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妃:殘王逆天寵

第二章:呵,這一家子

腥臭而黏稠的血,飛濺在王癩子的臉上。

他腦中的弦兒在斧頭落下的那一個瞬間,斷裂,整個人就像一塊木頭呆愣愣地瞪著眼睛,完全沒有了意識。

菜花被嚇得不輕,卻沒有尖叫。她緊緊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將那份驚恐活生生地憋在喉嚨里。

楚玥璃本就是強弩之末,而今使完全身的力氣,徘徊在心口窩的那股子怨氣散了,人也隨之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菜花忙從地上爬起來,撲到楚玥璃身邊,抱住她,摸了摸她的鼻息,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王癩子。

王癩子癱坐在凳子上,由木頭變成了篩子,不停的抖動。隨著他的抖動,屎尿順著褲腿流淌而下,屋子瞬間充斥起惡臭的味道。

菜花的視線落在王癩子的雙腿間,見那里還劈著斧頭。只不過,斧頭之下,不是王癩子那不中用的物件兒,而是一只半尺長的灰毛老鼠,皮毛翻滾,血肉橫飛。

菜花說不上心中怎么想,既怨楚玥璃這斧頭砍的不是地方,又覺得這樣也好。若傻丫真傷了王癩子,癩子娘就能活活兒打死傻丫。不不不,不行,現在誰也不能動傻丫!

菜花眼瞧著王癩子抖干凈了屎尿之后,兩眼一翻昏死過去,這才暫時松了一口氣,將瘦弱的楚玥璃抱到床上,拉開她破破爛爛的衣衫,看著那滿身的鞭傷,眉頭狠狠一皺,抿了抿唇,走向里間,挑開簾子,對二女兒道:“花妮兒,把你的衣褲給娘拿一套。”

花妮兒從被子里探出頭,看向菜花,問道:“干啥?”

菜花道:“傻丫淋濕了,得換身干凈的,不然容易生病。”

花妮兒撅嘴道:“她整天臟兮兮的,把我的穿臟了怎么辦?我才不要給她穿。”

菜花面有慍怒之色,呵斥道:“趕快拿衣物!她死了,誰都別想過好日子!”

花妮兒從未被菜花如此兇過,更何況還是為了那個傻貨,心中的委屈涌出,竟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菜花沒心情哄花妮兒,快步走到箱子前,翻找出花妮兒的干凈衣褲,轉身就往外走。

花妮兒見菜花動真格的,立刻光腳跳下床,伸手去搶自己的衣物,口中還喊著:“還給我!還給我!仔細爹還打你!”

菜花的眸子一冷,揚起手,摑了花妮兒一個嘴巴!

花妮兒捂著臉,滿眼的不敢置信。

菜花沒有管花妮兒,抬手掀開簾子,腳步微頓,回頭看向花妮兒,眸光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她緩了緩,收起復雜的情緒,低聲道:“別鬧了,趕快睡,以后娘給你買漂亮的衣裙。”轉頭看向隔著半截簾子,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兒子多財,“你今晚就在這睡。”

多財連忙點頭,生怕菜花讓他去大屋睡。他平時頂嫌棄傻丫這個傻貨,更別提睡她的床了,不過每當他爹打他娘,他就會睡在傻丫的床上。至于傻丫睡哪里,完全沒人會在意。那樣一個傻子,家里能容她一口飯吃,就算不錯了。

菜花走出里間,簾子落下,遮擋住花妮兒和多財的目光。

花妮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多財用被子捂住頭,道:“別嚎了!仔細爹心煩,揍你!”

花妮兒立刻閉上嘴,氣鼓鼓地鉆進被子里,吸了吸鼻子,不滿地哼了一聲,道:“你說娘是不是瘋了,竟疼起那個瘋子!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還養個傻吃傻睡的!呸!”蓋上被子,嘀咕道,“她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大屋里,菜花輕手輕腳地為楚玥璃換上干凈的衣褲,看那照顧人的樣子,毫無農婦的粗手粗腳,反倒有幾分大戶人家的細致。

家里沒有治療傷口的藥,菜花輕輕嘆息,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心中只盼著,傻丫能平安無事。哪怕是個傻的,但只要活著,就好。若不是個傻的,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哎……

想到傻丫舉起斧頭的兇狠模樣,菜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總覺得,從大雨中回來的傻丫,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她就是個傻的,只知道縮著脖子挨打,而今竟會用斧頭劈人了。難道說,她那一身的傷,是王癩子所為?

思及此,菜花來到王癩子身前,冷眼看著他。

此時此刻,她的眼神中沒有了膽怯和懼意,反倒是悄然爬滿了恨意。她的手撫上斧頭把兒,哆哆嗦嗦地將其攥緊,看樣子是想要殺了王癩子。

楚玥璃悄然睜開眼睛,靜靜注視著菜花的一舉一動

她聽著里間傳來的動靜,那是花妮兒的低聲抱怨和多財的呼嚕聲;她看著王癩子的身子一抖,嚇得菜花松開了斧頭把兒,還接連后退了兩步。王癩子沒有醒,菜花卻再也沒有了殺他的勇氣。至于她的恨,在王癩子積年累月的淫威之下,早就變得脆弱不堪。

這時,院子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走路聲,很快到了窗前。

一只皺皺巴巴的手使勁兒拍了拍窗,罵道:“你個敗家婆娘,這油燈點個沒完,仔細晃瞎了你的眼!”

菜花就像受到驚嚇的兔子,放射性的吹滅了一盞蠶豆般的油燈,讓整個屋子陷入到黑暗中。

窗外的兇婆子又罵了一句:“賤皮子!”這才拖拉著鞋子走回自己屋里。

黑暗中,那屎尿和血腥味,更重了。

菜花忍著惡心,手腳麻利地收拾干凈了屎尿和老鼠,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王癩子換了褲子,拖到炕的左邊,而后自己爬上炕,躺在了王癩子和楚玥璃的中間。

黑暗中,她盯著楚玥璃看了良久,這才閉上眼睡去。

楚玥璃閉著眼,笑了。

她雖要殺王癩子,卻并未痛下殺手,就是因為這具身體不允許。她需要休息,需要干凈的衣服,甚至需要人的照料。若自己真解決了王癩子,此時此刻絕對不利于她恢復健康。

為了讓自己可以放心的養傷,給王癩子一個深刻的教訓還是有必要的。所以,她用斧頭劈向王癩子的雙腿間,實則卻只是劈死了那只老鼠。想來這一手,夠讓王癩子懼怕她一段時日的。待她修養好,他也就無需怕她了。是啊,死人,還會懼怕什么?呵……

至于這一家人,她倒是覺得有些意思。上一世,有人說她太過薄涼,可她的血卻是溫熱的呀。到了這里,遇見了這么一家子,她倒真是好奇了,這一家子的血,倒底是不是冰涼刺骨的?

唯一算得上善待傻丫的菜花,怎么讓她覺得有幾分怪異呢?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像娘心疼孩子,反倒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準確的說,是那種極力想要推銷出去的殘次品。

這一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