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我才必有用

第六百五十五章 忍氣吞聲

楊臺長笑道:“張弛,我見過的,小齊在我們臺見習,我看時間有些晚了,又下了雨,她一個女孩子回來不安全,所以就順路送了她一程。”

張大仙人禮貌笑道:“多謝楊臺長關心。”

楊臺長道:“應該的,應該的,齊冰非常優秀,在我們臺很受歡迎的喲。”

張弛暗罵你個中年猥瑣男,當我看不出你那點花花腸子啊。

齊冰來到他身邊,挽住他手臂向楊臺長擺了擺手道:“楊臺長,您慢走啊!”公然下起了逐客令。

楊臺長笑容不變:“呵呵,那我走了!”

張弛道:“楊臺長,您人都來了,要不去店里坐坐,品嘗一下,順便給提點寶貴意見。”

楊臺長道:“你的店啊?”齊冰倒是沒提過這事兒。

張弛笑道:“朋友的店,請!”

楊臺長客氣道:“不了,時候不早了……”

張弛走過去盛情相邀道:“才八點,雨也停了,您工作操勞,又那么照顧小冰,平時都沒機會請您,務必給我這個面子。”

楊臺長居然真得答應了。

張弛讓服務員先引領楊臺長去包間,齊冰悄悄拉了拉他手臂,小聲提醒他道:“你別太過啊。”

張弛笑道:“放心吧,我有數。”他讓齊冰先去,向方大航招了招手,方大航咧著嘴一臉壞笑地湊了過來:“哥們,夠能忍得啊,那老東西明顯惦記上你們家齊冰了。”

張弛呸了一聲道:“別特么滿嘴放炮,安排菜去,精致點,回頭讓趙登峰過來敬酒。”

方大航點了點頭。

張弛來到包間,齊冰讓服務員沏了一壺碧螺春,又讓人給司機安排晚餐。

楊臺長從進店之后看到的情況就基本上明白了,這飯店十有八九有張弛的股份,他笑道:“小張,這飯店有你股份吧?”

張弛搖了搖頭道:“沒有,朋友的,我沒事就過來幫幫忙,蹭點酒喝,小冰沒跟你說過啊,我也是水木的學生。”

楊臺長笑道:“是嗎,我還真沒看出來,以為你已經工作了呢。”

張大仙人喝了口茶,這貨居然還挖苦起自己了,我那么顯老嗎?他笑瞇瞇道:“我家庭條件不好,從小就勤工儉學貼補家用,可能面相老了點。”

這回兒服務員過來上菜,送上一瓶國窖,張弛本想開酒,楊臺長道:“我不喝酒!”

張弛也沒勉強他,招呼他吃菜。

楊臺長道:“小齊業務能力很強啊,我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齊冰笑道:“楊臺長,我男朋友老家在北辰,以后還是打算跟他去北辰發展。”她也就是那么信口一說。

楊臺長喝了口茶道:“可惜了,以你的條件,在我們西城電視臺鍛煉幾年,去央視也有可能,我眼光不會錯,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成為國內一線主播。”

齊冰道:“我胸無大志,隨遇而安。”

楊臺長笑著向張弛道:“小張啊,你可不能拖后腿哦,我不會看錯,小齊肯定前途無量。”

張弛道:“她怎么選擇我都支持,不過你們西城電視臺是不是小了點。”

齊冰偷偷踢了他一下,給人家一點面子嘛,楊臺長自我感覺一直都很良好的。

楊臺長哈哈笑道:“看來你對我們臺不了解。”

齊冰道:“他從不過問我工作上的事情。”

楊臺長道:“這我可得說說你了,小張,要多關心小齊哦,不要大男子主義。”

張弛笑道:“楊臺長教訓的是。”

楊臺長道:“我可不是教訓你,我是就事論事,其實現在這個社會,男女平等,誰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沒有誰一定要為了對方犧牲,小齊,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齊冰微笑不語。

這時候有人敲門,卻是趙登峰走了進來,自從在北辰張弛救了趙登峰之后,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從此破冰,趙登峰對張弛是心服口服。

趙登峰進來敬酒,張弛讓趙登峰坐下,為楊臺長介紹,趙登峰掏出名片遞了過去,楊臺長原本不以為然,以為只是張弛的小朋小友,名片都懶得看一眼,可出于禮貌還是掃了一眼,看到登峰集團頓時心中一怔,再看logo,沒錯,就是京城著名的建筑集團。

楊臺長道:“你和登峰集團的趙總是……”

趙登峰笑道:“那是我爸!”

