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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誠實的態度,透出一絲強硬。
南曦按亮手機看眼時間,12點15,小手一揮說:“吃飯吧,下午兩點半試鏡。”
“謝謝。”傅珂道出心不在焉的感謝,嘴里念叨著‘魔君啊魔君’離開試鏡廳。
南曦讓嚴冰和她父親去看病,別耽擱了,既然要走演員的路,臉非常關鍵。
剩下黃怡留在她身邊,閑下來開始犯困,連續好幾天早起趕行程,晚上0點以后睡覺。全靠一股氣撐著精神呢,早上Amy給她都說,隱隱有黑眼圈泛出來了,勸她最好晚上10點之前睡覺。
后期的美容改善,不如自然的好氣色。她倒是想,問題滿檔的行程不容許。
打個哈欠,趴在桌上給黃怡交代:“你早上不是念叨蛋黃面,你出去吃吧,吃好給我帶份回來。”
“行,曦曦你去辦公室睡啊,那邊有躺椅和沙發。”不比這邊趴著舒服啊,后面的話悄然打住,南曦已經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
一覺瞇了快半小時,除了胳膊和脖子酸沒其他不好,意外解乏。不是手機不停震動,她能繼續睡到黃怡回來。
摸著手機接通電話:“喂?”
“曦兒,你在公司?”
張亦辰的聲音,南曦腦子處在混沌狀態,抱怨道:“對呀,早上不是才視頻過嗎?中午又來查崗啊。”高秋鋒應該匯報過啊。
“查崗。”張亦辰重復遍,挺新鮮的詞,“那曦兒喜歡被查崗嗎?”
南曦枕著一只胳膊,往后順把擋住視線的頭發,帶著起床氣的直言屬性上升:“不喜歡,兩人之間需要保持點空間,距離產生美。”把她當未成年小女生養成呢。
“通過看照片保持距離,注意身體健康嗎?”
南曦努力拉扯著所剩不多的瞌睡蟲,隨口應:“對呀,精修照片里的我多美,視頻里我蓬頭垢面沒什么好看。以后看下美照早點休息,不要熬夜視頻了。”著重咬住精修照片四字,傻男人們,天天網上看美女,殊不知大拿手中PS之強大啊。有些美照真人脫了妝,指不定不如家里媳婦漂亮。
張亦辰似讓什么開心事逗笑了,“呵,你確定你是為了我的健康考慮,而非引誘我?若是后者,你做得很成功。”
深沉的低音輕輕在她耳邊道出‘引誘我’三個字,南曦讓撩得當場清醒,用力吐出兩字:“不是。”
掛斷電話,捧著發燙的臉,暗罵自己不爭氣,什么情況啊?最近立場太不堅定了,好容易讓張亦辰說得心猿意馬。
等等,聽他的話好像默認了照片比真人更吸引?心里這種想去確認的渴望怎么回事啊!不行,不能,不去,萬萬不可自己打臉!
捂住耳朵,只要她聽不到,手機就沒震。
一分鐘后,接起電話,傳來震天動地的訴苦聲:“曦曦,你說高哥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見咱們擺個臭臉就算了!剛剛打電話問我,中午吃什么,我以為他總算懂得體恤下屬了。誰知我說完吃蛋黃面,讓他一頓臭罵,說什么女孩吃蟹體寒,不許吃。命令我去買二星MSR的黑松茸粥,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南曦替黃怡不平道:“對,主仆兩全有病,張亦辰讓他干的。”罵吧,改罵張亦辰。
聽到張亦辰三字,黃怡前一秒還熊熊燃燒的火氣,后一秒立馬滅了,語氣放緩:“張總啊,我去買了,你吃點公司餐廳零食墊墊。米其林那不用排隊,買的快。”
震懾力堪比消防栓,南曦送上嗤之以鼻地‘哼’。
