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一座小院子。
看著桌子上的粗茶淡飯,葛春怡有些難以下咽。
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葛春如也吃的心不在焉,葛春義和牛氏更是在心里算計。
吃著吃著,牛氏對葛春義使喚了一個眼神。
將一片半肥的肉放到嘴里,接著跑到門口嘔起來。
葛春義立即追了出去,“你這是孕吐了?”
原本還在恍惚的葛春如聽到這話,也立即回神,站起身走到門口。
“孕吐?牛氏有孕了?”
葛春義笑著點頭,“是啊,前幾天她不太舒服,去看郎中說是有孕了。。”
葛春如也沒忍住露出喜色,“那太好了。”
雖然她很討厭和膈應牛氏,但弟弟非要和牛氏在一起,她也沒辦法。
現在牛氏有了身孕,也代表他們葛家有后了,這讓她看牛氏都稍微順眼了那么幾分。
坐在里面的葛春怡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這早不懷孕,晚不懷孕的,非要是現在?
她心里有些懷疑,“要不讓丫鬟去請個郎中再過來看看吧。”
她又補充一句,“這可是我們葛家的好事,可不能馬虎了。”
要是牛氏裝的,那一請郎中就露餡了。
葛春如也覺得請郎中來看看更放心點,“好。”
然后就讓丫鬟去請郎中了。
讓葛春怡有些意外的是,葛春義和牛氏居然都沒有反對。
她心里生出了幾分不好的感覺。
這邊離醫館并不算遠,很快丫鬟就請了個郎中過來。
牛氏確實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葛春如徹底的放心。
等郎中走后,葛春怡對葛春義兩人問:“你們前幾天就知道了,怎么不和姐姐我們說呢?”
今天遇到了那些人,晚上就說出了懷孕的事,她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牛氏這會已經不嘔了,“我們這也是想等胎兒穩點,給你們一個驚喜呢。”
她和葛春義原本是想利用有孕的事,將葛春如剩下的那個鋪子改成葛春義的名字。
不過現在卻改變主意了,畢竟那就值得三四千兩的鋪子,和五萬兩比算什么。
葛春怡想要冷笑,驚喜沒有,驚嚇還差不多,不過她沒說話。
葛春如倒是驚喜到了,“你們真是的,這么大的事情就該早點說。”
她難得對牛氏和顏悅色,“明天我讓丫鬟去買老母雞給你燉雞湯喝。”
牛氏一臉的感動,“姐姐真好,謝謝姐姐!”
葛春如:“……”每次被比自己年紀還大的牛氏叫姐姐,她很難受。
不過這次沒有像是往常一樣甩臉子,“你好好養胎,生下咱們葛家的長孫,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牛氏心里也沒譜,畢竟她之前在時家生的都是女孩。
而且以前的郎中都說她不容易有孕,這次突然有個孩子,她自己都意外。
她摸著肚子說:“我覺得這次可能就是男孩。”
曾經不單只是時老三想要兒子,她也做夢都想。
現在自然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
說完之后,又隱晦的對葛春義遞了一個眼神。
葛春義立即一臉擔心的說:“哎,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這話葛春如不愛聽,“什么叫來的不是時候,凈胡說。”
葛春義嘆了口氣,“三天內賭坊就要來催債了,咱們拿什么還?”
面上又露出了幾分痛苦的表情,“與其讓這孩子跟著我們受苦,還不如別要了。”
牛氏也一下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兒子啊,你還沒生下來,你爹就不要你了。”
兩人唱起了雙簧,葛春怡唇邊帶著冷笑。
葛春如被一提醒,也想起了賭坊的事。
沒忍住抬手對著葛春義的胳膊打了好幾下,“都是你這個混賬,讓你不要再去賭坊了,你又去。”
“你要將我們害死才行嗎?”
葛春義立即認錯,“姐,我錯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這次是遇到一個朋友,非要拉著我去扳本,我下次再也不和他們混在一起玩了。”
接著又賭咒發誓一樣的保證,這才讓葛春如消氣。
她嘆了口氣,“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只有將這座院子和那件鋪子賣了。”
牛氏道:“要是將院子賣了,我們住哪里?”
“將鋪子賣了,我們吃什么?”
然后作出一副痛心的模樣,“要不這孩子,我明天還是讓郎中開藥流掉吧。”
葛春如臉色變了變,“不行,這個孩子必須要。”
牛氏嘆了,“可咱們怎么養活他?”
葛春怡看到兩人這模樣,也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她將筷子一扔,站起身道:“我回房休息去了。”
葛春義怎么可能讓她走,“小妹,你就忍心看我們葛家無后?”
葛春怡冷冷地看著他,“我當然是希望葛家有后的,所以你們就好好的將孩子生下來吧,窮也有窮的養法。”
葛春義暗罵這個妹妹果然沒良心,“小妹,這可是咱們葛家的根,怎么能窮養呢?”
“而且要是將院子和鋪子賣了,我們自身都難保,還怎么養孩子?”
葛春怡道:“那還不是要怪你,你如果不欠著賭債,又怎么可能害得大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葛春義臉色難看了幾分,他發現這個妹妹可不像是姐姐那么好哄。
于是不再哄著,而是道:“你是家里的一份子,現在也該是你出力的時候了。”
葛春怡問:“你什么意思?”
葛春義道:“你那么聰明,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去將那些人要的東西偷出來,什么問題都能解決了。”
“而且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要幫姐姐報仇的嗎?”
“只要你去將布防圖偷出來,蕭元石很可能會被嚴懲,這也等于報仇了。”
“咱們不但能還清賭坊的錢,還能有五萬兩銀子。”
“不行,我們就換個地方,拿著五萬兩銀子重新開始。”
葛春怡就知道是這個,她搖頭拒絕,“我沒辦法。”
因為聽了時卿落的話,所以牛氏回來的時候,已經和丫鬟打探到,葛春怡最近時常出入副都督府。
她開口道:“你怎么會沒辦法,你最近可沒少去副都督府,你現在和蕭元石關系那么密切,偷一張布防圖又算什么。”
葛春如聽到這話,完全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葛春怡,“她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