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發現謝忠軍和曹誠光不愧是朋友,這兩人行事的做派非常相近,同樣的不擇手段,皮厚心黑。就目前來看老謝活得要比曹誠光更滋潤一些,也就是說老謝比老曹棋高一著。
張弛分了一半燒雞給曹誠光。
曹誠光叫道:“雞屁股給我,雞屁股給我。”
張弛把雞屁股雞頭雞脖子全都擰下來給了他,開了一瓶茅臺,自己倒了小二兩,其他的都遞給了曹誠光。
曹誠光啃著雞屁股,喝了一口茅臺,從肺腑中吐出一口氣道:“圓滿了,有雞屁股吃,有茅臺喝,就算特么現在飛機失事把我摔死我也值了,我的人生圓滿了。”
張弛啃了口雞腿,就了口茅臺:“你想死自己去死,我還沒活夠呢,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曹誠光奸笑道:“小子,你也算命大,上次深井爆炸都沒把你給炸死。”
“彼此彼此,曹先生,白云生父子這么厲害,最后還是被你給逃了。”
曹誠光嘆了口氣道:“連白云生父子都奈何不了我,老子卻陰溝里翻船栽在你小子的手里。”其實這件事怪不得張弛,如果不是他先對張弛的身邊人下手,張弛也不會設計對付他,曹誠光嘴上埋怨,可心里卻并不怨恨張弛,他真正恨得是神秘局。
看到曹誠光如今的模樣,再想起已經遇害的曹明敏,張弛對曹誠光的境遇多出了幾分同情,其實曹誠光原本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在天坑安安心心干著招搖撞騙的事情,如果不是地獄谷出事,曹誠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而他的這次回歸也給曹明敏帶來了接二連三的劫難。
錯不在曹誠光,如果曹誠光當時不出手,他們這么多師生都可能無法逃離地獄谷,早已困死在里面,造成這一切的是在背后利用曹誠光的人。
張弛道:“知道他們這次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嗎?”
曹誠光點了點頭:“血靈湖。”
“血靈湖是什么地方?”張弛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前往天坑見到的湖泊,當時還在哪里干掉了一條章魚。
曹誠光道:“地底之湖,沒有人能夠從血靈湖的水牢中逃脫。”
張弛道:“你真有這么重要?”
“廢話!”
張弛當然知道曹誠光沒那么重要,他只是一顆棋,很可能和謝忠軍在私下里達成了協議,不過以曹誠光一貫的尿性,他也沒那么聽話,張弛喝了口茅臺,捏了塊豬頭肉塞到嘴里。
曹誠光眼巴巴看著:“這豬頭肉好像不錯嚟!”
張弛知道他的意思,故意不理他,繼續捏了一塊:“還湊合。”
曹誠光道:“我嘗嘗。”
張弛道:“你去過血靈湖嗎?”
曹誠光道:“我嘗嘗!”討價還價是他的強項,在天坑這么多年,就靠這本事維生了,可今天偏偏遇到一個比他還喜歡討價還價的小子。
“你去過血靈湖嗎?”
曹誠光搖了搖頭:“沒去過,就我這種人,連進入深井的資格都沒有,怎么可能進入血靈湖。”
張弛遞給他一塊豬頭肉,曹誠光也不嫌棄他直接用手捏著的,張嘴叼到了嘴里,嚼了兩口咕咚一聲咽了下去,贊道:“好吃,真特娘的好吃,比雞屁股還好吃。”主要是最近謝忠軍總是給他燒雞吃,吃多了也有點發膩了。
“再來一塊。”
張弛投喂之前提出了第二個問題:“血靈湖里面關得是誰?”
“我都沒去過我怎么知道?”
張弛道:“你在天坑幾十年,整天東跑西顛,招搖撞騙,你什么不知道?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曹誠光嘆了口氣道:“你小子沒良心,忘了當初我是怎么對你的。”
張弛道:“忘不了,你可沒少坑我。”
“氣量太窄,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拿得起放得下,胸襟要廣闊,眼光要長遠。”
張弛把豬頭肉在他眼前晃了晃,曹誠光張開嘴,張弛卻又把手縮了回去:“還有五香牛肉,你要不要都嘗嘗。”
曹誠光罵道:“謝忠軍的狗徒弟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跟你師父一路貨色,我當然要嘗嘗,深井里面關著白云生父子,血靈湖里面自然關著比他們還重要的人物,至少地位要大于等于他們,只要是稍有腦子的人就應該可以想到。”
“是不是神密局的七位創始人中的某位?”
