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芹出院后,一切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又好像有了那么點不同。
以前總在眼前晃的那位年長護士,已經好久沒看見了,就連在對門辦公的徐學軍,這幾天也不見了蹤影。
平日在走廊或者食堂一走一過,還總有人偷瞄云歲歲說悄悄話,眼中帶著好奇,眼神卻算不上冒犯。
見慣了這種眼神,云歲歲也沒有很在意,隨他們去吧。
倒是周韻在吃飯的時候告訴她,徐學軍朱動請纓去周圍縣鎮,給各衛生所的衛生員們培訓去了。
云歲歲挑眉,“這種事,應該用不著他去吧?”
徐學軍雖然犯過錯,但畢竟有資歷也有技術,軍總醫院的外科那么多人,這種天寒地凍到處跑的苦差事,按理說應該是輪不到他去的。
周韻點頭,“原本主任是想派我和普外的一個大夫去,我那幾個病人還不知道找誰接手呢,徐學軍就主動請纓了。”
“說起來還多虧了你。”
“和我還有關系?”云歲歲喝了口白花花的白菜豆腐湯。
周韻沉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調笑,“王秋芹那事兒,院里都傳遍了,他估計是覺得丟臉,才想出去避一段時間。”
云歲歲點點頭,表示能理解。
據說之前徐尖尖被捕后,他也去外省進行了一個多月的外科學術交流。
只是不知道這回他要多久才能回來了。
不過云歲歲也沒時間關注他,因為沒過幾天,朱瑛就帶著她大舅過來了。
兩人一來就直奔中醫科,朱瑛笑瞇瞇道:“云大夫,我過來了,你有時間不?”
中醫科里面并沒有病人,云歲歲正閉著眼睛在空間里頭收靈芝呢,聞言回過神,聳聳肩道:“很顯然有時間。”
朱瑛帶著她大舅過來,坐到她對面,“云大夫,這就是我大舅,我帶他來給你瞧瞧。”
朱瑛的大舅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發花白,身上有股上位者的氣勢,但又不像費老那么凌厲深沉,反而很溫和,面上始終帶笑,難怪會有朱瑛這樣熱心腸的外甥女。
云歲歲對兩人挺有好感,便也笑道:“您請坐,我給您把個脈。”
朱瑛大舅配合地把手搭在脈枕上,云歲歲給他把了脈,很快就得出結論:“沒什么大問題,病人工作挺辛苦的吧?有點操勞過度,肝郁氣滯,心火旺盛,回去多注意休息,注意控制情緒,沒必要吃榮養丸,喝幾副普通湯藥就成。”
大舅和朱瑛對視一眼,笑著道:“我也跟小瑛說了,我身體沒啥問題,她非讓我過來看看!”
他張口,語氣質樸實在沒有官腔,云歲歲猜測他應該是基層領導,有實權的那種。
但她態度依舊,專業又溫和地說:“那得看您怎么看了,小問題也值得重視,您看您年紀也不算太大,頭發卻幾乎全白了,發乃腎之余,說明您這是腎陽虛啊。”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齊真就發出一聲短促的笑。
云歲歲這才想起來,這屋里還有另一個“少白頭”呢。
她連忙看向呂安洲,就見對方正拿筆寫著什么,好像沒注意到這邊。
幸好幸好,估計他對頭發的事都免疫了。
云歲歲松了口氣,又說:“您這一看就是思慮過重過度操勞導致的氣虛陽虛,還是要多注意的。
朱瑛問道:“云大夫,那我大舅這種情況該吃點啥藥?”
云歲歲回答:“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先抓十天的分量讓大舅吃著。”
她寫完方子,轉頭喚齊真:“齊哥,你來幫我看看方子唄。”
她畢竟是實習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齊真早在她還在鎮衛生所時就聽過她的名氣,因此也只是走流程地看了一眼,就把藥方還回去,“行,抓藥吧。”
想了想又怕麻煩似的說:“云大夫的醫術咱們心里都有數,以后除非急癥,開藥看病啥的都不用知會我們。”
云歲歲痛快答應:“好的。”
朱瑛和她大舅的到來并沒有給云歲歲的生活帶來什么改變,她每天在科室里依舊很清閑。
早上在科室逛一圈,沒什么事就去藥房做各種藥膏藥包藥茶藥丸子,下班之后再把做好的送到鎮衛生院去。
上一個班賺兩份錢,也就只有她了。
本以為呂安洲能當主任是因為資歷,他也不怎么管事兒,沒想到他把中醫科其他兩人的動向摸得清清楚楚,甚至她每天用多少藥做多少貼膏藥都知道。
云歲歲是怎么發現的呢?
其實也不用發現,因為很快院長就來找她談話了。
她原本以為是用醫院藥房給自己做藥的事被知道了,院長是要批評她。
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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