楊臺長心中咯噔一下,馬上和京城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聯系起來,這時候才重新審視了一下張弛。

趙登峰起身端酒敬張弛道:“大哥,您這次回來我都沒來得及給您接風洗塵,這杯酒我敬您。”對張弛的恭敬不是假的。

張弛笑著接了過來喝了兩杯敬酒,讓趙登峰坐。

趙登峰道:“我聽說您在御龍佳苑剛買了套房子,怎么不跟我說啊。”

張弛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楊臺長心中又咯噔了一下子,御龍佳苑,向陽區的核心地帶,那里住得非富即貴,隨隨便便一套房子也得好幾千萬。

趙登峰笑道:“楊臺長是吧,我也敬您兩杯。”

楊臺長笑著擺手道:“免了,免了,我不喝酒的。”

趙登峰道:“男人哪能不喝酒呢,噯,我想起來了,您好像有個女兒叫楊雨欣吧,特別漂亮。”

楊臺長頓時警惕起來,這個趙登峰他有印象,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聽到他提起自己女兒,楊臺長頓時如坐針氈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哎呦,我忘了,我還有公務,我得走了。”

趙登峰道:“急什么?楊臺長,我這剛來您就走,太不給面了吧。”

楊臺長拿起公文包,慌忙告辭,張弛和齊冰把他送出門外,楊臺長讓他們留步,頭也不回慌慌張張走了。

兩人回到房間,看到趙登峰和方大航坐在那里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齊冰沒好氣瞪了他們一眼道:“都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們這群人思想有問題。”

趙登峰道:“跟我沒關系,我就來敬杯酒。”

方大航道:“跟我也沒關系,我都沒出現。”

齊冰氣得跺了跺腳道:“張弛,都是你,串通他們合伙給我難堪。”

張弛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他們沒關系。”擺了擺手,趙登峰和方大航知趣走了。

齊冰道:“我能處理好,我懂得保護自己,你對我都不放心,不信任!”

張弛道:“不是不信任,是在乎,別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眼珠子給摳出來榨汁。”

齊冰忍不住笑了起來:“吃什么干醋啊,我能看上那個老頭子啊。”摟住他的脖子道:“你以后不許這樣,我自己能處理好。”

張弛道:“楊臺長時間那么多還是多關心關心他閨女去,他要是再敢糾纏你,我就找他閨女去。”

齊冰笑道:“不要臉你,你們可真夠損的,居然拿出他女兒來嚇唬他,張弛,你太陰險了,早就偷偷調查老楊了吧?”

張弛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齊冰撅起櫻唇道:“你這人這么陰險,我都有點害怕了,以后我要是哪天煩了,想離開你,你不得把我活活整死。”

“知道就好。”捧住齊冰的俏臉輕輕揉搓了一下道:“胸無大志,不對啊,我記得明明有兩顆呢。”

“滾!”

張大仙人在高鐵站遇到了白小米,才知道去參加這個國際超自然現象研究交流論壇的不僅僅是自己。

白小米也有些愕然,她也不知道張弛要來,屈陽明壓根就沒提張弛也會去滬海參加論壇的事情,而且都知道張弛這段時間打著心理康復的旗號休假,兩人的車票都是學院給提供的,一等座,挨在一起,想躲都躲不開。

張弛在候車室看到白小米也沒什么特別表現,將行李交給她,讓她幫忙給拿著,自己去個洗手間。

白小米眼看著已經檢票了只能拖著兩個行李箱,先上車,等她把東西全都放好了,才看到張弛插著褲兜哼著小曲走了過來,白小米高度懷疑他壓根沒去洗手間,故意找個借口讓自己給他當腳夫。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心中琢磨著這下一路尷尬了,這廝肯定記恨自己當初坑他的事情,去滬海的路上保不齊憋什么陰招對付自己,別的還好說,萬一他再耍流氓怎么辦?以這貨不要臉的程度,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白小米有些警惕,真想換到后面去坐。

張弛左右看了看,嘆了口氣道:“待遇也太差了,都不給弄個商務座。”

白小米沒搭茬,從雙肩包里掏出電紙書。

張弛湊了上來:“看什么書啊?”

白小米道:“漫畫!”

“幼稚!”看到白小米放在桌上的水蜜桃飲料,張弛毫不客氣地拿了過去,擰開蓋就喝。

“我的!”白小米小聲抗議,還是有些心虛,底氣不足,所以最好別干虧心事,這么久了都抬不起頭來。

張弛道:“小氣,你吃我這么多頓,電我那么多次,坑我更是不計其數,我喝你瓶飲料算什么?”

白小米道:“得,你喝,這一路上你吃喝拉撒我都管你,行不?”

張弛點了點頭,吹牛逼,還吃喝拉撒,吃喝你能管,拉撒你怎么管?回頭我去洗手間你跟著我去擦屁股?白小米低頭看書,把臉偏過去,這冤家算是結定了。

一會兒張弛拍了拍她:“有吃的沒?”

白小米把剛才乘務員送來的兩包零食遞給他,張弛還很挑剔:“我不吃這個,你包里還有別的嗎?”

白小米只能打開雙肩包,從里面掏出一個面包遞給他,張弛湊過去跟著瞅,這貨眼尖:“那是什么?”

“阿膠糕。”

“我嘗嘗!”

白小米翻了個白眼,將阿膠糕遞給他,張弛啃了兩塊,有點廢牙,拿著包裝紙翻來覆去地看,低聲對白小米道:“你月經不調啊”

白小米真想將電紙書拍他臉上,提醒自己要忍耐,反懟了一句:“你也有啊?”

