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小毒妃

第七十七章:一記耳光

水面上潑墨一般的夜幕燈火搖曳,好似綴滿了星辰的夜空。

幾人解開了系著馬的繩結,石榴的腿還有些發麻,又不會騎馬,圥茶便大手一揮,對她說道:“上來。”

不遠處的禪矜撇了撇嘴。

他對圥茶這種對女子毫無戒心的人十分瞧不起!

顧湘宜還是乘著易景梟的馬,料峭的寒風刮的她臉直疼,易景梟干脆將斗篷又遞給了她,可這次她說什么也不穿了。

“你幫助我尋回石榴,現在冷了些,若是因我而生病,我心里難安。”她說。

坐在她身后的少年面色頓了頓,干脆用雙手攏著斗篷,將二人都攏在了斗篷中。街上已經到了宵禁的時候,易景梟也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敢在大街上騎馬游走,所以他不怕被人看見。

顧湘宜的臉慢慢染上了一抹緋紅,像枝頭上褪了青澀的杏子。她并沒有反抗,明知道后面的少年不是任憑女子受凍的人,想讓他獨自穿著斗篷怕是不易,而她自己穿著良心又實在過不去,所以這在此刻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為了救石榴她出來的匆忙,穿的也不多,后背的衣衫并不厚,顧湘宜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于他的溫暖。

而身后的易景梟,也悄悄的紅了臉,不自然的輕聲“駕”了一聲,像是在心虛的掩蓋什么。

一路將主仆倆送到禾吟居后門,他擔憂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顧湘宜淺淺的笑了一下。

月光之下,瑩靜脫俗的她好似夢柳河上沿途的璀璨花燈,照進了易景梟的心窩。

可轉身回到顧家的顧湘宜,卻沒有易景梟想的那么風花雪月。她帶著石榴一路殺到了橈祥苑,不客氣的一腳將橈祥苑的大門踹開。

付芷容此刻正滿心不安的用著茶水,聽見丫鬟說六姑娘帶著石榴來了,此刻正風風火火的往院子里闖,嚇得付芷容差點握不穩了杯子,怕道:“快,快去找官人來!”

那丫鬟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可快到門口時卻又被付芷容叫停了腳步。

慧光大師的話讓顧恒鈞重重懷疑到了付芷容頭上,若是顧恒鈞得知了付芷容將石榴賣掉,那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到時候她渾身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所以此刻去找官人坐鎮并不是穩妥的法子。

她扶著周媽媽的手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正屋門口。

顧湘宜與石榴兩人一身寒氣的站在院內,頭發都有些許的散亂,當與顧湘宜的眼神對視時,付芷容心中咯噔一聲。

“父親此刻正在江娘子的織碧園,恐怕不能到這兒來為母親撐腰了。”

聽見這話,付芷容老臉一紅,心想自己怕的怨的都被眼前的死丫頭猜了個一清二楚!

“你父親來不來又如何?咱們伯府有伯府的規矩,湘姐兒,這時候你不在禾吟居里頭歇著,闖到我這兒砸門做什么?”付芷容壓著火氣問。

她打定了注意揣著明白裝糊涂,哪怕是當著自家官人的面兒,有些事該騙也得騙。

顧湘宜冷笑一聲:“母親真是好手段,前腳兒找來個假大師誣陷于我,后腳派人去抓我的丫鬟,這般趕盡殺絕,您意欲何為啊?”

付芷容面色訕訕:“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

“聽不懂也無妨。”顧湘宜說道:“母親只需思考的是,明日我將那夢柳河上的老鴇帶來,你與她們如何當面對質吧。”

這話說的付芷容身形一晃,抓著周媽媽的手忽的收緊。

“你膽大包天!大家閨秀怎么能去夢柳河那樣的污遭地界兒!”

顧湘宜才不會吃她那套:“您說今天的慧光大師誣陷了你,明日老鴇來怕是你也會這么說,父親是英明睿智的人,你三番兩次被人所謂的誣陷,真當他好騙嗎?而且我還有讓你低頭的籌碼,就是葉媽媽。”

這三個字再次被人提起,付芷容狠咬了一口牙,氣的有些發抖。

“你又提起她做什么!”

“她走了。”顧湘宜故作坦然的說:“她擔憂所知的事會攪得咱們顧家家宅不寧,對姑母說這事牽扯到了人命和某些人的身份地位,所以她必須咬緊牙關,為了讓顧家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她只好離開。”

至于葉媽媽為何離開和勇侯府,付芷容能多少猜到一些。

還不是和宋蓉煙有關!

這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她覺得喘不過氣來,憤恨的像是要爆裂開似的。

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失態,付芷容硬扯出了一個笑來:“你說的那叫什么話?葉媽媽不過是個刁奴,她無論說了什么都當不得真,再說,又與我有何關聯?大半夜你砸我橈祥苑的門,可還有將我這個母親放在眼里?”

顧湘宜不與她繼續廢話了,漫步走向她,跨上了臺階,在付芷容驚訝的眼神中,劈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個耳光就如洪鐘敲響在付芷容心頭,讓她一時間沒反應過神來,連同周媽媽都大驚失色,過了半晌才扯著脖子喊:“六姑娘,你是瘋了嗎!怎么可以對大夫人動手呢!”

付芷容更是氣的半死,跳著腳罵道:“你這個小犢子可真是有能耐,居然敢打我?我還沒死呢!這伯府的內宅終歸是我說了算!來人,給我按住她,狠狠打她板子!”

顧湘宜甩了甩手,笑道:“母親別動怒,想必您也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在意身邊的丫鬟,見不得她受委屈,而這次打了您純屬是這手不聽了使喚。”

“你放你老娘的屁!”付芷容一巴掌打過去,卻被顧湘宜輕巧的握住了手腕。

“母親要還手也可以,不過女兒今兒既然有底氣對您動手,自然是知道了很多見不得的事,等來日找到了葉媽媽,您且看我還會如何對待您。”

一套威脅的話說的付芷容腦仁巨疼,恨不能將眼前這個眼中釘拔之而后快!

可人家說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說白了就‘我知道你的把柄,敢動我事情就會捅出去。’

但也并非那么糟,葉媽媽不是只身離開了嗎?付芷容緩了一口氣,冷笑著說:“忤逆你嫡母,還敢對你嫡母動手,用莫須有的事要挾你嫡母,好得很,今兒我不屑與你這個小輩一般見識,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