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皇后的人?玉良娣你開口之前要斟酌措詞。你是想說林良娣是皇后賜給太子的妾侍?還是想告訴本宮她是皇后派來的奸細?”凌采薇一步一步逼的玉晴退到門口。
門外行刑的仗責聲和哀嚎聲不絕于耳。
“十一、十二,不對,數錯了,重來,十、十一、十二、十三……”青檸數數的功夫不到家,接連出了幾次錯。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林良娣隨著數字的增加,氣息漸漸微弱。
玉晴知道失言,但她更擔心人一旦被打死,皇后加害東宮的步伐會隨之加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思及至此,她不顧一切的撲到林良娣身上:“太子妃要打就打我吧。”她即無法說服太子妃,只好用身體替太子爺擋去災禍。
行仗無眼,雖然凌采薇及時喝停,玉晴仍是挨了幾板子。跟著她的丫鬟倒還忠心,連忙跑過去擋在她身上。
凌采薇不想傷及無辜,偏偏這個玉晴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惱她:“玉晴,不要以為你是太子的寵妃本宮就拿你沒有辦法。”
蔡昌見機行事,此時早就著人把玉良娣架到一邊,她身后衣服上已經有血隱隱滲了出來。
“誰是本王的寵妃?本王怎么不知?”南榮烈坐在輪椅里被四兩推著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混亂的場面頓時凝固。
也就瞬間,凌采薇回過神來,在她的帶領下,一干人等統統跪下行禮問安。只有林良娣趴在條凳上只剩有氣無力的呻。吟。
南榮烈從妙真師傅處離開,又處理了閣內一些要緊事務,便匆匆趕回凈心齋。推開太子妃房門時看到地上散落的花瓶碎片與梅花,著實嚇了一跳。
幸虧有太子妃留下的字條,不然新娶的媳婦突然不見,整個鐵血閣都得出動把南國翻個底掉。
還在下山路上時,他安插在太子府的鐵血閣密探就已經把府里發生的事密報給他。
他本來早就打算讓太子妃學學掌家的本領,以期將來執掌后宮得心應手。如今看來,她果然是塊當皇后的好料子。
他一直渴望的是身邊那個人能和他攜手并肩作戰,而不是像父皇與南后那樣的貌合神離。
凌采薇暗算打量太子的神色,雖并無怒意,目光卻停留在玉晴身上。
她以為可以趕在太子回來前處理好林良娣的事。
如果不是玉晴搗亂,四十個板子已經打完,夠她趴在床上歇個小半年時間,府里清靜些,南后也會有所忌憚,再往太子府明目張膽的放置眼線也會掂量一下。
如今,太子回來,當著他的面再教訓他的妾侍,恐怕他會疑心她是妒婦。
她知道這輩子即使她會嫉妒某個女人,也決不會是太子的女人。
凌采薇正在思量如何應對太子之際,玉晴已經掙脫丫鬟的攙扶撲到南榮烈身前解釋道:“殿下恕罪,俾妾無能致使太子妃誤會林良娣,今日局面與太子妃無關,還望殿下責罰玉晴。”說完又期期艾艾的哭起來。
太子托起她的尖下核,露出頗為心疼的表情:“怎么你也挨打了?疼嗎?”他瞟了眼繃著臉站立他面前的太子妃,語氣婉惜:“愛妃辛苦了。昨天還說要讓愛妃清閑些日子,好好領略南國景色。今日就整飭起太子府,如此操勞,本王實在是于心不忍。”
他的話出自本心,可凌采薇聽慣宮里口是心非,口腹蜜劍,再加上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便聽出些嘲諷與不滿的味道。
瞧見南榮烈抬起胳膊似有牽她手之意,凌采薇視若無睹直接忽略,態度嚴肅的回稟:“殿下說笑,太子府在玉妹妹的精心打理下井然有序、上下一心,是臣妾簪越,看到自小一塊兒長大的宮女無端被打,一時情急想要討個公道。太子要責罰就責罰臣妾,與其他人無關。”說完,她跪在他面前。
“怡姝,快起來。”太子喊出這個名字又覺得不對。他知道她不是怡姝。
四兩和青檸及時攙扶起凌采薇。她只是作戲,玉晴會的,她都會。只是想不想做而已。
“本王沒說要責罰任何人。事情既然清楚了。你想罰誰想打誰都隨你意。”府里這些個妾侍大多數都是南后和朝廷重臣們安排給他的,他根本碰都沒碰過這些女人。
南后一黨想要通過太子身邊的女人及時準確掌握他的行蹤,朝臣們想要在他身上下個賭注,萬一太子命大登基,南朝后宮里也能分一杯羹。即使賭輸了也不打緊,女人于他們向來棄如敝屣根本不會在乎。
既然大家都各懷鬼胎,南榮烈便將計就計,凡是送來的女人他都照單全收。又因身體不好無法寵幸,全都涼在一旁。至于他們想要搜集的關于他的情報,他都會有計劃有目的的故意讓這些女人窺探到,南后一黨根本想不到他是螳螂捕禪、黃雀在后。
所以太子妃想打誰他根本不會在意,唯獨玉晴特殊。
凌采薇本就不是無是生非之人,要不是林良娣欺負到她頭上,她也不會發這么大火。既然太子表明態度,她也想就此收場,可還未等她說話,那邊一直呻。吟的林良娣竟然喊起冤來。
太子挑眉問她:“你有何冤?”
林良娣受了二十幾仗說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俾妾只不過,只不過是在長生殿的椅子上坐、坐了坐,太子妃就說我忤逆她。”她身邊的丫鬟想要扶她起來,誰知她反而跌在地上。摔得她一陣哀嚎。
太子嫌棄地撇撇嘴:“太子妃賢良淑德怎會干這種事,一定是你有錯在先。”
“俾妾沒沒有。”她平日仗著是南后的遠房親戚總覺得高人一等,今天受此一辱萬分不甘,就等太子回來給她撐腰,聽太子口風明顯是向著太子妃的,心氣就矮了一截,說的話自然沒有底氣。
“果真?”太子板起臉。
“俾妾只不過打了太子妃的丫鬟,再說是那個丫鬟不長眼,弄臟了皇后娘娘新賞賜的衣服,著實、著實該打。”林良娣費力直起半趴的身子,指著衣服上一片污漬給太子看。
“哦?”太子看向凌采薇,似乎等著她去扳倒林良娣的證據。
“你胡說。”青檸聽她惡人先告狀,忿忿不平。
凌采薇不屑地瞧了瞧那件衣服:“林良娣說綠茉不長眼,可青檸明明看見是你故意撞上來的。”
“那臭丫頭胡說。”
“本宮覺得是你在誣陷。長生殿沒有本宮的許可是外人可以隨便出入的嗎?趁本宮不在,你悄悄潛入殿里,慌慌張張撞到我的宮女,還不問青紅皂白打人,實在是目中無人。本宮問你,你去我殿里想干什么?”凌采薇幾句話避重就輕地指到要害。
“太子妃說的對,沒有通傳你去她殿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