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727章 別再讓人偷摸吊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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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嚴俊被憤怒和恨意布滿的面龐,桂盛控制不住地在心里嘆氣。

接二連三的刺激和羞辱,顯然給嚴俊帶來了不小的刺激。

嚴俊真的是被人捧在高處太多年了。

清醒的頭腦和對危機的預判,全都隨著無形的吹捧和體面的威嚴隨風東去,剩下的全是夜郎自大的剛愎自用。

在真正能要人命的刀鋒之下,區區一個南潯商會算什么?

商會中的這些人又算什么?

往日撒了銀子能換得來無盡的體面不假。

可再往后……

只怕喪盡家產也不見得能求得出一條活路。

哪兒有什么抵抗的本錢?

桂盛壓下心頭的復雜緩緩垂首。

嚴俊咬牙說:“就算是有你說的那一日,也必須是等那些人來見我,而不是我去搖尾乞憐!”

“否則我南潯商會的顏面何在?!”

“爾等叛軍視我等多年的威嚴何在?!”

桂盛被堵得面色發紫,心累地閉上了眼不想說話。

顏面?

面子能當命使還是怎么?

嚴俊在范世成狐疑的目光中,冷冰冰地說:“江南這些官是不中用了,可外頭不是還有朝廷來的幾萬大軍嗎?”

“我之前能把大軍擋在南允城外,現在就能把人放進南允。”

“南潯商會不點頭就想把江南拿到手里,不可能!”

嚴峻說完范世成激動地拍掌叫了聲好,瞧架勢像是恨不得當場就為嚴俊肝腦涂地。

桂盛注意到嚴峻盯著自己的視線,很識趣地站起來說:“會首放心,我既為商會一員,自當與會首共進退。”

“在您的謀算成功之前,我就在此多叨擾幾日,還請會首多包涵。”

桂盛自請暫留嚴家,相當于是把自己放在了嚴俊的眼皮底下,借此表明自己并無作妖之意,也絕不會把嚴俊今日的話傳出去半點。

嚴俊對他的識趣很滿意:“如此甚好。”

“此處空著的院落甚多,你會住得舒心的。”

桂盛苦笑著點頭說是,等起身告辭時,最后看了一眼正在躬身聽嚴俊吩咐什么的人,深感滑稽地扯了扯嘴角。

放朝廷大軍入城?

不起這念頭,嚴俊或許還能暫時不死。

既是起了這念頭……

桂盛撣了撣袖口,緩緩呼出一口氣。

茅坑里打燈籠,上趕著地去找死。

這樣的人物,人間只怕是多留不住……

嚴俊暗中聯絡商會剩下的六家,以及決定親自前往江南總督府的消息傳回,徐璈表情復雜地嘖了一聲:“這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可揮霍?”

“狂成這樣的嗎?”

坐在棋盤對面的陳菁安冷笑道:“人家又不知道你悄咪咪往這邊送了三萬大頭兵。”

徐璈起初跟桑枝夏說的是一萬足矣。

無奈有了桂家的鼎力相助后,運人的速度實在太快,說好的一萬人轉眼就不夠運了,索性就開始翻倍。

只是這么多人到了,暫時還要按兵不動,也讓人發愁。

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隱藏。

這些日子能喬裝進城的全都散入了城中各處。

實在是摻不進來的,就分頭找了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山頭窩窩,安靜趴窩等待命令。

前前后后的加起來……

陳菁安遲疑道:“不止三萬了吧?”

“你肯定不止把人送到了南允,別處是不是也有?”

徐璈看傻子似的白了陳菁安一眼:“當然不只是南允。”

“這地方哪兒來那么多的山頭可趴?突然多出來那么多人,你以為別人都是瞎的不識數?”

陳菁安失聲而笑。

徐璈捏著棋子落在棋盤上,看著棋盤上被斬斷的黑龍龍頭,幽幽道:“要去江南總督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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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

“這有什么難的呢?”

陳菁安憋氣地看著徐璈抓走棋盤邊上的金瓜子,惱火地咬牙:“至于嗎?”

