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嘩然,甚至有人說這是事先串通好的騙局,當然,另一部分贏錢的人并不這么認為。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喬瑜一步步走上剛才用來跳鋼管舞的高臺,雙手下壓,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她沒有說一個字,卻仿佛有股強大的氣場,讓那些喧鬧的客人都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她。
“收我錢的先說話。”喬瑜示意酒保。
酒保站在吧臺后,微笑道:“剛才,我發現,這位先生第一次品酒的時候,眼睛貌似在看老板,其實是在掃視著老板身后的酒架。”
他側過身,指著放滿了五顏六色酒水的酒架:“這里的酒標都是對外放著的,這位先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酒名,而剛才所有的客人都在看著舞臺,并沒有人在這位先生出去的時候點酒。”
酒保笑笑:“所以,這位先生第一次能猜出喝的是什么酒的原因是,只有那兩個酒瓶被動過了。”
喬瑜雖然只是隨手將酒瓶放回去,但是,也基本上與原位一致,何況這酒架上也有四十多瓶酒,李墨一在短時間內就能記住所有酒瓶的精確擺放位置,回來之后,又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看出其中有兩瓶被動過,這也已是非人類的水準了。
那些輸錢的客人,本也不是在乎這些錢,只是覺得輸得太莫名其妙而心有不甘,聽酒保解釋之后,對李墨一反而更加欽佩,此時只有嘖嘖稱奇之聲,不再有人說這是騙局。
“我們都看見他把所有酒瓶都動了一遍,卻不是都倒進杯子里,可是你不知道呀,你為什么不喝就認輸了呢?”祝福問道。
李墨一微笑著指著一瓶紅酒:“這瓶,是我們剛才喝過的05年的羅曼尼康帝,但是,在這杯酒里,我沒有聞到這瓶酒的味道,顯然,他發現了我猜酒的秘密,所以,只好認輸了。”
此話一出,又讓在場所有的人驚嘆不已,就算是頂尖品酒大師也未必可以做到僅僅聞一聞,就分出不同紅酒的品種來,何況這杯混合酒里兌有兩種不同牌子的紅酒,這個男人竟然可以說出這里面的酒不是剛才他喝過的那種。
喬瑜十分清楚,剛才那杯羅曼尼康帝,一定是李墨一這輩子第一次喝過的紅酒。一般第一次喝紅酒的人只能喝出酸澀來,他卻可以感知不同的氣味。
有意思。
她腦中冒出一個主意:像李墨一這樣擁有奇特技能的人全國一定有不少,如果做一檔節目,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比賽,那么收視率一定不低。
喬瑜腦中想著的是工作,其他人則是還在回味剛才酒保說的話,一時間,整個咖啡館沒有人說話。
打破安靜的是祝福,她非常好奇:“我比較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用這種方法猜酒的?”
“這是你的愿望嗎?”酒保微笑,“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八百塊就可以了,現金、刷卡或手機支付都可以。”
祝福咬著嘴唇,八百塊對她來說貴得要死,但是,她現在也好奇得要死……都是要死要死,好難抉擇啊。
看出她的糾結,李墨一對她溫柔的說:“我可以免費告訴你。”
“哎?你知道?”祝福睜大眼睛。
李墨一點點頭,他指著舞臺:“剛才,我在猜酒的時候,他正好盤在柱子上,正好與我的位置形成夾角,我的眼睛看哪里,他是可以看見的。”
祝福“噔噔”跑上臺,張望了一下,搖頭:“根本看不見呀。”
李墨一微笑:“站在椅子上試試。”他站回原先的那個位置。
“啊,果然!”祝福站在椅子上,正好可以看見李墨一的大半個側臉,她想想,又說:“可是他剛才在跳舞,怎么會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呢?”
酒保看著李墨一,嘴角微微一勾:“為了獎勵你能猜中,我就免費送出這個答案。因為,我可以一心兩用。”
剛才安靜的客人們又開始騷動起來,一心兩用這件事本身不稀奇,但是誰跳舞跳的好好的,突然關心起別人來了。
這酒保也是個厲害角色。
祝福忽然理解李墨一剛開始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說:“他不一般。”
自己還傻乎乎的以為李墨一只是夸他技能點全面而已。
酒保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很榮幸認識你,我叫蘇巖。”
“李墨一。”
此時喬瑜已經回到吧臺,她說:“這杯酒的成本三百塊。”
蘇巖大大方方的從剛才喬瑜遞給她的一千塊里,抽出三張還給她。
喬瑜問道:“既然你已經看穿他是怎么猜酒的,為什么不只倒一瓶里的,反正他根本也喝不出來。”
“這是你的愿望嗎?”蘇巖微微一笑。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句話之后就是貴得嚇死人的報價了,還沒等喬瑜開口,站在一旁久久沒有說話的關林森開口了:
“因為他對李墨一行為的判斷也只不過是猜測,為了保險起見,他不僅倒了七瓶酒,甚至其中還是兩種口感與味道極為相近的紅酒,最大程度的干擾李墨一的判斷。”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蘇巖:“在臺上表演還不忘觀察周圍,真是夠謹慎。”
蘇巖贊許的看著他:“沒想到今天還有第二個人能看出我的行動邏輯,這位是關先生吧?老板曾經提起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