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云何不樂作者:唐優優
江風拂面,絲絲涼意拍打在凌采薇身上,凌亂的發絲在風中飛舞,擾亂了她的視線。她撥去臉上的亂發,卻仍然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目。她的手顫抖的伸出去想要撫摸那張讓她分不清真假的面容,卻停在半空。原來,他一直都在騙她。
南榮烈去抓她的手,她指尖的冰冷似乎凍傷他,本能的想要縮回去,卻又緊緊抓住。
“丫頭你聽我解釋。”他把她擁在懷里,慌亂地表白:“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好不好?”他覺得胸口發燙,雙手托起她的小臉,白皙的肌膚上淚水如珠子般滾落,似乎滴在他的心上,燙的心痛。
她沒有阻止他用拇指為她拭去淚水,木然地注目凝望太子南榮烈或者是鐵血閣閣主鄔弗峻。
當你真心傾付去相信一個人時,卻發現那個人并未對你坦誠相待。雖然你知道不該怨他,不該要求他也要全心全意。可是,你的心還是會疼,會難過,會有一種初刀剜的感覺。
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下來,往日一幕幕接連涌現。戴著面具的鄔弗峻,坐在輪椅上的太子,竟然是同一個人。
她推開他,江風獵獵,兩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無法互相取暖。
“我父皇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他可以棄江山社稷于不顧,縱容奸佞陷害我的
母后,甚至不惜用嫡子的安危來博美人一笑,薇兒,我不得不去想辦法自救。如果不是空青方丈當日用畢生所學讓父皇窺破我的命理,讓他有所忌憚,估計袁樂瑤所生的孩子早就取代我的位置。所以薇兒,這十多年與他們斗智斗勇我來不得半點馬虎,為了不讓袁樂瑤把我當成威脅蠱惑父皇廢太子,我只好將計就計的裝病,以命不久矣的假象麻痹皇后一黨,每日沉溺酒色,裝作無心朝政,以期養精蓄銳、蓄勢待發。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會阻擋我奪取皇位的決心,魔擋殺魔,勢在必得。這不僅是母后臨終遺愿,也是我的理想抱負。我在暗中扶持鐵血閣,使其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幫變成名震江湖的大派。隱忍十數年,就為一朝登基,統一天下、福澤蒼生。薇兒,以前的事有所隱瞞錯在于我,還請你能看在我有這么多苦衷的情面上原諒我一次。雖然沒有告訴你實情,但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他牽過她的手,雖然仍然冰冷,他相信,只要他在,一定會讓她溫暖一生。
凌采薇咬著唇靜靜聽他解釋,感受著來自他掌心的溫度,一顆心像江水一樣輕輕蕩漾。他說得有道理。兩個陌生的人陰差陽錯地變成了夫妻,為了各自的目標,心懷秘密。如果不是他揭穿她,她又何嘗敢去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自始至終,他的確沒有害過她。何況,他們之間只是合約關系,又哪里是外人眼中鶼鰈情深的夫妻。她沒有理由要求他必須對自己坦誠相待。
他拾起她凌亂的發絲幫她挽在耳后,雙眸盛滿深情地凝視著面前梨花帶雨的小丫頭,鄭重說出了心里一直想要對她說的話:“薇兒,我希望將來和我執手并肩睥睨天下的那個人,是你。”
她似乎就要被他說服,相信他所說的都是發自肺腑。下一刻,她幾乎就要原諒他。可是,他突然出口的這句“我希望那個和我執手睥睨天下之人是你”,卻像一根毒針扎進她的心里。這種疼痛沒有痛不欲生,卻又無法根除。慢慢順著血脈向最重要的部位延伸,直至毒發。
她冷笑,這又是一句謊言。
凌采薇你真是傻的可憐。他前幾日還派人去找怡姝公主,若不是無意中聽到青檸和綠茉在爭執此事,可能直到真公主出現她這個假公主還被蒙在鼓里。而他今天竟然跟自己說要一起執手睥睨天下?
“哈哈哈哈。”她仰天大笑,卻硬逼著眼淚在眼眶打轉,再不肯在他面前掉落一滴。眼淚只能流給真正心疼自己的人看,而不是讓騙子得意于騙局得逞。
他當她傻嗎?他當她凌采薇真如太子府其他女人一樣好哄騙好拿捏?
是,她是有求于他,想要借助他的力量為父親洗冤。可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騙受人擺布。
她非常明了,怡姝公主一日未找到,她就還必須留在太子府假裝公主履行她和他之間的約定。一個肯為如畫江山忍辱數十年的野心家,怎么會讓一個女人破壞他的奪權大計。
也許前面那些表白都是他的真心話,但她絕不相信,他心中期待要與其執手看天下的人是她凌采薇。即便他對她有一絲好感,一點喜歡,那也不足以抵擋萬里山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這一點自知之明她還有。怡姝公主能給予他衛國強有力的支撐,而她一個罪臣之女,自己還是無根之浮萍,如何助他奪取他想要的一切?所以,他現在所言,皆是出于安撫,在找到怡姝公主之前穩住她,不要輕易擾亂大局。一切不過緩兵之計而已。
她的笑聲更加清澈、決絕,當所有的陰謀與心機被窺破,原來即使來路荒唐,去路卻不再迷茫。
“丫頭,你笑什么?”南榮烈品出她笑聲里似乎有股悲涼心傷之意,不禁憂慮重重。
凌采薇緩緩從他的手掌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笑靨如花的望著他,可視線里卻只有南榮烈身后的滔滔江水,半晌她才輕聲作答:“我笑太子殿下言重了。”她轉身進了船艙。
外面太冷了,她亟需有什么東西來緊緊包裹住自己,抵抗從骨子里散發出的森森涼意。
她笑容里的千般嬌媚,南榮烈第一見到,美得讓人目眩神迷,卻又覺得有種陌生的距人于千里之感。他緊隨她進了船艙,見她坐在榻上身上裹了一件搭腿用的鋪蓋。
鋪蓋上繡著錦繡繁花,襯得她一張小臉蒼白沒有血色。
他坐過來,想給她捂手。她身子卻故意躲開。
他不奢望她馬上就能原諒她,有些事需要時間。他對她的故意冷落并不介意,又往她身邊靠了靠,問她:“你剛才所言何意?”
凌采薇屈膝抱著自己,視線注視前方,卻又不能聚焦,思量了一會兒,也不看他,直接說道:“我想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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