曹誠光張開嘴。
張弛給了他一塊豬頭肉,曹誠光吃完,壓低聲音道:“我勸你還是別多問,沒有人嫌自己命長,我是聽說,我聽說向天行沒死,可能就在天坑,但是我沒有親眼所見,這種事聽聽就算了。”
張弛點了點頭:“他們這次送你回血靈湖干什么?”
曹誠光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讓你送我。”
說到這里,無論張弛怎樣追問他也不肯說了,就算拿豬頭肉加牛肉的雙重誘惑也是沒用,曹誠光的確狡猾,重要的事情才不會亂說。
即將到天坑的時候,楚江河前來貨倉,提醒張弛半小時后跳傘。
曹誠光聽說要跳傘,大呼道:“我不跳,打死我都不跳,我特么恐高。”
楚江河伸手在他頭盔上拍了一巴掌:“只怕由不得你。”
曹誠光道:“胎毛未退的東西,你懂不懂尊老愛幼,就算你爹也不敢對我如此。”
楚江河冷冷望著曹誠光道:“曹誠光,你回頭跟我一起,給我老老實實記住了,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曹誠光道:“讓謝忠軍那個鱉孫過來見我。”
楚江河道:“等你落地自然會見到他。”
“我特么恐高,我恐高!”
楚江河示意張弛現在可以離開去準備了。
張弛回到外面,馬達招呼他趕緊檢查傘包,張弛帶好裝備之后,王向陽過來逐一為他們進行檢查,確信沒有疏漏這才向謝忠軍匯報。
“謝局,您要不要說兩句?”王向陽一臉的恭敬。
張弛暗嘆這貨在領導和在他們面前完全是兩幅面孔,分明也是舔狗一枚。
謝忠軍懶洋洋擺了擺手道:“有什么好說的,大家準備好就行了,落地之后,盡快前往會和地點,三個小時內如果還無法到達聚集點的就在天坑里面自生自滅,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答道。
謝忠軍將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了王向陽。
王向陽道:“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來到天坑,也不是第一次以跳傘的方式進入天坑,落點還是地心森林里面平波湖附近,所有的要點我都重復了不止一次,而且你們的手冊上都有,現在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熟悉。”
接下來他開始為隊員編號,待會兒要按照順序跳傘,張弛這次被編到了第一個。
馬達是二號,樂呵呵湊到張弛身邊道:“哥,我在您身后。”
張弛道:“你在我身后我還真有點不放心,要不咱倆換換。”
馬達搖了搖頭道:“哥,我恐高,您先跳下去我才踏實。”
“你的意思是萬一出了啥事兒還有我給你當墊底的。”
馬達嘿嘿笑了起來。
謝忠軍道:“我是領隊,我第一個跳,現在大家對一下表。”
伴隨著紅色警示燈的響起,機艙尾門緩緩打開,謝忠軍搖搖晃晃走了過去,來到艙門前向眾人笑道:“我先行一步!”說完就騰空躍入虛空之中。
張弛緊隨其后跳了下去,有了上次跳傘進入天坑的經歷,張大仙人這次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壓根沒有感到緊張。再說這次跳傘的難度和上次相比降低了不少,上次是夜晚在電閃雷鳴中跳傘,這次是大白天,晴空萬里。
張弛跳出艙門之后看到了謝忠軍,謝忠軍在他的視線中已經變得很小,想到謝忠軍的形象,張弛有些想笑,這貨肯定如同一頭空中飛豬一樣。
雖然這次執行任務的所有隊員都經過專業的訓練,也都是定點跳傘的高手,可是因為天坑特殊的環境,在突破屏障進入天坑之時會產生方向不同的亂流,這些亂流會讓他們無法把控方向,選擇在地心森林平波湖降落,就是因為那里目標比較明顯,地勢相對開闊,是個合適的集合點。
張弛在空中如鳥兒一般飛翔,雖然飛翔的姿勢和自由度遠不如在天庭為仙之時,可刺激和快感卻增加了無數倍,人通常在挑戰極限的時候才會產生這種感覺,沒有挑戰就歸于平淡。
張弛抬頭望去,卻見空中有隊友接連跳下,低頭向下,卻見下方泛起一圈圈藍色的漣漪,卻是謝忠軍已經率先突破了屏障進入天坑,那藍色漣漪是因為突破而產生的特有現象。
張弛收回雜念,調整好身體姿勢,如同一支離弦之箭,高速向下方屏障沖去。突破屏障最標準的姿勢如同跳水入水,雙臂夾緊頭部,合攏伸直,盡可能減少阻力。
張大仙人在煉體上已經突破了二重境,這次突破屏障對他易如反掌,身體稍稍感到回撤了一下,然后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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