張弛道:“沒有,不過我會治,你吃這沒用,只要我出手保管立竿見影。”

白小米聽出了這貨話里充滿了騷擾的惡意,只能充耳不聞,把額頭靠在車窗上,背對著他,讓他感受到自己對他的不滿和抗爭。

張弛也沒繼續騷擾她,默默跟幾塊阿膠糕斗爭著,吃完手上有些黏,起身去洗手。

白小米總算可以松口氣,這廝坐在身邊實在是太讓她煎熬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路,乃至去滬海參加論壇的這幾天張弛都會想盡辦法來折磨自己整蠱自己,如果是高技術含量的手段倒還罷了,這廝對自己往往會采用最低級最下流的手段,想想真是郁悶啊,她想逃避,可又覺得逃避下去不是辦法,總得面對,他還能把自己給吃了?

張弛洗手回來,白小米遞給他紙巾,算是主動示好吧。

張弛擦了擦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向白小米道:“中午吃飯的時候叫我一聲。”

白小米點了點頭,沒多久就聽到了張弛的鼾聲,這貨坐著睡著了,而且很自然地把腦袋歪了過來,白小米扶住他腦袋,把他的頭推到另外一邊,剛一松手,這貨的腦袋就挨在她肩膀上了。

白小米判斷他十有八九在裝睡,小聲道:“你醒醒。”

有句話叫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白小米叫了一聲就放棄了,就當是贖罪了,讓他靠一會兒吧,可讓白小米受不了得是,這貨打呼,而且很大聲,沒多久周圍乘客就向她投以異樣的眼神。

白小米很尷尬,坐在前面的大媽起身向白小米道:“哎喲,小姑娘,你男朋友這個呼嚕聲音太大了呀,吵到我休息來,這一路這么遠,我受不了的呀。”

白小米連連道歉:“對不起,他睡覺沉,我叫不醒他。”

大媽道:“你給他換個姿勢噯。”話音剛落,張弛直接枕到白小米大腿上了,敏感地哆嗦了一下,不過說來奇怪,這貨躺下就不打呼了。

白小米可不愿意被他這么占便宜,拍了拍他肩膀:“你醒醒!”

大媽不樂意了:“莫吵他,莫吵他,只要他不打呼,讓他繼續睡好啦。”

白小米欲哭無淚,他枕我大腿上,你怕吵他,讓他枕你大腿上睡,估計大媽樂意張弛也不樂意,這貨挑剔著呢。

白小米這書算是沒法看了,低頭看著張弛,這貨枕在自己大腿上睡得心安理得,臉朝著自己的肚子,鼻孔中的熱氣一噴一噴的直奔自己雙腿之間,白小米咬了咬嘴唇,這個姿勢很適合打臉,有種揚起手給這個臭不要臉的兩個大耳光的沖動。

白小米想了想,掏出手機,對準張弛,喀嚓,拍了一張。

剛才叫他都不醒,張弛這下被拍照聲給驚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白小米一眼,伸手去奪她的手機,白小米躲開,威脅道:“我記得有齊冰威信的。”

張弛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愛發不發,這點信任還能沒有嗎。“

白小米懶得理他,起身要去洗手間,張弛伸腿把她給攔住了,白小米咬牙切齒道:“別過分啊。”

張弛道:“咱倆聊聊唄,你外公和舅舅藏哪兒了”

白小米小聲道:“與你無關!你再不讓開,我就告你耍流氓。”

張弛嘆了口氣,這才把腿收了回來,白小米起身走過去,還沒到通道,屁股就被他拍了一下,不咋重,其實就是摸。

白小米意識到自己又被這臭不要臉的騷擾了,脊背下意識地挺直了。

張大仙人沒事人一樣交代道:“你去幫我去餐車買只扒雞來。”

白小米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撐死你!”

回來的時候,果真還是給張弛帶來了一只扒雞,白小米冷靜考慮了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是自己對不住他在先,其實在坑完張弛之后,她長時間都處于懊悔中,自釀的苦酒只能自己喝,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張弛利用這種無恥下流的手段對她進行報復,她威脅要舉報,要控告,可白小米自己清楚,她狠不下這個心。

上次坑過張弛之后,她發現自己對張弛的狠辣似乎一次性全都用完了,在張弛面前明顯硬不起來,忍氣吞聲逆來順受,希望自己的誠意能夠讓這貨放棄報復的想法,能讓這貨收斂一些,找回一些良知。

張弛明顯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望著那只扒雞,他抱怨道:“你不知道給我買兩聽啤酒嗎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剛好乘務員推著售貨車來了,白小米壓著火給他買了兩聽啤酒,張弛吃著扒雞喝著啤酒,感覺非常舒爽,看了白小米一眼,白小米只當他是空氣,兩只眼睛盯著電紙書,其實心里在用最惡毒的詞罵身邊的這個無賴。

張弛道:“王爾德說過,要記得永遠寬恕你的敵人,沒有什么能比這個更讓他們憤怒的了。”遞給白小米一個雞屁股:“你嘗嘗不?”

“沒胃口!”

張弛道:“這話其實不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沒有比寬恕你的敵人更讓你憤怒的事情了。”啃了口雞腿,咕嘟咕嘟灌了半聽啤酒。

白小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原來我是你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