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頭我也薅幾把草,說包治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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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扯過來的村長只覺得頭都大了。
這才逃荒兩日,頭一日是那許婆子在那嚎著告喬氏的狀,雖說后面喬氏自己證明了清白,但這節外生枝的事,總是讓人心煩;他是沒想到,第二日又來了一曹家的婆娘,來告狀說是她兒子被梅家的孩子差點給打死!
村長也是一肚子的火。
他也是趕了一上午的路,曬得又累又喘,偏生村里頭熱壞的老年人還不少,他不能歇著,陪著朱大夫是來回的跑,忙的腳不沾地,累得是只剩一口氣。
滿心焦慮的時候偏偏這曹家婆娘還不依不饒的來告狀,說梅家那幾個孩子,把她家兒子給打壞了,他累得沒什么力氣,只得被這曹家婆娘給拉扯著過來了。
到了一看,喬畫屏正領著幾個孩子好整以暇的等在那兒,好似也有什么話要說。
村長氣喘吁吁:“這到底怎么回事?”
喬畫屏一見到村長,就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上前一步,開口第一句話,就把村長給驚呆了。
“村長,曹宏昌這是差點害死咱們村子里一小半人啊!”
曹家婆娘高氏沒想到這向來心狠手黑的喬氏,開口第一句話就這么毒!
就連梅家幾個崽崽,也都愣住了。
他們這個小后娘,好敢說啊!
“你這個歹毒的賤蹄子,說什么呢!”高氏反應過來,氣得是一張臉漲得紫青,上來就要去撕打喬畫屏,“老娘撕爛你這張噴糞的嘴!”
那幾個先前拉著梅清曜不讓他打曹宏昌的村人,這會兒趕緊攔著高氏。
倒也不是他們如何向著喬畫屏,畢竟,喬畫屏先前扔的那鐮刀,還在樹干上明晃晃的插著呢!
喬畫屏見村人何金他們很是自覺的把高氏攔了下來,哼了一聲,繼續先下手為強的跟村長告狀。
“村長,我不說你都不知道曹宏昌那熊孩子干了什么!”喬畫屏顯然是有幾分演技在身上的,畢竟作為特工組組長,好些時候去執行任務,除了強大的實力,還要有精湛的演技。
她的淚水說來就來,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滿是悲憤,好像是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
六月都要為之飛雪!
村長哪里知道這世道還有這等險惡演技的存在,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干了啥?”
晶瑩的淚水在喬畫屏眼角閃爍,她聲淚俱下,情感動天!
“——他把我給村子里那些得了熱病的人,熬得救命的藥茶,給搶去全灑了!”
喬畫屏這話一出,可把村長跟在場的村人給聽得驚呆了。
高氏也被唬得愣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唾沫橫飛的怒罵:“小蹄子真敢說!還救命的藥茶?!就你?!少他麻不要臉的給自己臉上貼光了!老娘來之前可問過我們昌哥兒了!他說他口渴,不過是管你們要點水罷了!灑了點水又怎么了!難道你這水還是金子做的?!”
要不是村人們拉著,她這會兒就去能沖上去撕爛喬畫屏的嘴!
村長也覺得離譜,他咳了一聲,強忍住不適:“喬氏啊,你這……”
喬畫屏義正言辭道:“村長,你方才可聽見了啊,高氏承認了,是曹宏昌先找事的!而且何金他們也能證明,是曹宏昌先動得手!”
何金幾人頭上直冒汗,這喬氏在這兒等著他們呢!
高氏被村人拉著,掙扎個不停,恨不得上去給撕爛喬畫屏的嘴:“不過是一點水,灑了就灑了!你非得在這胡咧咧什么救命的藥茶!喪良心的小蹄子!”
熱辣的陽光透過枝丫投射下來,高氏又在那罵罵咧咧的呱噪的很,本就身心俱疲的村長,只覺得頭暈目眩,腳下一軟,一個踉蹌,若非喬畫屏搭了把手,這會兒便是已經倒了。
“村長!”
“村長!”
流金村的村長虛弱的坐在地上,倚靠著樹干,眼花頭暈,四肢無力,頭上還隱隱有冷汗滲出,這一看就是得了熱病。
村人趕忙去把朱相宜給喊了過來。
朱相宜匆匆趕來,只搭眼一看,便下了定論:“這是得了熱病了。”他趕忙從藥瓶里倒出一顆藥丸來,又從腰側取下水囊來讓村長和水服下。
但村長看著臉色還是難受得緊,在蔭涼地里懨懨的坐著,虛弱無比。
幾個村人都緊張得很。
村長見多識廣,是他們這逃荒路上的支柱,幾百號流金村的村民都指望著他,他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朱相宜嘆氣道:“這藥藥效比較平緩,起效也慢,得了熱病還是得多休息。”
一旁的高氏轉了轉眼珠子,突地一拍大腿:“方才喬氏那浪蹄子不是說,她那兒有專門治熱病的救命的藥茶嗎?”
她幸災樂禍的一咧嘴,“讓她給村長治啊!”
喬畫屏冷笑一聲:“就剩那一水囊的藥茶,全讓你兒子撒了,你還有臉說!”
高氏臉色一變,正要又罵人,喬畫屏話音一轉:“不過,我方才見著村子里得了熱病的人多,特特去野果林里采了好些藥草回來,倒是可以再按照方子現熬一些……希望熬這藥茶的功夫,別出什么事吧!”
高氏哪里信,冷笑:“好啊,你熬啊,我倒要看看!”
朱相宜也來了興致,在一旁看著喬畫屏麻利起灶生火,然后把背簍里的藥草一把抓一把的往鍋里扔。
高氏看著直撇嘴,在一旁冷嘲熱諷:“抓幾把草一煮,就說能治熱病!臉真大!回頭我也去薅幾把草來煮,我還說我能包治百病呢!”
喬畫屏斜她一眼,輕笑一聲,沒說什么。
藥茶很快就熬好了。
藥茶香氣獨特又濃郁,只是聞上一聞,就讓人精神一振,靈臺清爽無比。
高氏臉色微微變了。
朱相宜正猶豫著不知道怎么開口跟喬畫屏討一碗看看藥效,就見著喬畫屏拿了個豁了口的碗出來,盛了一碗藥茶往他這遞來,大大方方道:“朱大夫要不要先幫著看看?……我怕回頭有人說我胡亂熬的,藥茶里有毒,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朱相宜有點不大好意思,其實他也有這個擔憂。
但喬畫屏眉眼清明,神色坦然,顯然是坦坦蕩蕩的,根本沒有計較這個。
微風拂過,吹開喬畫屏臉上的發絲,臉上那占據了半張臉的胎記,朱相宜一個晃神,只覺得這喬畫屏臉上胎記好像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