黃怡苦口婆心勸道:“你別跟他生氣了,你早上還和宋玉普法呢。你不想想自己啊,別惹他啦。萬一哪天鬧離婚,不得他簽字啊。保持咸魚心態,讓他慢慢喪失興趣。”
南曦悶悶‘嗯’聲,唯有此法了
感覺到她的狀態不積極,黃怡試探性問道:“說起來,你兩最近的狀態好像談戀愛啊,你們該不會日久生情了?”難不成磨了十多年的兩棵鐵樹開花了,希望祖宗千萬別承認,別打破她的CP夢。
“大中午亂說什么呢!不吉利。”
強烈反對的語氣,讓黃怡心情大好:“對,不吉利,不提他了,等著黃媽哦。”
“好。”
掛斷電話,折回辦公室,躺在軟綿綿的太妃椅上,脖子不酸了,早該聽黃怡的話,換地方睡。
又迷瞪了半小時,黃怡帶回熱乎乎的黑松茸粥,配上燒味雙拼吃完肚子暖暖的。
下午兩點半,反派一號試鏡正式開啟。
傅珂前兩場表現,如他所說,準備充分。挑不出毛病,演得中規中矩,但絕對不包括讓人眼前一亮的出彩之處。
第三場魔君戲,反倒變成了全場最佳,舉手投足間盡顯嗜血無情,可能他整個心思全放入魔君該有的氣場。
對比其他人通過自拍視頻傳來的試鏡文件,他的尚算比較貼近。
“請問試鏡立刻公布,還是需要回家等待?”傅珂問。
“稍等我想下。”南曦解鎖手機,查看最新信息,沒翻到想要的內容。
中午她讓楊盼盼再次聯系了東方樹葉,這次變成沒人接打不通。最遲明早需要定下演員,讓陳謀岑把關。繼續拖得話,定好的外景支出數額巨大,錢是其次,主要陳謀岑的耐心陪不住。
可有了首選,他選再入眼總歸會覺得欠缺點什么。
南曦單手支著頭,慵懶地望著傅珂說:“薪酬700W,無分紅。”
傅珂在圈里處在當紅小生位置,一年撐死出演一部戲,不一定火。南曦根據市價開的價格,足夠公道。
可傅珂臉上未露喜悅之色,斜下嘴角,隱隱帶出些許不屑,直白問:“700W算一部的片酬還是三部?”
南曦端正坐直身子,對方能問出這種問題,證明他的胃口不小。
她不答反問:“你覺得你能創造一部700W的價值嗎?”
傅珂自滿地抬高下巴,一米八三的個子立在那,俯視著坐在前方的南曦。
“我總比你找的野路子靠譜啊。”
話語間輕佻的痞氣倒讓南曦多出幾分興趣,智若新徹底魔化后的張狂,絕對不和唯唯諾諾或墨守成規掛鉤。
興趣并不阻擋她道出真實想法:“我認為不值,你的表演仍需打磨,我給出的是三部的片酬。”
傅珂蹙眉不滿道:“低了吧,而且演完一部,我必定人氣大漲。你這包干價格不合適啊,提點吧,咱們各讓一步,1500W咋樣?”
1500W算各讓一步,這討價還價能力從舊貨市場學來的吧。
南曦輕輕搖頭,緩緩道:“不行。”
傅珂有點急眼,天津味的家鄉話冒出嘴邊:“姐姐,我瞧您這不像有誠心的樣子吶。”
南曦抬起一只手,用纖細的手指比出七,悠然道:“最高700W,而且如果首部你出演的角色好評認可度低于50,你需要賠付公司IP口碑受損費1000W。”
她和其他演員沒提過此事,其他演員也沒死咬提片酬的事。嚴冰更夸張,當得知女主片酬有1000W,激動得才止住血的鼻子又開始淌血。
既然傅珂主動把實際的東西攤開了說,那她沒必要留情面。
傅珂不住砸吧嘴,似乎在組織合適的談判言辭。
苦思冥想會,說:“這樣吧姐姐,我可以貢獻出我個人的媒體號,你們用作宣傳。片酬您再適當給我漲漲吧,您這定價打發下剛畢業的小嫩青,咱們行里人知道行情,低了。”
“我們不用你的社交號和媒體號。”
南曦一句話提醒了傅珂,他這提價方式用慣了,忘記對面乃是當紅影后,不是普通的二三流導演。天禹呢,同樣不是小作坊。
拍掌自責地‘哎呀’聲,“瞧我不會說話的,姐姐啊,為嘛咬那么死呢,漲點吶。”
大男人撒嬌可還行啊,南曦有點讓磨得扛不住,稍作讓步問:“你微博粉絲多少?”
