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死死的掐著他。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老奴不想殺你的,你偏偏要偷偷的進來,正好成全了老奴,就算老奴將你掐死在這里,恐怕也沒有人會知道。”
“為什么,他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害他們……”
甘懷壁的呼吸不暢,聲音斷斷續續,已然變得微弱起來。
他的嘴角滲出了血,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深深的倒映著老嬤嬤的身影。
一陣冷風吹過,老嬤嬤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你別怪老奴,老奴也只是想要活命罷了,要怪您就怪蓮姨娘。”
“都是蓮姨娘讓老奴這么做的。”
“老奴就是一個奴才拿錢辦事,怪只怪兩位小少爺是嫡子,擋了蓮姨娘和葉哥的路。”
她話音剛落,就被甘懷壁一拳掀翻。
甘懷壁踩著她的胸口,擦了一口唇角的血“小爺陪你演場戲,你還真以為小爺好欺負不成。”
老嬤嬤瞪大了眼睛,急忙看向門口。
門口處,公孫越、青云、青天都在門口。
青云青天滿臉淚花。
他們那樣相信嬤嬤,沒想到嬤嬤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公孫越的表情倒是平靜:“拉下去,關進柴房。”
這老奴實在是黑心,但她并非主使。
只要那個蓮姨娘在,那么即便是殺了她,也還有更多包藏禍心的奴才出現。
嬤嬤被人押著,走到公孫越身邊時,公孫越輕聲說道:“你這老奴看得倒是透徹,打狗還要看主人,我無權殺你但我會保護好你,等到表哥表嫂,舅父舅母回來,由他們再來定奪。”
嬤嬤臉色灰敗。
作為下人可以蠢,但不能壞。
一仆不侍二主,背主的奴才,在哪都是要被看不起的。
她即便是不死,以后也得不到重要了,在青家這樣的大宅中若是得不到重用,就意味著要被欺負。
她又得罪了主子,恐怕許多人都想著踩她一腳,博主子歡心。
她未來的日子,怕是比死都要可怕。
她想著,看向了一旁的青磚墻。
咬了咬牙,沖著那墻撞了過去。
剛跑出幾步,就被人狠狠地勒住。
嘴里被塞上了又臟又臭的布,手腳綁得嚴嚴實實的,被關到了黑乎乎的柴房里。
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她忍不住懷念起以前的日子,每天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跟在兩個小少爺身邊,就能得到老爺夫人的器重,還能被無數人尊敬。
如果她沒有投靠蓮姨娘,那么現在她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嬤嬤。
再怎樣后悔,都已無濟于事。
她現在更多的是恐慌。
她和蓮姨娘的事情敗露,蓮姨娘怎么說也是姨娘,又育有一子,最多就是被打幾個板子。
可她該怎么辦?
面臨她的又是什么呢?
公孫越留在這嬤嬤房中,為甘懷壁檢查著傷口。
“這老虔婆下手怪狠的,都掐腫了。”
他皺著眉,急忙叫來小廝,讓小廝去請了大夫。
“你們今日的做法實在是魯莽,若不是我帶著人來,怕是你們三個都要出事。”
“狗急了尚且跳墻,你們若是戳穿了那嬤嬤的真面目,她恐怕要把你們三個都殺了。”
甘懷壁滿不在乎:“小爺一個人輕輕松松就能要了她的老命。”
如果忽略脖子上的紅痕,那甘懷壁這話說的還挺有氣勢的。
但是脖子上的紅痕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
青云青天兩兄弟愧疚的望著甘懷壁。
“抱歉,讓你受苦了。”
甘懷壁擺了擺手:“沒事,這不算什么。”
他仔細的在這嬤嬤的房間中轉了轉:“這嬤嬤可真夠富貴的。”
公孫越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這嬤嬤的房間。
這嬤嬤房間中值錢的物件很多,甚至比一些人家里不受寵的主子都要富貴。
“青云,我要沒記錯,這里面不少東西都是我送給你們的吧?”
青云點了點頭:“嬤嬤說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好東西,所以我和弟弟一時心軟,就送給了嬤嬤。”
嬤嬤被抓了,他們兄弟二人的心里極為難受。
看著滿屋子的東西,心情沉重。
“這些你們都拿回去吧。”
“莫要再被人輕易騙了。”
公孫越將兩個外甥的身邊的所有下人都聚集了起來,經過仔細的盤問,只留下了兩三個下人。
自己這舅父一家心可真大,竟然將這么多不靠譜的下人安排到了外甥的身邊。
他拿出信紙,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張。
一份是寫給舅父的,希望舅父可以好好管束下人。
一份是寫給表哥的,他勸表哥好好的管管身邊的姨娘,莫要寵妾滅妻,害了青云青天。
“多虧了大哥,若不是大哥,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惡仆的蹤跡。”
他想了想,讓下人備了一份厚禮。
看著地上滿滿當當的禮物,他又搖了搖頭:“算了,以大哥如今的地位,想來也是不缺這些的,比起這些大哥更需要的是金銀與武器。”
“不若我幫著大哥想想辦法,更快的收服平吉關。”
這段時間平吉關蠢蠢欲動,想要收服平吉關,只需要稍微給平吉關的百姓一些壓力。
公孫越想著,輕輕下筆,寫下了諸多良策。
他的房門忽然被敲響。
他看了一眼房門外,并未出現人影。
大半夜的,他脊背發寒。
“舅父,是我和青天。”
公孫越聽到這個聲音,不僅沒有松口氣,反而覺得比鬼都驚恐。
他急忙將房中值錢的物件兒都放好,手忙腳亂的開了房門。
青云青天果然站在他的房門口,手里拿著點心,一臉乖巧的看著他。
上一次兩兄弟拿點心來,他足足拉了一天。
“舅父,我和青天來和您道歉,嬤嬤說您不愿意幫爹娘,才害的爹娘這么辛苦,不得不離開我們,所以我和弟弟很討厭你。”
“如今我們已經知道,嬤嬤并非真心待我們,想來我們應當也是錯怪你了,你供我們吃喝還送我們去學堂,明明是個極好的人,我們卻這樣對您,實在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