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只覺得痛快，如今想來，大哥一定會很難過吧。
雖然今生今世，大家的命運都被改變了，可他到底還是欠了大哥一聲抱歉。
今生的大哥已經沒有了前世的記憶，他這具道歉似乎再也說不出口了。
甘懷壁有些難受.
甘懷仲拍了拍甘懷壁的肩膀：“前世的事是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好，你安然無恙，我該為你高興才是，但我卻處處針對你，實在不該。”
“可惜的是我沒有前世的記憶，這樣的道歉未免太不真誠了。”
甘懷壁急忙擺了擺手：“怎么會呢，擁有那樣痛苦的記憶又不是什么好事，我還是希望大哥一輩子也不要想起來的好。”
若是想起來了，說不定大哥就又要如前世一般死氣沉沉的了。
比起前世，他更喜歡今生的大哥。
“雖然我不清楚前世是真的存在，還只是我們夢到的，但我很慶幸這一世，我們大家和以前不一樣了。”
大家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原本沉悶的氣氛，因為甘懷壁的這句話，變得輕松起來。
在狹小的房間中，大家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經過了這夜的秉燭夜談，大家的關系又拉進了許多。
唐施經過一夜的思考，第二天就將唐如雪送了過來。
對于這樣的問題小孩，余文書并不排斥。
教唄，教不好還教不壞嗎？
反正都已經爛到泥里了，再爛還能爛到哪去。
唐如雪對于來學堂念書這件事十分排斥，大吵大鬧的，說什么也不愿意來讀書。
一進書房，就開始挑剔起來。
“這什么破地方，又小又破的，還沒有我們家茅房大。”
青云幽幽說道：“那您的屁股是真夠大的，竟然能占那么大一塊地方。”
“不是我說，你這詞我和我弟弟早就說過了，你能不能有點新意。”
“你……”
唐如雪氣的要來撓青云的臉。
她雖然比青云要大，但畢竟是個女孩子，青云又學過拳腳，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哪里追得上青云。
不多時就被青云溜著到處跑，一小會功夫，就體力耗盡了。
其余的時間，幾乎都是趴在書案上度過的。
“就你這點體力，還不如我家狗呢，溜你比遛狗都輕松。”
青云對著唐如雪瘋狂輸出，氣的唐如雪發誓，第二天說什么都不要再來了。
余文書本以為這唐如雪是個刺頭，沒想到唐如雪幾乎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十分乖巧。
在問過甘懷仲后才知道唐如雪這是被累趴下了。
回家后，唐如雪鬧著，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學堂了。
唐施怕自己心軟，便讓宋辭負責送唐如雪去學堂。
宋辭也沒多浪費口舌，亮出了自己的機關蜈蚣后，唐如雪就乖乖上了機關蜈蚣。
“姓宋的你少得意，你這機關蜈蚣我早晚有坐膩的時候，你威脅不了我幾日。”
唐如雪一邊撂狠話，一邊坐在機關蜈蚣上東摸摸、西摸摸。
顯然對這機關蜈蚣十分喜歡。
宋辭笑而不語。
他除了有機關蜈蚣以外，還有機關鳥、機關貓、機關兔子。
就不信唐如雪能全都拒絕。
唐如雪為了坐機關蜈蚣，不得不來到了學堂。
反正機關蜈蚣她已經坐過了，等到了學堂就悄悄溜走。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宋辭淡淡說道：“若是有人告訴我你偷偷逃學，這輩子你都別想坐我的機關蜈蚣了。”
“唐如雪，你可知道這學堂里的都是什么人？”
這里面的是陛下的兒子、女兒、還有外甥，若是可以開放學堂，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擠進來。
也就只有唐如雪這傻子才會這般嫌棄。
“你乖一點，莫要給將軍添亂了。”
“將軍已經很辛苦了。”
這些日子，宋辭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想要躲開將軍，一方面又心疼將軍。
每每看到將軍忙完了軍中事務，還要為了家務事發愁的時候，他都有種想要將唐如雪毒打一頓的沖動。
唐如雪撇了撇嘴：“他辛苦是他自找的，還不是他心中只有權勢，所以才會這么辛苦，他大可以不做這個將軍。”
“不過我知道，他是不會放棄將軍職位的。”
“為了那個位置，他連爹爹都殺的，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放棄。”
宋辭敲了敲唐如雪的腦袋：“胡說八道什么呢，戰場無父子這句話你難道沒聽過嗎？”
“唐老將軍幫著昏君做事，想要戕害將士們，將軍也是迫不得已，而且認真算起來，唐老將軍并不是將軍殺的。”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唐如雪抱著胸口，咬了咬牙：“李云風……”
“我不會放過他。”
宋辭有些頭痛：“如雪，戰爭是殘酷的，無論是何等關系，到了戰場上也只有戰友與對手之分。”
“對手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你只需要記住，你之所以還能維持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因為將軍默默付出就夠了，你可以不愛護將軍，但你要尊重她，你吃的、喝的、都是將軍在戰場上一槍一槍拼回來的。”
“我才不要她的東西。”
唐如雪憤恨的說著。
此時，青云青天兩兄弟正好路過，聽到唐如雪的話，青云冷笑。
“這么清高？”
“那你把你頭上的頭飾，身上的衣物鞋襪都脫下來，裸著唄。”
唐如雪再怎么跋扈，也做不出光著身子到處跑的事情，氣憤的跑進了甘宅：“你們給我等著，我告夫子去。”
余文書聽了，替唐施頭痛。
這樣一個妹妹，真是為難唐施了。
一邊享受著唐施帶來的便利，一邊罵著唐施。
若是不好好教教，將來恐怕真要惹出大禍來。
“我覺得青云說的不無道理。”
“既然你這么看不起你兄長，為何不自食其力？”
“我一個孩子，怎么自食其力？”
唐如雪憤憤的等著余文書，只覺得余文書在針對她。
余文書看了一眼沈初棠。
“初棠，你站出來，講講你是如何自食其力的。”
沈初棠正在讀書，忽然被叫，還有些茫然。
她仰起頭，奶聲奶氣的說道：“是。”
“去歲初棠因為吃不飽，便出來謀生計，好在遇到了師母，師母讓我幫忙生活，給換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