傅珂得意效仿南曦剛剛張揚的樣子,豎起三根手指,說:“300W。”
“哦,”南曦拉長音,“我的0.03倍。”
傅珂臉上得意一下讓打擊沒了,拉著臉說:“行嘛,姐姐您厲害,厲害的姐姐給我漲點錢嘛。”
“要不這樣吧,你拿分紅好了,第一部給你分影片凈收入的百分之一。”
南曦的讓步反而令傅珂如臨大敵,狂擺兩只手:“不行,姐姐您別玩我了。”拿分紅得等到影片上映結束來錢入賬,之前打白工。
12年沒收入,接受不了。
南曦為難地說:“我覺得分紅劃算,如果5E的收入,你單部拿了500W片酬呢。而且我給你算筆賬啊,天禹的電影有口皆碑,從來不會票房跳水到8E以下。所以你第一部的片酬已經往500W以上看了,你應該高興啊。”
傅珂歪下嘴角,配合南曦的話露下痞笑,下刻沉回臉:“姐姐啊,你別逗我啦,小弟口袋不寬裕,不考慮長遠投資。”天禹的根基毋容置疑,可多變的時代,國外連各大奢侈品柜臺頻頻撤柜,誰知道明天誰主沉浮呢。
南曦正準備新一輪磨價,黃怡急切敲門:“曦曦,出事了。”
“進。”
黃怡拿著手機來到南曦身邊,切入抖抖一名主播視頻播放。
其中主播站在戶外某挑戰場地,將鏡頭轉向遠處正在接受挑戰的一人。南曦從身型一眼看出,是東方樹葉。
主播充當主持人的角色,說:“今天陪朋友過來玩,遇到網紅們在拍節目啊。你們看正能量外賣全能小哥上去挑戰了,他要挑戰穿著僵尸衣服,跳過建在兩座高峰之間的獨木板呢。不知道大家有沒注意到啊,這家戶外挑戰為了加大難度,獨木板讓切割成一段段呢。”
主播轉下鏡頭,面朝自己,表現出害怕的顫抖:“哪怕有安全繩,依舊覺得好恐怖啊。反正我過來玩個蹦極大家看看行了,我萬萬不會上那個的。他好像開始了,給大家看下。”
鏡頭轉回,朝著東方樹葉拉近。
東方樹葉背后綁著安全繩,雙手伸展和肩頭保持平行狀態,雙腿一起發力,從準備臺上平穩跳到第一塊木板。
接著未停頓,跳向第二塊。前五塊的間距統一,只要身體保持好平衡不難跳。
從第六塊開始,間距逐步拉大。
東方樹葉艱難跳過第十塊,剩下兩塊通過便可抵達對岸,完成通關。
南曦目測這兩塊的距離最少有1米左右,東方樹葉腳下所站的木板不寬,只能容下兩人并排,代表他無法通過助跑來跳躍。
主播提著心講解:“大家注意,他要跳了。”
東方樹葉臉上涂滿白粉,內雙的眼睛深深望著前方,能看出他很怕,但眼中的渴望支撐著他沒認輸。
雙唇張開,無聲念出一句話,他做了三個深蹲起,借勁后退發力,他向前一躍。右腳踩到抵達口邊緣,景區工作人員忙伸手去拉。
為了最佳展示效果,東方樹葉的老板拍掉了那雙施救之手。東方樹葉一下沒站穩,整個人朝后倒去,頭磕到支撐獨木板的石柱,整個人徹底失去平衡,摔向萬丈懸崖。
安全繩被他的體重拉著快速下墜垂直,在場所有人驚呼不斷。
場外南曦身邊的黃怡,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詫異地捂住嘴:“天吶,這樣摔下去,人不會有事吧?我看他頭磕得好嚴重呢。”
南曦面色凝重地搖搖頭,表示不知。短視頻到這里結束了,沒了后續。
“今天有新聞報導這事嗎?”
黃怡想了想,憤然答:“沒啊,肯定是惡毒老板封鎖住消息。你看這主播上傳視頻的日期,顯示昨天呢。茶飲弟不會人沒了吧?”
黃怡的擔心并非純瞎想,如果人當場沒了,老板和家屬在商量補助金的事,家屬暫時不會鬧,的確可能把消息壓得密不透風。
南曦跟著擔心起來,急切說:“讓小熊貓給他老板打電話,說明了要找他,必須他接電話。”
黃怡忙應:“好,對了曦曦,你有沒注意到,他在跳下去之前念叨出一句話。”該不會早想不通借此輕生,說了遺言。
“嗯,從嘴型判斷是,”南曦聲音不由自主的發澀,“魔族永世不為奴。”智若新臨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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