究出安全開采天然氣技術,川南地礦隊在南溪打出第一口氣井,并在南溪縣城初步實踐城市燃氣工程取得成功,一些富裕的家庭通過城市管網連接,購買敘府電器廠生產的燃氣灶和燃氣熱水器,開始享受電氣化帶來的優越生活。預計未來幾年,隨著已探明儲量的江安、長寧、敘府等氣井的開采,川南的普通百姓也可以享受到天然氣這一清潔能源帶來的好處。
當然彭佳蓮的研究并不止于此,由于整個西南都少有石油資源,未來的抗戰急需能源供應,現在她正帶著研究隊伍,進行天然氣制合成油的探索。天然氣制合成油技術由兩段工藝過程組成:第一段由天然氣生產合成氣;第二段由合成氣在費托催化劑JL轉化至液體烴。由于德國早在三年前便利用費托合成技術實現了工業化,每天生乒GTL基礎油兩千多噸,因此彭佳蓮有了研究的方向和動力,相信隨著與德國方面的合作加深,未來的川南即便遭遇到日寇封鎖,能源方面也可以實現自給自足。
安毅上下奔波忙碌,連去文工團看韓玉一眼實踐諾言的時間都抽不出,這時蔣介石的電報又來了一一由于共產黨中央紅軍在扎西整編之后,面對滇軍剁1帥盧漢率領的五個旅和三十八軍朱世貴、孫渡率領的四個旅的迎面殺來,兵力和裝備均處于劣勢的紅軍激戰之后無法突破,再次掉頭東進,一頭扎進了黔西地界。
追在紅軍屁股后面的黔軍王家烈部猝不及防,一時間被打得暈頭轉向,向南一路潰敗,石珍再次當起了縮頭烏龜,以“保境安民”為由,把重兵排列在畢節縣城等老窩周圍,任由中央軍周滓元縱隊去和紅軍拼命。紅軍主力部隊兩個團牽制住周渾元的大隊人馬,等薛岳大軍急速西進之時,主力部隊突然出現在太平渡和二郎灘一線,二渡赤水,發起猛攻,一舉擊潰守敵,再次沖進兵力空虛的遵義和桐梓地區。吳奇偉率兩個師火速開赴遵義,剛行到半路,就被行動迅速的紅軍集中兵力迎頭痛擊,兩翼同時受到紅軍各部分割重創,吳奇偉縱隊損兵折將,慘不忍睹,最后僅帶著不到一個旅的殘部逃向貴陽方向,在半渡烏江之時,再次遭到快如閃電的紅軍兩面合擊,所有武器輜重幾乎丟失殆盡,尚未過江的近兩千人馬成了紅軍的俘虜。
紅軍自長征以來的第一個大勝仗就這么獲得了,遵義、桐梓等地再次回到紅軍手中。薛岳的中央軍和王家烈的黔軍被打懵了,立即集結部隊補充兵員,剛準備完畢就發現紅軍主力已放棄遵義,開往大方與金沙方向。
薛岳立即命令周滓元縱隊由北向南攻向金沙地區,又命將功贖罪的吳奇偉再率領兩個師由貴陽方向開往金沙,力求堵住紅軍去路,合擊紅軍主力于畢節以東。此時紅軍突然掉頭北上,再次攻占懷仁縣城,于三月十六日從茅臺鎮第三次渡過赤水,出現在安家軍重兵守衛的川黔邊境一線。
薛岳、周滓元和王家烈等部十幾萬大軍被紅軍遛猴似的折騰「東奔西突來來回回,弄得得筋疲力盡追之不及,連忙急報在重慶坐鎮指揮的蔣委員長,同時致電安毅,請求他嚴防死守川黔一線,并請求出動西南空軍司令部的戰機協助作戰。
安毅正在頭痛該如何回復之時,川滇黔地區在一場驚雷之后,大暴雨驟然而至,從次日開始下起了綿綿春雨,飛機根本就無法出動。安毅的問題迎刃而軫,立即復電薛岳:川黔邊境防線“固若金湯”朱毛紅軍定難破陣北上。
至此,原本對把紅軍聚殲于貴州和云南地區信心十足的蔣介石終于再也坐不住了,立刻電令薛岳集結兵力,徐徐向北壓迫,力爭把紅軍主力壓縮在川黔邊境一線,與安毅的六個師又五個警備旅一起南北夾擊,將紅軍徹底消滅。蔣介石同時電令朱培德指揮部隊快速入黔,從西面對紅軍展開包圍,再電令安毅大力配合薛岳部和滇軍盧漢部,并打算盡快趕赴敘府指揮全局。
安家軍大本營指揮部里,將校們齊聚大型地圖面前,望著地圖上剛標注完的紅軍位置和各追擊部隊的行進路線,議論紛紛,對紅軍如此迅猛的速度和攻擊能力大感意外,也對紅軍靈活多變、智謀百出的行動由衷贊嘆,以至于安毅走到大家身后都沒有一個人知道。
