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掌柜見她這模樣，以為她是不信自己所言，不由得嘆了口氣。
“總之唐小姐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最好盡早離開騰越，
我怕等董事長反應過來，勢必對你窮追不舍。”
“嗯？”
這回唐寶寶不望天了，奇怪道。
“什么叫對我窮追不舍，這不是還有你外孫嗎？”
張二掌柜看了唐寶寶一眼，目光略復雜。
“連宋并不是第一次接觸明氏的毛料，之前并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所以我可以保證，這件事絕對和連宋無光，
而董事長冷靜下來仔細調查過后，也肯定會如此認為。”
唐寶寶聽出來不對了。
她瞇了瞇眸子。
“怎么滴，你是想讓我背鍋？”
就算她是真鍋主，她也不會背的。
“唐小姐嚴重了，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張二掌柜語氣十分之誠懇。
“我自然不希望事情最后發展成這個樣子，
但是以我對董事長的了解，十有八九會是那樣的結果，
唐小姐，雖然我們幾次見面都算不上愉快，
但是，畢竟稱不上生死大敵，
而且您又救了我唯一的外孫，
我張東為人雖算不上多好，
但卻也不會恩將仇報。”
唐寶寶斜眼瞅他，說的好像背著小明家，跟汪波私下開了聚寶齋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出她眼神里所含的意味，張二掌柜有點尷尬了。
微嘆了口氣道。
“話到說到這份上了，也不怕您知道，
其實我私下另置的這份產業，是為了留給我外孫的，”
他一臉愁苦，
“我女兒女婿去的早，就留下這么一個外孫，
女婿那邊也沒有親人剩下，
一切只能靠我們兩老給他張羅，
但是家里有兒子兒媳，還有孫子，
要是將家里的錢財分給連宋，
肯定會讓他在家中難過，
所以我和我老伴就拿出私房悄悄置辦了聚寶齋，
打算等連宋能自己立起來之后就轉給他。”
唐寶寶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看著張二掌柜的眼神頓時變了變。
見過為外孫打算的，還真沒見過為外孫打算的這么盡心的。
要是事實真如他所說，那這張二掌柜也壞不到哪里去嘛。
等等……
就算是一切為了外孫打算，也改變不了這老頭聯合那汪波故意拿贗品欺詐客人的事實！
為外孫打算可能不假，但為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這么打感情牌肯定另有所圖！
差點被他忽悠了！
真是一只老狐貍！
比汪波能演多了。
想到這里，唐寶寶的表情就紋絲不動了。
張二掌柜納悶。
這小丫頭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這個時候不說感動地眼冒淚花，起碼也要來點類似欽佩動容的反應啊？
最好是能動容到把那5000萬吐出來還給他。
可是這無動無衷算怎么回事？
等了半響見對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張二掌柜失望極了。
看來是被看穿了啊。
唉，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不好騙。
不過，他真沒想怎么算計她。
無非是覺得這小丫頭身后怕是有什么大靠山。
畢竟能驚動騰越警署，將在騰越堪稱擎天巨鱷一般存在的董事長帶走，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有這樣的人幫他們吸引戰火，宋才能更加安全嘛。
唐寶寶冷眼瞅著他時不時變幻一下的表情，腦中卻在思量別的事。
這張二掌柜雖然打著小算盤，但所求為何她也能猜出幾分。
反正她走了之后誰也找不到她，倒是不介意隨他心意多拉點仇恨。
但這仇恨不能白拉。
雖說今晚她就可以見到大明家的大小姐。
但是畢竟第一次見面，交淺言不深，想必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總不能一見面就說她想知道明家的密辛吧？
人家不一棍子把她打出去都不錯了。
還不如借此機會，問問張二掌柜一些明家的事情。
畢竟他在明家呆了那么久，應該知道一些內幕。
而且單方面的言論畢竟片面。
能多聽幾家之言不是壞事。
如此想著，一慣喜歡直來直往的唐寶寶便直言不諱道。
“張二掌柜，你心里打什么算盤，我明白，但是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被戳穿心思，張二掌柜老臉一紅，“您想如何？”
唐寶寶笑著道。
“既然你說明子林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我自然不能打無把握的仗，我需要對明家多幾分了解。”
張二掌柜眸光閃了閃，面露猶豫，“這……”
“你放心，我對干倒明家沒什么興趣，只是想知道一些密辛，
萬不得已的時候用來自保罷了，”
唐寶寶無所謂的聳聳肩，“但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說著，她作勢要走。
張二掌柜一急，連忙攔人。
“成成成，你問你問，反正那樣一個秘密我都說了，也不在乎多說一點。”
唐寶寶笑瞇瞇。
“你知道明家的上任家主，也就是你們董事長的父親出事前后的狀況嗎？”
原本還以為唐寶寶準備問一些明氏礦業發展機密什么的。
沒想到竟然是問十幾年前的舊事。
張二掌柜明顯一愣，“您怎么會對這事好奇？”
“因為我聽說你們董事長得到礦山的手段不怎么干凈呀，說不準里面就有一個天大的把柄在呢。”
張二掌柜：“……”
這么直截了當真的好嗎？
“對老董事長出事時的狀況我知道的并不多，”
他思忖了一會道。
“我只知道，當時是12年前，老董事長說是去H市拜訪一位友人，
當時陪同前去的就是董事長，
只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老董事長到達H市沒幾天就出了事，
大少爺，就是如今的大明家家主隨后才趕了過去，
找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找到老董事長，
等后來回來時，
董事長就拿著老董事長親筆寫的文件，將所有礦山都轉到了自己的名下。”
12年前，尋訪友人，這說法倒是和司梟三說的沒什么不同。
只不過沒想到跟著去的會是明子林。
明子林跟著去了H市，老父親卻出了事，回來就把礦山握到了自己手里。
這里面沒有貓膩，誰都不會信。
也難怪大小明家鬧得如此僵。
怕是那大明明子軒心里也是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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