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古今后,我養成了未來奸相

第266章 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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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們這般蹦跶,倒是讓眾人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崔明啟這些時日幾乎是夜不能寐,既要想法子護沈逾白,又要派人馬不停蹄地一封信一封信往通城州送,往往是前一封信剛走,后一封信就出發了。

崔夫人只得日日燉補湯往書房送,縱使崔明啟再急,也要逼著他將湯喝完。

“老爺這些日子白頭發多了不少。”

崔夫人擔憂不已。

崔明啟將碗放下,頗憂愁道:“再沒比逾白更能惹事的了,上回有如此大陣仗的還是彈劾次輔于達。”

“他一個地方四品竟能與次輔并論?”

崔夫人驚奇。

崔明啟按著突突疼的太陽穴:“這是值得欣喜的事嗎?”

“為夫今日才知,逾白那小子特意幫為夫調入京中,是為他收拾爛攤子的!”

崔明啟這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那他也幫您升到京中,成了三品大員,老爺您這話豈不是寒了孩子的心。”

從地方四品升為京中三品,可謂一飛沖天,若靠崔明啟自己攢功績,便是圣眷正濃,少說也要再熬個十幾年。

崔夫人聽崔明啟如此說弟子,便覺很刺耳。

崔明啟一噎,旋即連連擺手:“你趕緊出去吧,莫要耽擱我救你那能惹事的弟子了!”

真是不干事的人格外正氣,若換她來他的位子待兩日,怕是比他還急躁。

見夫君神情實在萎靡,崔夫人緩和了語氣上前,幫他捏肩:“老爺才智過人,定能度過此次難關。”

崔明啟冷笑:“我只是個三品小官,又不是宰輔。”

頓了下,又道:“這三品位子還不定能坐得穩。”

去年年底接到調令,他便緊趕慢趕來了京城,趕在年前入了戶部。

屁股還沒坐熱,覃永雁就要撞死在大殿之上。

那一日,崔明啟無比感激自己多年來苦練的武藝,否則定然抓不住那如瘋牛般的覃永雁。

往常這些御史各個都弱不禁風,一尋起死來,那勁兒大得都舞大刀。

要不怎么說言官不好惹,一個個都不知吃什么長大的,脾氣竟那般大。

不過他那個好弟子更能耐,當個小小的五品知州,愣是將京城的朝堂攪得天翻地覆。

這一關還不知要怎么過。

崔明啟愁得揪斷了好幾根頭發。

沒過幾日,崔明啟就收到了沈逾白的來信,展開一看,他便氣笑了。

拿著信沖進崔夫人的房中,將信在半空抖啊抖:“瞧瞧他這大言不慚的,竟還在信中讓為師不用憂慮,此番不過小風波,不必過于介懷。都快要被按上謀逆的罪名了,還小風波?!”

崔夫人難得瞧見崔明啟如此大怒,趕忙給崔明啟倒了杯水,幫著勸道:“逾白不是那等莽撞的性子,他既如此說了,必然是有法子,你莫要氣壞了身子。”

崔明啟大口喘著粗氣,將一個木匣子狠狠拍在桌子上:“他倒是有閑情逸致,還隨信給你送什么珍珠。”

崔夫人便是雙眼一亮。

之前逾白倒是送了她一斛珍珠,她沒舍得用。崔明啟任了三品官后,她也被封了三品淑人,過年時便進了宮拜見太后。

既進了宮,總要向太后進獻。

太后什么好東西沒有?想送出心意,實在是難事。

崔夫人只能忍痛將那斛珍珠進獻給太后,誰成想逾白這孩子就又送了珍珠來。

不過瞧見崔明啟的臉色,崔夫人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勉強壓下心底的喜意,裝出憂愁的模樣道:“此次御史大夫們雖彈劾激烈,圣上始終未對逾白懲處,可見圣上是信任逾白的。”

崔明啟大刀闊馬般坐在椅子上,道:“此事倒也奇怪,圣上自打了覃永雁板子后任憑那些言官如何鬧騰,始終按下不提,仿佛打定主意要保逾白。”

崔夫人一顆心徹底放下,目光就往那木匣子飄,又道:“有圣上護著,不會有事的。”

崔明啟卻無奈地嘆息一聲:“天子終究還是需要百官來治理天下,必不會為了一人得罪百官。若此事再如此鬧下去,縱使陛下想護著逾白,怕也會對他動手。”

崔夫人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他們還再鬧嗎?”

鬧,當然鬧,還鬧得更厲害了。

次日,言官們竟齊齊跪在了御書房外。

被脅迫至此,天元帝再不掩飾滔天怒意:“好啊,你們就是這般對待君父!”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可如今跪著的是剛正的言官,天子便殺不得。

一旦動手,那就徹底成了“昏君”,被載入史冊供后人唾罵。

而被殺言官忠君愛國,名留青史。

覃永雁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朗聲道:“臣等身為言官,必不能任由陛下被奸臣蠱惑,不能置大越江山于不顧!”

言官們齊齊匍匐在地:“請陛下受臣等諫言!”

瞧著烏壓壓跪著的一片,天元帝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哪里是諫言,分明是逼宮!

天元帝咬緊牙關,攥緊的拳頭顫抖著。

這便是先帝留給他的好臣子!

天元帝怒道:“既然你們如此愛跪,那便跪著吧,朕倒要瞧瞧你們能跪到幾時!”

轉身,入御書房。

太后匆匆趕來,瞧見那跪了一地的言官,再看那緊閉的御書房大門,便是心下大驚。

強行進入御書房,就見天元帝正埋頭批閱奏章,伺候在一旁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太后屏退眾人,這才道:“皇帝要做昏君不成?”

皇帝盛怒之下,敢如此說話的,也只有太后。

天元帝壓著怒火,起身行了禮后,對太后道:“兒臣手下就只這么幾個干實事的臣子,難不成就要砍了?”

那些罪名,樁樁件件是將人往死里推。

太后放緩了語氣,道:“他既犯了眾怒,先罷官便是,待過幾年再啟用,豈不又是皇恩浩蕩?”

先帝晚年玩弄權術,年紀稍長的皇子無一不卷入其中,究竟是壽元比不得先帝還是因何原因,左右是個個死得比先帝早。

太后能在那等局勢下護住尚且年幼的天元帝,并將其扶上帝位,憑的可不單單是貌美。

天元帝已登基六年,一直韜光養晦,今日卻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太后以為實在不值。

“母后不知,此次朕萬萬不能退。”

太后見天元帝并不如宮人傳的那般盛怒,便知另有隱情。

“皇帝可能與哀家說說?”

天元帝便道:“從先帝晚年到如今,通城州一共死了七位知州,更甚至只上任幾個月就喪了命,而活下來的,卻都只短短三年就調任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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