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他對危險的感知,馬爺明顯的感受到面前的小農女不好惹,而且,她手里的刀,是見過血的。
“不,不想了。”
近在咫尺的刀刃,已經與他的皮膚相貼,再稍稍用一分力,便能割破他的喉嚨。
雖然他不怕死,但是他現在還不想死,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死在一個小農女的手里,實在是太憋屈了。
應青辭手一用力,刀刃劃破馬爺的脖子,順著刀刃流淌出絲絲淺淺的血跡。她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只是破了點兒皮,還不至于要人命。
也是為了警示。
“是我眼拙,方才得罪了。”
馬爺伸手作揖,他沒想到,一個看著普通的小農女,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
“滾!”
應青辭收回手里的刀,隨即,目光落在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身上,手里刀直接落在了不遠處的枯樹上,直接砍出了一道差不多有四五厘米深的痕跡。
“不想死的,盡管來!”
面前的雖然是一個小農女,但是她剛才的作風,可不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農女。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縮了縮脖子,原本有些小心思的人也瞬間歇了心思,不敢再去招惹她。
剛才,他們看得可是十分的清楚,要是她的力道再大一些,馬爺可真的就是沒命了。
應家人對于眼前這一幕雖然還有些不適應,但是卻都沒有離開,他們不能讓應青辭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看到應青辭完好無損,他們才安心地接著吃飯。
晚飯過后,一家子坐在枯樹下休息,一天的時間,他們就經歷了大起大落,先是聽到了西邊的噩耗,又是遭到了流民暴動,幸虧應青辭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現在才能在這里安穩地待著。
“爹,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應雙松坐在火堆面前,目光看向應旺柱。
雖然他們現在逃出來了,但卻不代表他們已經完全安全,流寇馬匪依舊存在,朝廷要是不派兵剿匪,他們的日子依舊不會好。
聽聞,北邊已經亂起來了,只有南邊尚且平穩一些,要是他們這一行朝著北走,指不定還會遇到什么事情。
“再等幾天,要是真的等不到老大他們,我們便離開,到時候,邊走邊找。”
應旺柱半靠再枯樹上,手里拿著一跟煙斗,但是卻沒有煙。
這是他用來解饞的,家里窮,自然抽不起煙,但是他饞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放在嘴邊嘬一嘬,也算是解饞了。
此時的煙斗上,已經布滿了灰塵,應旺柱卻絲毫的不嫌棄,他看了一眼應雙松。
“昨天我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聽到一些人在私底下談論,北方已經亂起來了,現在只有南方還算是安穩一些,爹,咱們怎么辦?”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離開南和府,前往京城那邊,如果他們此時決定南下,老大他們,豈不是徹底找不到他們了嗎?
“再等等,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
“那好,我再去探探。”
應雙松知道應旺柱這樣說,是因為他大哥二哥他們,他也擔心,如果去了安穩的南邊,大哥二哥很可能會跟他們走相反的路線,這樣一來,他們家,就真的要散了。
應青辭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他們的話,并沒有發表意見。
她的目光落在天際,夜晚的星空十分的亮,天上掛滿了星星,只不過,地上的百姓卻過得十分的慘淡。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應青辭早早地醒了過來,早上,他們吃的昨天剩下的一些雞湯,為了飽腹,黃雪草又在里面加了一些野菜,用來充饑。
“這幾天我們先在這邊,等你等老大的消息,老三,你也趁著這個時間,出去探一探,看看有沒有見過老大他們。”
“爺奶,前面不遠處有座破廟,我們去那邊等大伯他們吧。”
破廟就在前面不遠處,不知道是誰修建的,已經殘破不堪,昨天應青辭已經進去勘察過了,那里沒有什么危險。
而且,落腳在那里,總好過落腳在荒郊野嶺的好。
“好。”
應雙松點頭,沒有應雙柏他們的消息,他們就算是離開,也不會安穩,現在有座破廟讓他們暫時安身,最好不過了。
安頓好家人,應青辭抬頭看了看周圍。
十分巧合的是,他們落腳的地方不遠處也有一座荒山,不知道荒山上有沒有什么東西,應青辭決定今天就準備前往那座荒山。
上山的道路崎嶇不平,應青辭身上只帶著一個布袋子,這個是她用自己的補丁衣服做出來的,也方便攜帶東西。
走走停停的,終于走到了半山腰上。
從這里往下看,只能看到荒蕪一片,半山腰上的這些樹身上已經沒有了樹皮,想來是被逃荒的人給挖去了樹皮,用來充饑。
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大概一步一個坑,走起來也需要十分小心謹慎。
這里的樹還是挺多的,沒有經過大旱之前,想來這座山上物產應該是十分豐富的。
走到上面,她看到了不少枯死的柳樹,還垂落著不少的柳條,應青辭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這些柳條可以用空間中的池水泡一泡,用來編背簍,到時候可以方便盛放東西。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收集了不少的柳條,將它們泡在了池水的邊緣處,然后從外面找了塊兒石頭壓在了柳條上面。
拍了拍手掌,接著往上走去。
最外圍有一層十分高的枯草,應青辭從一旁找了根枯樹干撥開面前的枯草,露出里面的環境,依舊是荒蕪的一片。
看樣子,這里的旱情不比他們那里差,這么大的一座山都荒蕪成了這個樣子,就連樹木,都枯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這里是沒有獵物了,還得往里看一看。
就在她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草叢的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響,悉悉索索的。
應青辭眼前一亮,不會是野味吧?她運氣這么好?剛上山就遇到野味了?
不過,警惕不能降低,她摸到了側腰處掛著的刀,手放在了刀柄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走到那里,撥開面前的草叢,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那里,似乎是沒有了生息,她臉上微微揚起的笑瞬間落了下去,收回手,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