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怡過去堅持還手機,對方勢必態度強硬的不要。
兩人若撕扯起來,容易給愛制造假新聞的人留下把柄,而慢手慢腳的她鐵定會吃虧。萬一牽連到小祖宗,傳出什么負面新聞,比如小祖宗受賄等等就糟了。
擔任南曦經紀人幾月以來,她首次做到以一個經紀人該有角度去思考。每當看到陸羽等和南曦咖位相同的人,他們身邊經紀人成熟老練的應對各式麻煩,她都會自責。
以后要時刻把經紀人思維放在首位才好呢!
上午兩個多小時的拍攝,黃怡守候在不遠處做后援,準時送水送毛巾。
待拍攝結束,午休空閑下來,兩人回到保姆車內,她將事情原委告知南曦。
“手機盒給我看看。”
南曦趁黃怡取包找東西的空檔,卸掉妝用熱毛巾敷把臉。從冰箱拿出冰水喝口,冰冷的刺激感直沖腦端,緊接著飛快洗涮每個細胞。
南曦凍得渾身打哆嗦,但酸爽感分外提神。
黃怡做賊般拉上車內所有遮擋簾,把掏出的手機盒放在小桌板上。
南曦打開白色蓋子,最新款12por亮相。
忽略過去,將塑料格擋連帶手機整層全部取出,望著暗藏在下面的東西,輕輕道聲:“果然。”
黃怡隨聲望去,無意外地看到一個紅包平躺盒底。
拿出打開朝下倒倒,掉落張銀行卡和紙條,紙條只寫下六個數字:782782
黃怡詫異片刻,直譯吐槽道:“我去她好囂張,在挑釁呢,讓咱們去發啊去發啊。曦曦你說,如果讓她知道咱們的,”
下話讓杏目一睨視制止住,南曦上下翻轉的檢查完盒子,將卡放回盒子內。
把新手機遞給黃怡,淺笑道:“喏,給你咯。”
“啊?”黃怡不受控的手停摸在手機邊緣,盛滿歡喜的圓眼大冒jing光,吞咽下口水問道:“我真拿啊?”
“稍等,我讓人檢查下,順帶看看卡里有多少錢。”
眨眼間,黃怡經歷心情大起大落,木訥地應聲:“行。”
南曦將整個手機盒連同果籃一起交給保鏢大哥,黃怡坐旁,靜看保鏢大哥打開專用電腦,拿出儀器。
擱在別人身上,黃怡會覺得此舉過于小心。可陳璐送來的東西,黃怡只覺光用儀器檢測都輕了,應該拆開重組。
保鏢大哥首次使用儀器,打開郵箱研究使用說明。翻閱兩遍沒看明白,連通高秋鋒詢問。
高秋鋒一板一眼地耐心指點,當瞟到南曦站在保鏢大哥身后,臉當即拉得比驢長。
南曦原本只是無聊瞎晃蕩,不巧的捕捉到高秋鋒極度不痛快的神色,于是特別有眼色的讓黃怡搬來凳子,坐在保鏢大哥身邊參與檢測。
三好學生·曦不恥下問,大到具體按鍵執行,小到屏幕顯示的單個字母,全讓南曦問個遍。
高秋鋒幾乎用完十三年累積的素質,才強行撐住耐心,做好老師該有的回答。
以南曦看來,素質不素質的是其次,主要他在張亦辰辦公室內。
歷時半小時,通過南曦的勤奮好學,車內四人包括黃怡和Amy全get門新技能,檢測監聽器和攝像頭。
確認果籃和手機安全后,南曦將手機遞給黃怡:“用吧。”
黃怡雙手顫抖地接過手機,嘿笑道:“謝謝寵粉的小祖宗。”
激活結束才想起詢問合適與否:“曦曦,你不打算歸還卡嗎?”
“她弄壞你手機和我娃,卡里一共78W,算補償吧。”南曦答得理所應當。
黃怡卻問得心怯:“可是萬一她倒打一耙,留下偽證捅出去,大肆宣揚你受賄不知名演員物品,這怎么辦?”仍有點無功不受祿的擔心。
瞟眼黃怡忐忑不安的樣子,南曦淡定的拍拍其肩頭,寬慰道:“除非她不想在娛樂圈混了。”
“可她又不知道咱們存有證據備份啊。”黃怡用針取出常用手機卡,打算放入新手機中。
萬一對方敏感的察覺讓障眼法晃了,再次破壞證據,唯有犧牲未儲存數據的手機來保護證據。
南曦看出黃怡的用心良苦,按住肉乎乎的手,制止道:“別換了,你忽然用個新手機才容易讓她起疑呢。她給的手機不存在監聽軟件,不代表她沒刻意在某個小地方留下印記啊。”
黃怡只覺手里之物燙手,擰出苦瓜臉,求饒:“曦曦,我能拒收這個手機嗎?”為快1W塊錢的東西天天提心吊膽,好不劃算啊。
南曦理解的答應:“可以,反正手機我給你賠過了,不要是你的事情。”
黃怡扯開嗓子哀嚎起來:“不要啊!!!別這么絕情啊!!”