“這才一個時辰,你都贏了我多少金子了?你就不能……”

“不能。”

徐璈掂了掂手中裝得滿滿當當的荷包,嗤道:“借我夫人的話說,菜就多練。”

“話說你能不能自己去找個地方玩兒別來煩我?”

“怎么,你的田姑娘又要砍你了,來我這兒躲命?”

陳菁安生無可戀地對著徐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毫無威懾地軟癱在椅子上,閉著眼說:“田姑娘跟著你夫人在忙,沒空來砍我。”

“不過你這話雖不是什么好話,聽著怎么還莫名其妙地挺順耳?”

徐璈要笑不笑地說:“真動春心了?”

陳菁安掀起眼皮不滿地看著徐璈:“所以你為什么要贏我那么多聘禮錢?”

“娶不起媳婦兒算你的?”

徐璈避開陳菁安劈手來奪荷包的爪子,腳蹬著陳菁安揮過來的扇子懶懶地說:“你娶媳婦兒要多少聘禮,差多少我給你補多少,翻倍補。”

“但是。”

“這是我贏的,滾蛋。”

陳菁安:“……”

陳菁安翻了個白眼沒理會徐璈的狹促,雙手枕著后腦勺忍不住笑了:“你說,成家立業后會跟現在有什么不同么?”

“跟我說說?”

徐璈站起來把荷包往陳菁安的眼前晃了晃,慢悠悠地說:“我娶妻數年,兒女雙全,不是很懂你們這種孤家寡人會有什么轉變。”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以后在家挨揍了,不許往我家跑。”

“不然就讓徐明陽和桑延佑給你打出去。”

陳菁安狠狠磨牙抓起一顆棋子就往徐璈砸:“我就不該指望你說得出半句中聽的話!”

徐璈腦后長眼似地反手抓住棋子,往半空一彈輕飄飄地說:“所以,我現在要去接我夫人。”

“再嗷半個字,你就再慢慢想個合適的由頭自己去。”

陳菁安一聽二話不說站了起來,折扇一展笑眼如彎:“別啊。”

“去去去,你這不是現成的好理由么?我跟你一起!”

徐璈和陳菁安到的時候,桑枝夏正伴隨著無窮無盡的哭聲嘆氣。

錢庵知機得很。

得知之前從魏家找到的被拐女子和孩子,都暫時收容在桑枝夏這里,再從別處找到的人也都一起送了過來,生怕自己的處理會惹得徐璈不滿意。

轉眼麻煩就都落在了桑枝夏的手里。

孩子倒是好安排。

不拘是男孩兒女孩兒,凡是說得清家里人信息的,畫像一繪張貼出去,自然會有丟了孩子的人家來尋。

麻煩的是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

花兒一般的年紀突遭這樣的厄運,清白名聲毀了,回家是死,不回也是死。

這一上午桑枝夏就知道了好幾個清醒過來后尋死的,剩下的看著也是滿臉的不想活。

這麻煩桑枝夏本可以不接。

可錢庵定的規矩,一人給二兩銀子作返家的用費,直接全都打發走。

只怕都等不到天黑,河面上就要漂起一具又一具的尸首。

都是活生生的命,還都是跟徐嫣然差不多大小的年紀,桑枝夏看著心里不落忍,一時間卻又尋不出好的法子。

得知徐璈和陳菁安來了,桑枝夏摁著眉心說:“來了就進來,叫我做什么?”

畫扇無奈道:“東家,此處都是些小姑娘呢。”

休說是徐璈他們了,就是徐明陽和桑延佑今日也都只在小孩子嗷嗷哭的那邊幫忙,這邊愣是一步都不落。

桑枝夏愣了下,半晌心情復雜地說:“這樣的規矩,當真是可以比命都要緊的嗎?”

畫扇和點翠都垂首不言,桑枝夏起身道:“罷了,我出去。”

“你們在這邊看點好了,別再讓人偷摸吊脖子了!”

“那房梁都快被掛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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