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是不認識面前這位，但是他們認識唐施啊。
誰不知道唐將軍之前投靠了叛軍，在王都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叛軍剛剛進城，唐將軍就在這個時候招他們來。
不是為了納妾，反倒是想要別人家的孩子，實在蹊蹺。
說不定是想用想買孩子的為借口，趁機將他們抓起來，說他們拐賣幼童。
一個人牙急忙表態：“這位大人，我們雖然都是人牙，但我們手中的孩子一部分他們的父母賣給我們的，都是我們花銀子買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家中實在養不起，讓我們幫著找個好人家的。”
“我們從來沒有過抓別人家的孩子賣的先例啊。”
這人牙說話的時候，眼睛亂轉，一看就知道說的不是真話。
人牙們紛紛附和，那叫一個情真意切，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正經。
公孫越也不急，輕輕伸手把玩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又撫了撫發冠。
無論是他頭上的發冠，還是腰間的玉佩，都是上好的玉石，一看便知道是個富貴的主。
人牙們看著他的穿戴，聲音越發小了起來。
這位爺看著可真是富貴啊，光是腰間的那個玉佩價格就不便宜了。
若這位當真是想買個孩子，他們豈不是生生錯過了。
明知道這其中恐怕有風險，他們還是忍不住在心里算計著，如何才能避免風險的做成此單生意。
見這些人牙心思浮動，公孫越笑道：“你們也不必如此拘束，我這世叔是真心想要這孩子，只是擔心若是親自出面，會傳出不能生育的傳聞，故此才派了我來。”
許多人想要兒子，又擔心被人嘲笑不能生育，所以，都是托親人來買。
還有的人擔心若是露了真容，被那賣家看到，將來賣家后悔，等到成年之后來要孩子，所以便托人前來，買了孩子后便舉家搬走。
這事人牙們見的多了，他們并不覺得稀奇。
公孫越從懷中拿了一沓銀票。
“這些銀票算作是見面禮，不管你們能不能抓到那孩子，這些都是賞你們的，事成之后還有重謝。”
人牙們見了那沓銀票，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
這么厚一沓銀票，怕是上萬兩都有了。
他們幾個每人都能分得上千兩。
上千兩啊！
幾輩人都賺不來這么多。
為了這么多錢，哪怕是個坑，他們也跳定了！
幾個人急忙撲到了公孫越面前，爭搶著面前的銀票。
他們一邊往懷里揣，一邊問道：“這位大人，您可有那孩子的畫像？”
公孫越笑了：“既然叫諸位前來，定然不會讓諸位白跑一趟，畫像我自然是有的。”
“只是這人的身份恐怕不簡單，且行蹤成謎，身邊有不少人保護。”
“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此人的確在王都之中，不知各位可有把握。”
一個人牙立馬開口說道：“大人放心，我們人脈很廣的，只要這人在王都之中，我們定然可以將人找到，只不過這欠的人情可不少，到處都需要打點。”
“好說好說。”公孫越搖了搖扇子：“只要能將人找到，我給你們的報酬，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公孫越從懷中拿出了畫像，將畫像遞給了她們。
“我這畫像多得很，你們幾個分一分。”
人牙們一見畫像，忍不住嘶了口氣。
“這娃娃當真是長得漂亮至極，莫說是大人的世叔，就是我們看了也想抓回家做兒子呢。”
“是了是了，這孩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大人放心，我們當然不讓大人失望。”
一個牙婆謹慎的說道：“我們從不做犯法的買賣，這次是見大人一片赤誠，真心想要這孩子。”
“這孩子若是跟了大人是去享福了，我們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只是大人可莫要因為此事降罪于我們才是。”
這牙婆的話一問出口，其他的人牙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看向了公孫越。
公孫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諸位放心，我既然找了你們，定然不會坑害你們。”
“你們只管放心去做就是。”
人牙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各個臉上喜氣洋洋的。
一個人牙之前經常出入星月坊，一眼就認出了這畫上之人的身份。
她忍不住送了口氣。
這小孩是星月坊的，如今星月坊的東家至今未歸，生死未卜，這個時候將這小孩拐走，將來也不會被星月坊怪罪。
她想到公孫越說的重謝，暗中將這個消息壓了下來，沒有將這個消息說出來。
人牙中也有人認出了蕭承煜，但全都沒有將此人說出來。
等到幾個人牙都走了，唐施才問道：“這些私牙不受官府的管控，做了不少的壞事，你當真不管？”
“誰說不管，只是這事不歸我管，等此事終了，自會有人收拾他們。”
“我給他們的這些銀子，說不定剛好夠補償那些受害者的。”
唐施略帶同情。
有的私牙還好，只是賺些辛苦錢，有的私牙不僅買，還偷、搶。
不少好人家的孩子都遭到了他們的毒手。
之前大云的官員不管他們，反而還豢養這些私牙，為他們所用。
如今他們大順可不會放著這些私牙不管。
等陛下肅清完王都，將國號正式昭告天下，入主皇宮，便會完善律法，到時候這些陰溝里的老鼠全都逃不掉。
這幾日，順義軍們忙著四處排查大云殘部，地痞流氓忙著找人，倒是讓整個王都熱鬧起來了。
大家忙完了，便去酒館吃酒，讓王都中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一些生意人本來是想要離開王都得，見到這幾天的生意這么好，倒是舍不得走了。
生意人嘛，畢竟還是以生意為主。
這些人牙動用了不少人脈，用自己的法子四處排查。
就連甘甜在家中，都發現了不少鬼鬼祟祟的可疑之人。
有的是假裝送菜的，有的是假裝倒夜香的，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混入宅子里。
但他們畢竟不是專門做這個的，行動中透露著嫌棄與鬼祟，一眼就被甘甜發現了。
她全神戒備，就怕這些人是什么歹人，沒想到這些人只仔細看了府中的幾個孩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