安毅靜靜傾聽弟兄們的分析和辯論,足足二十多分鐘沒有出聲,心里為弟兄們的開闊思維和言語中表現出來的自信心由衷高興,經過敏年的征戰和對軍事理論與實踐的不間斷總結,弟兄們一個個都成熟起來,比之獨立師時期,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提升與進步。
葉成回過頭來,晃眼看到笑瞇瞇的安毅,哈哈一笑吩咐弟兄們接著討論,走到安毅面前伸出手要來了一支煙,和安毅一起來到陽臺上吞云吐霧:
“盧漢,這么拼命干什么?要是悠著點兒打,也不會把中央紅軍主力逼得再次掉頭入黔,這下可好了,咱們又得頭痛了……看你這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朱毛紅軍攻打我軍防線?”
“我擔心什么啊?現在紅軍打得如此聰明,怎么會犯下以弱擊強、白白延誤時間的錯誤?你也不能怪盧漢,他怎么愿意紅軍沖進他的地盤里啊?這兩年黔軍好歹也攢下不少家當,滇北各地修路的修路,開礦的開礦,剛要發財紅軍就到了,要是被共產了他們還不氣得吐血?至于我們,沒什么問題,頂多將士們辛苦點兒,多留在川黔邊境一段時間。你想想看,咱們的防線工事堅固,幾乎都處于有利位置和優勢地形上,紅軍真要打還得仰攻,兵力投入少了打不過咱們,兵力投入多了調動起來需要時間,弄不好反而被咱們牽制在防線周圍進退不得,要是延誤個一兩天,薛伯陵、王家烈和孫渡的大軍就會涌上來,僅三萬多兵力的紅軍,如何抵抗三面合圍的i三十萬大軍?屆時紅軍更難了,唯一的退路曇彤逃向湘黔交界一線,可要是那樣或許更慘,也就是只能多存活幾天罷了。”安敫輕松地回答。
葉成點點頭:“也是,弟兄們剛才都有相似的看法,都知道紅軍要是攻向我們的防線得不償失,是個下下之策。不過,連日陰雨能見庋低,真要把紅軍合圍在咱們防線以南百公里長的區域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紅軍的運動戰和山地戰可要比中央軍和溴黔各軍強多了。”
安毅笑道:“越是這樣,越要快點兒逃!換成你在朱毛的位置上,你全采取什么措施?又該從哪個方向突破?”“你的意思是,紅軍向北又是一個假象?目的是調動追剿的各路部隊后,再次破圍西去,把二十萬追剿大軍遠遠地扔到身后?”葉成突然意識到這種情況有極大地可能性,也為紅軍的計謀深感驚訝。
安毅笑著點了點頭:“萬事皆有可能,如果你是紅軍,又面臨這樣的險局,你會怎么耷?哈哈……我得先喝杯茶再說,渴死我了。”
安毅進去自己泡了杯茶,回到座位上拿起報紙,邊看邊情不自禁卓起了記憶中的那首歌曲,只是記得殘全不全,但不影響他對旋律的熟悉:“……橫斷山路難行,敵重兵壓黔境,敵人重兵壓黔境……啦啦啦啦啦啦啦、四渡赤水出奇兵,鳥江天險重飛渡,兵臨貴陽啦啦啦……”
機要秘書趙傷翰本來想給安毅泡茶,看到安毅自己動手后,不好意思地站在柱子邊等候安毅下一步吩咐。
安毅并沒有留意到趙伯翰站在自己側邊,拿著報紙愉快地p哼殘缺不全的歌,忘記歌詞就用“啦啦”代替,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唱了兩三遍端杯喝水,他才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妥,歌聲也停了下來。“伯翰,剛才你聽清司令哼出的歌唱?好像有一句‘四渡赤水出奇兵39;,對吧?”葉成來到趙伯翰身后,低聲問道。
趙傷翰連忙轉過身:“是啊!第二遍我才聽清楚,是有四渡赤水這一句……參謀長,你說,紅軍已經來來回回三次渡過赤水河了,難道還要來上一次不成?”“你說呢?”葉成笑了笑,拍拍趙伯翰的肩膀離開了。
趙伯翰站在原地撓了撓腦袋,心想要是紅軍再渡一次赤水的話安毅就神了,紅軍沒動就被安毅料到先機,如果安家軍不是采取消極避戰的態度,而是轉守為攻大舉出擊,紅軍該如何應付才是啊?
