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盞她真心有些不敢摸。
因為它實在是亮的出奇啊,還是那種幾乎能亮瞎眼的白光。
這種白光,迄今為止,她只見過一回。
是隨景司瀚進京城那一回,在那位被她醫治過的老者身上見到的。
可當時那老者身上的白色氣團是淡淡的,不像這只茶盞,氣團簡直白到嚇人的地步。
而且。
最詭異的是。
胸口貼著肌膚的那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吊墜,竟也來湊熱鬧了。
在這青白玉茶盞靠近自己之時。
一直沒有過任何異常反應的吊墜,竟然開始變身溫度調節器了。
還是失控的那種。
一會冷一會熱,實力演繹了什么叫冰火兩重天。
要不是她在第一時間用內力鑄成微弱的氣墻,將那塊吊墜稍稍同肌膚隔開了一些距離。
這會怕是已經一會發熱,一會發冷,讓別人以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結合這么多異常,這只茶盞,她還能摸得下去嗎?
事若反常必有妖啊。
她自然不好輕易下手。
只是抬頭,對上明熙那雙冷然的眸子時。
唐寶寶默默地伸出手。
為了‘友誼’。
拼了。
只是指尖觸到茶盞之時,她就愣住了。
腦海中,竟再次出現了那位疑似唐媽媽的女子身影。
畫面中的女子正在和一名年逾五旬男子飲茶。
手中執著的正是這只青白玉茶盞。
緊接著,又是一幀幀的畫面。
無一例外都是那女子含笑品茶的畫面。
所以……
這只青白玉茶盞,竟是那女子所用之物?
可奇怪的是,這青白玉茶盞的年份似乎并不久遠。
因為除了那女子使用過的痕跡以外,再無其他人使用的畫面。
因為若是有,按照前面幾次的經驗,她應該也能看見才是。
可是,這一次卻并沒有。
但這就奇怪了。
既然不是年份久遠的古董,那為何這只茶盞上的白色光團,竟會遠勝于其它古董甚至于頂級毛料?
難道光團的產生,除了年代久遠以外,還有其他因素?
還有一點也讓她極為在意。
在她手指輕觸青白玉茶盞時。
一直造作不停的吊墜竟像是被什么東西安撫住一般,服帖了下來,連溫度亦不再冷熱交織。
這情形實在是太過古怪。
饒是唐寶寶大咧慣了,心底也不由得毛毛的。
就感覺原主這身體,也太過詭異了。
能讀心不說,還能莫名其妙地看見寶物上的光團。
她那能收納儲物的大布袋,都要甘拜下風了!
“十七,”
唐寶寶正心里打鼓,耳邊就傳來明熙那猶如冰雪初融時澄凈卻冷徹心扉的聲音。
“你在想什么?”
“昂?”
唐寶寶瞬時回神,輕笑著摸了摸茶盞,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這茶盞太美了,我正在衡量用多少力道,才不會將它弄碎,因為我力氣特別大。”
明熙微愣,隨即眸光微閃。
若無其事地將唐寶寶面上表情梭巡一遍,方才淡淡道。
“無妨,這青白玉受天地淬煉而成,硬度比之隕鐵都還要堅硬,你隨便怎么拿都無事。”
“什么?”
原本靜默喝茶的司梟三和紀苳齊都詫異地看向唐寶寶正準備拿起的那只青白玉茶盞。
“這茶盞竟比隕鐵還要堅硬?真的假的?”
唐寶寶也很詫異,然而她詫異的點顯然與旁人不同。
就見她一臉新奇地將茶盞舉高,左看看右看看,還拿手指指戳戳,見真的得很剛硬,才詫異道。
“真的戳不破誒,厲害厲害,對了,你們說的隕鐵是什么玩意啊?”
一直注意她表情的明熙:“……”
正震驚于明熙話中之意的司梟三:“……”
用手指戳破什么的,這操作真的是迷。
還有。
身為一個現代人,連隕鐵都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脫節了?
看這兩人的反應。
唐寶寶眨巴眨巴眼,她這是又賣蠢了?
完惹,該咋圓?
紀苳倒是淡定地。
“不好意思,唐小姐前些日子頭部受過傷,除了認知上常犯錯誤,連很多基本常識都喪失了。”
唐寶寶猛點頭,對滴對滴,就是醬紫滴。
“對,明熙小姐,”
司梟三雖然不理解其中的原由,但還是第一時間就站在了唐寶寶這邊,也是連忙對著明熙解釋。
“我們唐小姐前陣子摔壞腦子了,說話做事有時候不經大腦,您體諒一下。”
摔壞了腦子?
這不就是變相說她蠢?
唐寶寶默默斜眼瞅他,膽兒肥呢!
明熙沒有說什么,而是眸光略顯晦澀地看了一眼唐寶寶。
“宇宙中有很多四散的星體殘余物,其中一些被藍星引力吸引而來,簡稱墜星,
這些墜星,進入藍星之后會留下很多殘留物,而這些天外來物中含鐵量大的隕星則被稱為隕鐵,
隕鐵硬度極高,鋸子在上面拉幾下,鋸齒就不見蹤影。”
“這么厲害啊,”
唐寶寶看著和手中茶盞很是驚訝,
“既然這么硬的玉石,那又是怎么制成這般精致的茶盞呢?”
明熙雖然表情一直是冷若冰霜。
但是對于唐寶寶似乎有些知無不言的意思。
“如何制作出來的,我們也不得而知,
這只茶盞是祖父一位友人所用之物,
也是友人自帶之物,
我所知的,全是經由父親轉述。”
“祖父友人自帶之物?那我不好用吧。”
唐寶寶忙不迭將茶盞放下。
她當然知道她說的友人是誰,但是她得裝作不知道。
可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既然是那人自用之物,為什么會拿出來給她用呢?
司梟三和紀苳也是如斯想法。
這明熙大小姐雖然冷冰冰的,但行事有度,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失誤出現才是。
“無妨,”明熙淡淡道。
“那位友人已多年未至,物盡其用,這也是父親的吩咐,
唐小姐無需介懷,請用吧。”
司梟三紀苳人對視一眼,話雖如此,但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事。
唐寶寶自然也不會再去捧那茶盞。
她倒是不在意是不是友人用的過。
她在意的是,她拿起茶盞喝茶的時候。
那位友人也會在她腦海里喝的歡樂。
這總會給她一種,人家喝了杯子還沒洗的錯覺。
所以……
感覺她以后也要培養一下自用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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