“你動動腦子啊,事情局面沒卡進入死胡同呢。”南曦擱下線索提示。
回到餐桌邊上,握住櫻花保溫杯喝口水,捏起Amy剝開的山竹,將顆顆白嫩的果肉送入口中,甘甜清爽的口感勾起她貪嘴,多吃了幾顆。
黃怡站在原地琢磨會,未能參透其中奧妙,一回頭見南曦和Amy將果籃里水果掃蕩一半。
拔腿幾步來到兩人身邊加入戰場,半分鐘將保持身材為主的兩人擠出局。什么絕境不絕境的,黃怡這會顧不上呢。
南曦午睡起來,見胖妮坐在老位置維持著老姿勢,趴桌子上郁悶地盯著新手機犯難。
南曦心疼了幾秒,重新躺回車床上,睡回籠覺。
又瞇了十多分鐘,蔣恒恒女助理麥兜敲敲保姆車車窗,提醒:“曦曦,2點半準時拍你和陸哥的第七場戲,提前上好妝容哦。”
“好的。”
南曦應聲,抬腕看眼表,1點40。以Amy上妝和幫她整理服裝的速度,她還能再休息一刻鐘。
珍惜美好時光,倒入床中享受最后的奢侈貪戀。
“曦曦,你教教我吧,這手機怎么辦啊?”黃怡苦著臉轉移到車床邊,坐下。如果實在太鬧心,她打算放棄得了。
望眼圓臉上密集的愁云,南曦翻過身,留下一句話:“有個小程序叫二手轉轉。”
黃怡困惑地繃大圓溜溜眼睛,用胳膊肘碰下南曦線條感十足的后背,“祖宗啊,你說話別只說一半啊,說完嘛。”
南曦充耳不聞裝聾,閉目養神。
黃怡抬起手要施加屢試不爽的魔功,耳邊傳來粗獷的聲音:“你去二手市場賣掉,補差價買個新的。”
“對,”啊!黃怡‘啊’沒喊出口,捂住嘴,對保鏢大哥投以感激的眉眼,可人家壓根沒看她。
找到微信小程序,漲心眼的用小號進入二手轉轉,掛出手機。一次折扣800塊錢,避免麻煩。
大下午黃怡除了為南曦服務,遞水遞毛巾遞吃的,其余時間全用來廝殺談價。
最終以虧本850的價格甩賣給金陵本地女生,晚上交易好,順路進入專賣店買臺新的。
安全新機在手,別提心里多美,決定明天和Amy一起唱《好運來》。
之后日子的拍攝,南曦狀態持平,達到一天的5到7場戲的高產。陸羽和她配合的天衣無縫,反而讓主線劇情進展得順利且速度。
配角劇情需看演員狀態,蔣恒恒表面上文質彬彬似好說話,實則非常毒舌。無論男女演員只要NG,他立馬當眾點出批判。若出錯次數過多,他會不留情的開口罵人,言語可謂不帶臟字但字字直戳痛處。
“唉喲我的蒼天哪,咱們包下的自助早餐廳飯管夠啊,你瞧你那有氣無力的餓死鬼樣子!這場戲里你讓小日ben抓到,進行嚴刑拷問呢!從頭到尾沒有軟弱認慫過,可你演的是個啥玩意啊?好像隨時可能叛國啊!沒吃飽就回去再吃點,吃飽再來拍啊。”
男三馬霍華心態算好了,承下罵嚴謹改正。
個別剛出道的女孩子演員當時繃著難受的情緒,到休息時間會聽到幾人圍在一起低聲哽咽。哭完照舊得抹干眼淚,吃著涼掉的盒飯,努力調解好心情,應對下午的拍攝。
因為娛樂圈底層淘汰很殘酷,她們今天不行讓踢掉,明天立刻有新的替補人員接上。尤其知名導演的劇,多得是人排隊等候接崗。所以她們只敢抱團偷偷哭,對外隱藏在別人眼中視作麻煩的情緒。
陳璐挨批次數不亞于那些女孩,她的態度卻在新一周內發生巨大的轉變。
前三天她會唯恐得罪蔣恒恒,悉心聽取,嬌弱地迎合改變。
周四蔣恒恒對于她只會瞪眼流淚的演技忍無可忍,毫不留情面地大發雷霆喝道:“片子中的學生游行組長唐陌,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即使面對敵軍用槍指著她的胸口,她眼中堅強且堅定的火苗不曾熄滅。你再看看你,梗脖子要干啥?和敵軍吵架嗎?讓敵軍制服后,立刻痛哭流涕。能不能有點深層面的演繹啊?”
