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當天,我和渣男死對頭領證

第192章 尾聲(14)

第192章尾聲(14)

聲音漸漸低下去,江啟程無力地松開寧惜的手掌。

生命彌留的最后一刻,他隱約看到病房門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

江啟程拼盡全部力氣,將眼睛睜大。

那個影子,可真像那孩子。

他一定是看錯了。

那孩子那么恨他,怎么會來見他呢?

腦海里,如過馬燈一般閃過生命中的過往。

江啟程再一次看到那個女孩,那個笑起來格外燦爛的女孩子,站在臺上彈鋼琴的時候,美得仿佛是天使。

畫面切換,變成那個陰郁的雨天。

他第一個看見江律,十幾歲的少年,有著與母親神似的眼睛。

少年人不僅有著與母親相似的眼睛,也有著與母親一樣的倔強。

“我沒有爸爸,我也不需要爸爸。”

那是江律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小律,對……不……起!”

眼淚從江啟程的眼角淌下來,男人喃喃地說出生命中最后的幾個字,無力地歪到枕頭上。

“爸,爸——”

江舟撲到父親身上,痛哭失聲。

寧惜沒有去勸她,轉過身,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

廊道不遠處,江律皺眉站在窗前。

寧惜邁步走過去,側眸看一眼男人的表情。

江律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那對明顯有些發紅的眼睛,還是出賣他的情緒。

伸手摟住他的腰,寧惜上前一步站到他身邊。

抬臂將她摟到懷里,江律低下頭,將臉埋到她的發間。

寧惜沒說什么,只是抬起手掌,輕輕拍拍他的背。

江啟程的葬禮,在五天之后舉行。

葬禮當天,不光寧惜和江律,傅錦年兄妹和寧忱等人也都是趕到現場,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所有儀式結束后,寧惜和江律一起陪江舟回到江家。

隨三人一起回來的,還有江氏的股東和親屬們。

偌大的一座宅子,現在一片死寂,顯得空落落的。

律師當場宣讀了江啟程的遺囑,一切財產分配就是按照之前,他在辦公室宣布的一樣。

知道兒子不屑于江家的財產,可是當父親的依舊將江氏集團40的股份,留給了江律。

那個一向強勢的男人,到死也依舊保持著自己最后一份堅持。

聽律師讀完江啟程的遺囑,江律平靜地上前一步。

“我不是江家人,我也不會接受江啟程留下的任何財產。屬于我的這40股份,我全部轉交給江舟小姐。”

一句話,震驚在場所有人。

江氏企業總資產超過千億,40的資產價值超過四百多億。

這么多錢,哪怕是在場的這些股東和江家的親屬們,也是窮其一生都無法賺到的數目。

他竟然,一分不要?!

“小律!”江舟轉過臉,正色注視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這是關系到整個江氏的大事,父親把江氏留給你,是因為他看中你的實力,我希望你慎重考慮。現在……江家只有你了。”

“我不是江家的人,更何況,江家現在還有你。”江律的語氣和目光一樣深沉,“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江舟怔住。

“我?!”

“不要小看自己,男人和女人沒有任何區別,我知道,比起江衡,你更能干。”江律走過來,伸手扶住江舟的肩膀,“姐,我會幫你的!”

在江家的三年,江舟始終對他如親姐姐一樣關愛。

那時候的江律,還年少不懂事。

對她一向沒什么好臉色,江舟卻從來沒有怪過他。

他不吃飯,她就把飯端到他門口,悄悄放下。

每次余青蓮對江律冷嘲熱諷,也是江舟主動幫他說話。

整個江家,江律最親近的人就是江舟。

盡管他嘴上沒說過,但是在心里,江律是真的把江舟當成姐姐的。

江舟幾乎要忍不住,掉下淚來。

從母親到哥哥,一直都把她當成一個聯姻的工具。

那個最信任她的人,反倒是和她血緣關系最遠的江律。

“謝謝!”江舟哽咽地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他的肩膀,“謝謝你,小律!”

寧惜注視姐弟兩人片刻,抬起手指輕輕拭拭眼角,向眾人轉過身。

“今天辛苦大家,就請大家先回去吧!”

賓客們紛紛告辭離開,律師幫江律處理好股權協議,也帶著助手離開。

客廳內,只剩下江律、江舟和寧惜三人。

“你們兩個留下吃頓飯吧?”江舟主動邀請。

“不用了。”江律輕輕搖頭,“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里。”

江舟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有勉強,“那好,那改天……我們到外面吃。”

“沒問題。”寧惜笑應。

江律看一眼樓梯的方向,“我能上樓拿一點我自己的東西嗎?”

“當然了。”江舟笑起來,“去拿吧。”

江律走上樓梯,江舟拉住寧惜的手,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

“我聽許沉說,你父親馬上也要出院,你和哥哥是住在一起嗎?”

“對,現在我們還是在一起住。”

“你哥……還好嗎?”

“最近他一直在天寧公寓的項目,很忙,不過……精神狀態很好。”

“那就好。”江舟輕輕點頭,“對了,你和小律準備什么時候辦婚禮?”

“這……”寧惜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那等你們辦婚禮的一定要告訴我,不許不告訴姐姐喲!”

“放心吧,如果我們辦婚禮的話,我肯定寫請柬給你。”

樓梯上,江律邁步走下來。

手里提著一個簡單的雙肩包,一只手里還抱著一只半舊的籃球。

江舟站起身,注視著樓梯上的江律,眼前再一次閃過數年前,那個第一次到江家的少年。

那時候的江律就和現在一樣。

背的就是這只雙肩包,抱著的也是這只球。

這個倔強的少年,一直與江家把界線劃得清清楚楚。

“那我們就先走了。”向江舟道別一句,寧惜笑著站起身,走過去接過江律手中的球,“走吧!”

兩人一起離開江家,駛回別墅區。

路過寧家老宅,江律并沒有停下。

看到自家的房子從窗外掠過,寧惜笑著轉過臉。

“怎么,有心事,自己家都不認得?”

江律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將車子右轉,隨后在距離寧家舊別墅不遠的一座別墅前停下車。

下車幫寧惜拉開車門,他扶住寧惜的胳膊,將她從車上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