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沈婳,求真相是真;喜歡上沈婳,想和她做夫妻也是真。
她的兒子,陰差陽錯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
“看來不用我多解釋,您都知道了。”
傅澄海想,這樣也好,不用他費力再說服梁凈秋什么。
“你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說,什么事都對我隱瞞,我只能靠猜去判斷你在做什么,”梁凈秋擔憂道:“要不是這次我把沈婳找來,怕是連你的面兒也見不到,整個人還被你蒙在鼓里呢。”
“不是,媽,我是——不想讓您擔心。”
“你不想讓我擔心,就應該把話說明了,自己一個人,擔著那么多事,只會讓我更擔心,”梁凈秋無奈長長吐息一口氣,“說吧,關于顧朗的事,你掌握到什么程度了?沈婳既然也不知道顧朗的死是怎么回事,你如果真的喜歡她,應該放她走才對吧?”
傅澄海捏著透明玻璃杯的手,緊緊握住,掌印紋理清晰可見。
“我不想,不想放她走。”
“你不放她走,只會讓她處于更危險的境地,”梁凈秋語重心長道:“孩子,愛一個人應該是成就她,不是困住她,剝奪她……”
“不是的,”傅澄海否認,再抬眸,他眼中已然帶著某種狠戾和偏執,“我喜歡她,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既然喜歡,我為什么要放手?放手就意味著把她拱手讓給別人,我做不到。”
“你——”梁凈秋擔憂地看著他,“你怎么,和你父親越來越像了……”
梁凈秋的話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讓傅澄海陡然清醒。
“不,我和他不一樣……”他這樣覺得。
梁凈秋確實愁容滿面,“有什么不一樣呢?你知道沈婳是無辜的,還把她拉進這場和她無關的斗爭中,讓她面對危險和重重考驗,你利用她,欺騙她,固執地覺得這就是愛,這就是喜歡,這些難道不是和你父親一樣,自私又偏執?”
“不是,”傅澄海依舊不想承認。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在沈婳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讓沈婳終于能放下顧朗。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覺得自己趁虛而入有多卑鄙,他反而在慶幸。
慶幸沈婳也能有為他心動的一天。
梁凈秋見傅澄海完全勸不動,只能微微嘆口氣,“算了,我也認命了。感情的糾纏,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婳對你也是不肯放手的姿態,我看她也著實可憐,不想再為難她了。原以為從你這里能找到突破口,看來你也是迷了心竅的人,說不通。以后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傅澄海抿了抿唇,“謝謝您,媽。”
“不用說謝,”梁凈秋說:“要說謝,我也要謝這次沈婳愿意來,讓我看到我兒子不為我所知的一面。我一直以為,這三年來,你已經沒有顧忌、沒有心肺,貪圖享樂的重新生活,沒想到……三年前的事,至今也在困擾你。沈婳說你有嚴重的失眠,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說呢?”
“都過去了,”傅澄海說:“我的失眠已經好了。”
“是三年前在監獄……的原因?”
“嗯。”
“那時候你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梁凈秋著急,卻也心疼,“問你,你從來不說。嘴硬的樣子簡直和你父親如出一轍,澄海,我瞧見你都怕,怕你成為第二個你父親。”
傅澄海垂眸,面色也越來越沉。
沉默半刻后,傅澄海問:“如果我真做了和我父親一樣的事……怎么辦……”
梁凈秋眼光里盡是驚訝,“澄海,你,你要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傅澄海給的答案太出乎人意料。
“沒什么,”傅澄海囫圇道:“我隨口說的。”
梁凈秋不信,“你可一點不像隨口說的樣子,澄海,你到底要做什么?”
“媽,您別問了,”傅澄海微微嘆一聲鼻息,眸色中的復雜和暗潮讓人心驚。
“不,你必須和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澄海無奈,攢著眉頭,他看梁凈秋審視自己的眼是那樣嚴肅審慎,似乎有種不給她答案,就不罷休的既視感。
“澄海——你說啊,別瞞著我了好嗎?你要不說——那不如我直接去告訴你父親你結婚的事……”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傅澄海打斷梁凈秋,見梁凈秋眼神果決,傅澄海也只能妥協,“沈婳她——也不是和顧朗的死完全沒任何關系。”
梁凈秋再次震驚,“也就是說,你已經知道顧朗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傅澄海垂著頭,微微輕點,“我起初也是帶著懷疑的目的接近沈婳,我以為她是她后面的人扔給顧朗的餌,等著顧朗上鉤。后來發現——她不是,或許她至今還被蒙在鼓里,也或許,她玩的更高級,讓我至今發現不了她任何害死顧朗的破綻。”
“害死顧朗的,肯定不是她。”梁凈秋說。
“您怎么這么肯定?”傅澄海疑惑。
“顧朗的骨灰是她送回來的,一起送回來的還有錢。”
傅澄海陡然一驚,“顧朗的骨灰和那些錢不是學校那邊……”
“不是,”梁凈秋說:“我讓國外的老同學打聽了,他后來剛好去顧朗的學校任教,消息來源可靠。他說,是沈婳委托學校以學校的名義,把骨灰和錢送過來的。”
“這么重要的消息,您怎么沒告訴我呢?”傅澄海問。
“我不告訴你,你都非要留沈婳在身邊,我告訴你,你更不可能讓她離開。”
傅澄海怔愣。
完全沒想到他的母親竟然是這樣的考慮。
“你說的,沈婳雖不是害死顧朗的兇手,但也和這件事有關,什么意思?”梁凈秋沉眸,冷聲問:“現在連我都不能說實話了嗎?”
“不能,”傅澄海皺眉,“媽,這件事——事關重大,真的不能和您講,但您相信,我這么做,一定有我的理由。傅家那邊,我也有我的對策,您不用為我操心,在這邊好好休養生息,把身體養好,好嗎?”
梁凈秋無奈深深看一眼傅澄海,見他不想再多言,甚至開始懇求她,梁凈秋也不想為難傅澄海。
畢竟是她最后的骨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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