陳璐眼中憋淚,硬是沒讓眼淚流下,若有所思地掃眼陸羽。
陸羽似很不經意地錯開目光,望向遠處在道具組,走過拿起一把仿真槍,詢問:“子彈傷害性有調控好吧?”
道具組離陸羽最近的小伙子受寵若驚,激動答道:“有的陸哥,你放心。”
兩人微妙的互動以及陸羽明擺著拒絕幫忙的態度,讓南曦察覺出有的暗雷已經埋下。
之后一天,陳璐狀態如常,依舊爛的成為典型,享受典型的待遇挨罵次數最多。間接影響她的一場戲為了不錯過最佳時段,選用形似的替身上背影。
周五,配角和幾位主角的戲順利過關,本可以早點回賓館休息,可又卡在陳璐身上。一場簡單的雨中被撞倒地戲,拍了五遍沒過。
蔣恒恒氣得親自沖進人工降雨的場地里,揪起陳璐白襯衫的領口,大聲質問:“你到底能不能演?”
陳璐第一眼沒迎上他怒火中燒的眼睛,反而望向遠處。
回望他時,滿臉的失落,低聲道:“這種戲難道不該上替身嗎?”
蔣恒恒放開陳璐,一指遠處南曦和陸羽:“人家兩位所有戲親自上,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什么身份啊?無非雨戲,嬌貴的要替身呢!?”
陳璐眼露寒芒,雙唇微動幾下。
她似低聲念叨句什么,旁邊機器運作的聲音過大,蔣恒恒未聽清。收整下心情,按把陳璐肩頭,放緩語調道:“休息半小時后重拍,喝點熱水去吧。”
陳璐不答話,幽怨的目光定在遠處某個人身上。
深夜所有拍攝完成,陸羽拿著兩罐啤酒找到蔣恒恒,幫他疏導道:“小女生愛耍個傲嬌性子,你多體諒吧。”
蔣恒恒接過陸羽已經開好的啤酒,大悶一口。
“若非咱倆熟悉,我還以為你來幫陳璐說情呢。”
狐疑地掃眼陸羽,隨即搖下頭揮散腦子不切合實際的思想,“不可能,你這清高的影帝,最多幫南曦說說情。”
“哈哈,南曦用不著我幫忙說話啊。”陸羽豪放地笑聲,只是在蔣恒恒看不到的另側嘴角笑容逐漸苦澀:“我替你著想,誰讓咱哥兩倒霉呢?沒張亦辰的運氣,簽不著南曦,倒簽下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陳璐有了中思達的前車之鑒,你看這次和咱們簽約,她把合同扣得細致入微。咱們再想無故主動解約她,需要賠付三倍違約金。”
“哪里無故了?”蔣恒恒不服,負氣地反駁道:“身為演員做不好本職工作,要她何用啊!全上替身,我干脆請替身來演得了。我看替身和她長相平分秋色,演技比她強呢!我能簽下她同樣能毀掉她,再捧個人出來。”
陸羽眼底騰起煩躁,深深閉下眼,拿出耐心勸道:“算了,難得南曦能緊著這邊拍攝進度安排時間。不到萬不得已別鬧出丑聞耽誤時間,因小失大。”
“看你和南曦的面子吧,我一會再去勸勸她。”蔣恒恒仰頭,將所剩半罐啤酒全數喝干。
專門抽出一小時,私下聯系陳璐,推心置腹地聊了聊天。但陳璐狀態極其不在狀態,從只言片語的回復透出帶有責怪的怨氣。
蔣恒恒讓陳璐折騰的一宿沒睡好,隔天主動來到保姆車內找到南曦,拉下面子請求道:“小曦啊,我有件事需要麻煩你。”
蔣恒恒平時喜歡稱呼南曦為曦大影后,能看出為了拉近關系,他選用陸羽對南曦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