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過這個年,楚玥璃最是滋潤不過。雖然有些折騰,卻因白云間的手段,著實進了一筆銀子。有厚厚的銀子,有靠得住的男人,這小日子過得著實不要太舒心。
這個年,皇上也過得十分愉悅。五皇子孝敬給他一位美人,一曲艷舞跳得皇上龍心大悅,當晚遍寵幸了。隔天,冊封為美人。還沒等出正月,又晉級成了婕妤。宮中悄然盛傳,碧婕妤耍得一手花功夫,迷了皇上的眼。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沉迷了。嫉妒羨慕和不動聲色的殺意,充刺著整個帝宮。不過,這才是位高處該有的浮靡滋味,然否?
大宴的冬天,極短。
過了正月十五,第一根綠草就會冒出來,然后大片大片的綠草開始躍躍欲試,在地下蠢蠢欲動,期待拔地而起,改天換地,讓銀白退去,讓綠意遍地,證明這是一個可以期盼的年代。
顧喜哥和甲行的婚期將至,楚玥璃從集市上打包了一些好玩的物件,來到顧府,準備陪著顧喜哥說說話。
封疆一直很想楚玥璃,卻因為大將軍的警告,不敢靠近,唯恐為楚玥璃帶去麻煩。他件楚玥璃出門,便偷偷尾隨著她,一路來到顧府,繼續蹲守著,只為能隔著距離多看幾眼。
顧喜哥知道楚玥璃來看她,一路迎到了大門口,又親自把人帶到了梧桐閣。她一邊把玩著那些小物件,一邊和楚玥璃說話,眼中涌動著歡喜和不安,那是對未來的憧憬和不確定。楚玥璃沒有這份細膩的少女心情,也不曉得要如何安撫顧喜哥。最終,在顧喜哥地三次給她遞橘子時,楚玥璃說“我不,我帶你出去玩一天,放松放松?”
顧喜哥立刻來了精神頭,拉住楚玥璃的手,頻繁點頭。
楚玥璃讓顧喜哥換好尋常少女的衣裙,便將她帶出府去。
二人前腳剛走沒多久,顧九霄和長公主便從寺院回來了。
顧管家唉聲嘆氣地說“渡茳縣主來了,非要帶小姐出去玩。眼瞧著小姐大婚在即,哪兒能出去亂跑。老奴攔了,卻沒攔住。”
顧九霄一聽這話,當即懟道“有什么好攔著的?!喜哥在府中憋悶久了,出去透透氣正應當。”言罷,轉身去追楚玥璃和顧喜哥,他也要跟著湊個熱鬧。
顧管家看向長公主,說“剛才老奴送小姐出門時,聽護衛說,他們看見一位高大男子,在門口一閃而過,看樣子好像是大將軍……”
長公主一聽這話,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在袖子下偷偷擰手,終是決定,出府去。她換上便裝,叫上李嬤嬤和武重,便出府去了。
顧管家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邊,集市中,楚玥璃和顧喜哥邊走邊吃、邊看邊玩,倒是難得的逍遙自在。顧喜哥歡喜異常,就像放出牢籠的小兔子,一路蹦蹦跳跳格外開心。楚玥璃受其感染,也跟著跳了兩下,卻覺得特別別扭。看來,做什么事兒,都得看看心理年齡。
熱鬧的集市中,人頭攢動。有一男子悄然接近顧喜哥,看樣子要意圖不軌。楚玥璃十分警覺,立刻擋在了顧喜哥和那名男子之間。男子冷冷地掃了楚玥璃一眼,離開。
楚玥璃心生警覺,觀察著周圍,對顧喜哥說“累了嗎?我們尋個地方休息一下。”
而此時此刻,顧喜哥看見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女娃兒無助地站在不遠處,看樣子好像迷路了。她直接走過去,蹲下,問“小丫頭,你……啊……”
小丫頭突然一抬手,將攥在手心里的石灰粉揚向顧喜哥的眼睛。
楚玥璃立刻飛奔到顧喜哥的面前,護住她的同時,抬起腳,壓向小女娃兒,想要制服她。
不想,小女娃竟是個練家子。滯留一下,就跑得無影無蹤。
楚玥璃唯恐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沒有去追。一直尾隨著楚玥璃的封疆見此,卻代替楚玥璃追了出去。
顧喜哥心中害怕,眼睛疼公,緊緊抓著楚玥璃,喊道“姐姐、姐姐,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
楚玥璃用手一碰顧喜哥臉上的粉末,當即安撫道“別怕,是石灰粉,我們馬上處理,不用擔心。”
顧喜哥看不見,但是因為相信楚玥璃,所以這會兒只需要忍痛,卻沒有那么驚慌。
楚玥璃拉和顧喜哥,迅速進入旁邊的一家客棧,和老板要了油和一間上房,便為顧喜哥清洗起來。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楚玥璃提起的心卻從未放下。敵人有備而來,她卻只能被動接受。這種感覺,不好。
顧喜哥的眼睛洗干凈后,已經是通紅一片。楚玥璃扯了布條纏在顧喜哥的眼睛上,不讓她轉動眼珠,務必靜靜躺著不動。
顧喜哥很乖很聽話。她摸索著拉住楚玥璃的手,說“姐姐陪著我,別走。”
楚玥璃應下“你好生休息,我叫店小二去通知顧侯。”
顧喜哥忙道“別!姐姐好不容易帶我出來玩,卻遇見了這種事。若眼睛過一會兒能好,就不要告訴哥哥,讓他惦記。”
楚玥璃知顧喜哥心善,怕自己和顧九霄之間鬧得不愉快。她笑了笑,說道“人,唯有經歷一些事,才能看清楚彼此的真模樣。”臉色一沉,“且,這件事,定不會這么簡單。喜哥你要記得,只要別人動手,就不能包容和姑息。善良要給德行相匹配的人,而不是留著縱容那些惡人。”
楚玥璃思量著楚玥璃的話,終是道“姐姐說得對。”
這時,樓下傳來吼聲,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顧喜哥要起床,楚玥璃卻將她按下,說“別動。這里只是二樓,若真走水,咋倆從窗口跳出去。”
顧喜哥問“會摔傷嗎?”
楚玥璃回道“你多裹些被子,無妨。”
顧喜哥“……”
楚玥璃打開門,喊道“店小二!”
無人應。
一個罐子破窗而入,落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是酒。
楚玥璃來到窗邊,躲到墻后,用手推開了窗戶,偷偷向下張望。剛才那個高大男子正抱著胳膊挑釁地看著楚玥璃。
楚玥璃呸了一口,關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