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蕭元石的那名親信出現在河陽縣。
蕭寒崢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那人也沒有耽擱,直接去了縣衙。
這次蕭寒崢見了他。
兩人談了大半個時辰,那名親信離開縣衙,立即寫了一份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北城。
蕭元石收到信打開看完,有種松了口氣,又莫名覺得不太對勁的感覺。
松了口氣是因為這次蕭寒崢夫妻沒有獅子大開口。
要是再讓他給銀子,他是真沒多少了。
他手里確實有一些匠人,曾經在北疆收的,上次沒有帶去京城。
這次回北城之后,也一直都沒有用上這些人。
現在拿來去換葛春如,他倒是不算太心疼。
而且還能埋幾個釘子,將來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或者將時卿落作坊的技術搞到手。
只是他能想到的,以大兒子夫妻那么聰明jing明的性格,會想不到嗎?
所有他不由得有些猶豫了。
桃柳這會正在他旁邊,目光也瞄到了信上說的。
心里笑開了花,葛春如真是被刺激得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竟然做了這么多的蠢事,還要蕭元石拿人去換。
于是裝作關心的問:“都督這是在發愁嗎?”
蕭元石也沒隱瞞,將心里所想說了一遍。
桃柳想了想道:“蕭寒崢夫妻要不根本就不在意,您送去的人里會有探子,要不就想將您的人變成他們的。”
她說這話倒不是挑撥,而是不能表面向著蕭寒崢夫妻,有些實話得說,才不會引起蕭元石懷疑。
“要是您不想給人的話,那要不和他們商量下換成其他?”
又一副很擔心的模樣嘆了口氣,“就是耽擱來耽擱去,夫人在大牢里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見蕭元石的臉色沉了沉。
桃柳伸手握住他的手,像是寬慰,“將軍,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只是想為她弟弟出氣,所以才會沖動之下打了蕭大郎和老爺子老夫人。”
“她肯定也不想壞了咱們副都督府的名聲,加上又被關了大牢,這會心里指不定怎么難受呢,您就別怪她了。”
這話聽著完全是為葛春如說話,但實際全是上眼藥。
直男的蕭元石自然聽不出來。
他越聽越生氣,“她都不是故意幾次了?之前在京城,現在來了北疆又是這樣。”
“以前將軍府在京城就已經沒了名聲,來了北城之后,好不容易京城的很多事大家都不知道,她又給我來這么一出。”
“她難過也是活該,自己作的。”
柳如不提,他還沒那么生氣。
可現在真是火氣直冒,他真怕這事又在北疆被人知道傳開,那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讓他最頭疼的還有蕭寒崢夫妻竟然來了北疆。
他是真的怕了兩人,還以為蕭寒崢會一直在翰林院,就算外調也應該去富庶的地方。
可怎么那么想不開,居然跑來北疆。
是不是故意要和他作對?
桃柳急忙伸手為蕭元石順氣,“都督別生氣了,所以咱們只有悄悄將夫人贖回來。”
又假裝嘆氣,“就是不知道蕭寒崢夫妻要怎么用這些工匠,要是有大用的話,都督損失不小。”
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損失一些工匠,只要能換得夫人平安回來,其實也是值得的。”
蕭元石想爆粗口,值得個屁。
要是葛春如安安分分的去將葛春義接回來,別跑去河陽縣發瘋要找蕭大郎算賬,會有這么多的事嗎?
可時間拖得越長,確實越容易出問題。
葛春如盡給他添亂。
他深吸一口氣,“罷了,這次就按照蕭寒崢要求的去換人。”
再也沒有下次了,等葛春如回來,他就對她禁足。
在北城應酬下那些夫人小姐就行,北城就不要再出去了,否則不知道又能惹出什么事來。
桃柳自然趁機又對蕭元石一番安撫勸慰,說了葛春如的不少好話。
可越是這樣,反而讓蕭元石越覺得葛春如事多不懂事還越來越任性。
最后蕭元石沒辦法,按照蕭寒崢提出來的要求,選了二十多名工匠,讓他貼身伺候的親隨將人送去河陽縣,并將葛春如換回來。
他一再強調,這次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問題了。
蕭元石做的這些事,以及在河陽縣發生的事,錦王全都收到了消息。
看到時卿落夫妻居然和蕭元石討要工匠,他玩味的笑笑。
更加期待見一見時卿落。
他側妃的帖子已經讓人送去了河陽縣,就不知道時卿落會不會來。
還有他這邊的人已經查清楚,蕭寒崢要以縣衙的名義,用縣衙的錢辦幾個作坊。
肥皂、香皂,席蓉的胭脂鋪就有賣的,還有蠟燭也不足為奇。
可那什么罐頭作坊是干什么的,這讓他很好奇。
所以也派了人繼續去盯著打探。
又過了幾天,蕭元石的人送來了工匠,有家眷的也一起帶上了。
這些一個個都是成熟的匠人,原本在北城呆著,卻沒想到會被副都督全部集中在一起,用來送人。
這讓他們心里很不舒服,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賣身契在副都督手里。
也不知道新的主子好不好相處。
他們對蕭寒崢自然也是有怨氣的,副都督可是說了,是他兒子非要讓他們來這里做事,他沒辦才將他們送來的。
看著河陽縣破舊又窮的模樣,他們一個個都帶著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跟來的家眷心里也對未來突然充滿了迷茫。
到了縣衙之后,蕭寒崢親自笑著將這些工匠送去已經翻修好的一排院子。
這不是縣衙那一座院子,確也算是縣衙的產業。
并開門見山的對這些工匠說了,他們之所以會來這里,主要是來換副都督夫人的。
并將葛春如做的事都告訴了這些人。
之前他收到消息,渣爹故意誤導這些人,說他非要盯著渣爹要。
渣爹因為顧念著父子之情才不得已只有同意,還對這些人表達了抱歉。
就是為了在這些人心里埋一根刺,然后將來讓這些人當內應。
所以蕭寒崢自然要將這個誤導解除,并拔出這些人心里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