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的病床就安排在云歲歲旁邊,他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云歲歲就在一旁看著。
肖醫生冷冷地說著診斷結果,細致到每一道傷口的長度深度發炎情況,二次撕裂創面。
云歲歲越聽就越覺得揪心,眉頭也越皺越緊。
之前顧鈞出征的時候她沒阻止,是因為知道他的心結,不解開他就會一輩子背負各突擊隊所有戰士的䗼命。
根據上輩子的記憶,她也知道這場戰役一定會勝利。
更別說顧鈞吃了活死人丸,也從未表現出受傷痛影響的樣子,她手里還有一顆活死人丸,能保證至少留住他的命。
可到了這時候,她還是會自責,自責自己當初沒有阻止他,害得他傷情加重。
她緊張地聽著,臉和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看見她的樣子,顧鈞就知道,這位肖醫生肯定是故意的。
他咬了咬牙,“行了,肖醫生,您說怎么治就怎么治,這回我一定會好好配合。別的就不用說那么多了,說了我也聽不懂。”
肖醫生這才停了嘴,冷哼一聲:“你最好是這樣,不然死在外頭,我就給云大夫介紹新對象。”
顧鈞:“……”
真夠狠的。
卻不曾想,更狠的還在后頭。
只見云歲歲咂巴咂巴嘴,“也不用那么著急,意思意思守一個月的寡,你再幫我介紹。”
顧鈞徹底無奈了,“兩位大夫信我一回,我這回肯定老實治病,能不動彈就不動彈。”
得了他的保證,肖醫生才起身離開。
接下來幾天,顧鈞也確實如他所說,每天除非必要的時候,都躺在床上靜養,公事是一點不沾。
而人緊繃的時候,還有可能會忽略傷痛,可突然松懈下來,身上的傷口就開始爭先恐后地鬧起來。
發炎的發炎,紅腫的紅腫,愈合緩慢的愈合緩慢,甚至背上那處刀傷受到感染,已經開始蓄膿了。
而原本還能上場殺敵的顧鈞,這兩天是起個床都困難,那眉頭擰得,都快成麻花了。
當然了,也不排除他有故意跟云歲歲示弱的嫌疑,目的自然是為了惹她心疼,讓她別再跟自己生氣。
云歲歲自然不忍心真的跟他生氣,兩人畢竟是夫妻,還能老死不相往來了不成?
她的腿好一些之后,每天都會幫著顧鈞換藥。
看到他身上形狀各異深淺不一的傷口,云歲歲總是會心疼,但心疼之余又很慶幸,幸好一切都過去了,他們即將要迎來新生。
在兩人養病的時間里,兩方部隊斷斷續續地還交手過幾次,但都沒有人死亡,傷也基本上不太嚴重。
當然,最后都是以華國勝利為結果。
與此同時,營地內部的工作也在繼續,戰略部署內務處理審訊犯人。
尤其是審問黃秀斌,幾位大領導輪番下場,勢必要把他從里到外都掏空了,決不能有任何信息遺漏。
黃秀斌是個變態,但并不是什么硬骨頭,很快把能招的都招了。
之所以通敵賣國,只是因為他嫉妒顧鈞,想要以此來敗壞對方的名聲和在軍中的威望,讓對方跌下神壇。
一師師長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就為了這個?”
沒有利益趨勢,沒有深仇大恨,這是因為嫉妒一位優秀的士兵,只要毀掉無數為了國家拋頭顱撒熱血的壯志男兒。
簡直不可理喻!
黃秀斌嗤笑,“就為了這個?你根本就不懂,有一個從小就事事比你強的光腚娃娃(發小)是一件多么令人痛恨的事!”
“上學的時候成績比你好,去工廠考試只有他被選上,就連入伍了,他也升得比你快,還能娶到你一眼相中的女人……憑什么?憑什么!”
說到最后,他已經是吼出來的了。
卻原來,當初去機械廠參加考試時,黃秀斌見過云歲歲一眼,驚為天人。
那時的云歲歲驕傲明媚,是人群的焦點,是高高在上的秾艷玫瑰,如盛夏的太陽般晃人眼。
他一眼就看上了那個女孩,還跟機械廠的工人同志打聽了,知道那是廠長的女兒,叫歲歲。
考試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那種嬌艷的笑臉,連試卷上寫了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的結果,他當然沒考上,可顧鈞卻再一次將他遠遠甩在了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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