三月二十二日下午,由于天氣惡劣,不得不乘般的蔣介石趕到敘府安家軍司令部,紅軍也于當日上午突然渡過赤水河,主力部隊其中一部迅速南下做出攻向懷仁的假象,其余各部自古藺突襲土城,再次把薛岳的追剿大軍拋在身后。
唯一失利的是湘鄂邊南下攻打大庸的賀龍兵團,不但沒能突破湘軍防線南下與中央紅軍會合,所部官兵也損失不輕,只能再次逃往鄂西的來鳳、龍山,與中央紅軍的距離越拉越遠。
蔣介石到了敘府,才得知紅軍已經離開川黔邊境南下,頓時連聲哀嘆,大呼共匪狡猾。
安毅和楊斌等人連忙和聲開6),說無論紅軍如何折騰,都過不了安家軍把守的川黔邊境防線,只要紅軍還在貴州,仍然處于巨大的包圍圈之中,走到哪兒都非常困難。
蔣介石心里這才好受一些,簡單地用完晚餐,回到西苑的賓舍略作休息,洗漱更衣之后立即展開戰情分析會。
安毅、楊斌、葉成只能陪著蔣介石一起展開研究,但是貴州方面尚未有發現紅軍主力部隊位置的準確情報傳來,一群將帥只能圍著地圖,紙上談兵,結果卻出現了多種可能性,其中便包括蔣介石最不愿秦看到的紅軍掉頭向東突破湘黔邊界北上,一旦朱毛紅軍進入地形更為復雜的川湘鄂邊境地區,待會如魚得水,翻起驚濤駭浪,整個剿共局勢將會發生巨大變化,川北戰場的川陜紅軍和剡而不滅的賀龍部就會大受鼓舞,兵力薄弱的鄂西川東一線,就會陷于紅軍多支部隊的無情打擊之中。
當晚,蔣介石的一條條命令從敘府發出,湘西張弘栗的四十四軍被全部調動起來,近半兵力駐守黔東的劉建緒軍團也接到了時刻保持警惕、隨時奉命行動的命令。
次日上午天空作美,連續七八天的陰雨天氣悄然結束,本來安排下午參觀敘府飛機制造廠和兵工廠的蔣介石,在午飯時間突然接到截笠發來的密報:今日上午九點,蘇俄政府與偽滿政府于日本東京高調簽署了中東鐵路的非法轉讓協議,歐美各國也已接到相關消息。
蔣介石勃然大怒,從開始到現在,蔣介石和中央政府就拒不承認蘇俄擁有中東鐵路的主權,多次對俄日之間的中東鐵路轉讓談判提出強烈抗議,蘇俄不但拋棄了當初把中東鐵路無償交還中國政府的承諾,還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地否認與日本及偽滿國之間存在中東鐵路的私下交易。這一次,蘇俄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地與中國政府和人民從不承認并深惡痛絕的非法政府偽滿國簽訂非法轉讓中東鐵路的協議,無疑是時中國主權的極度藐視、對中國利益的肆意損害。
安毅和眾將也怒火萬丈,激動的安毅當場命令:立即停止與蘇俄政府與民間工商企業、金融機構的合作談判,從今以后禁止持蘇俄護照的人進入川南、黔西、湘西和滇南地區,原本與蘇俄國家進出口公司簽訂的桐油、鎢產品、銻產品、松香、工業用茶油、豬鬃等所有出口合同全部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