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臉大濃妝的蘇巖看著相貌被處理成中等偏下的齊楠,對李墨一說:“挺好,一般人看不出來。”
齊楠緊張的問道:“他看出來了?”
“他不是說了么,一般人看不出來,他不是一般人,”祝福又非常驕傲的說:“當然看不出來,他可是李墨一。”
蘇巖又低下頭,繼續擦他的杯子:“門口有24小時的便利店。”
齊楠不明就里的看著他,祝福一路把他推到門口:“叫你去買卸妝液!”
“哦哦。”
齊楠出去之后,蘇巖抬起頭,看著李墨一:“你為什么要幫警察?”
李墨一扭頭看祝福:“她讓我幫的。”
蘇巖習慣性的想推一下眼鏡,卻發現眼鏡并不在鼻梁上,他放下手:“看來你們的關系已經很近了。”
“啊?什么很近了?”從門口回來的祝福,只聽到最后三個字。
李墨一將蘇巖遞過來的黃綠藍相間的液體一飲而盡:“離他成為調酒大師的日子……”
祝福對所有新奇的東西都十分有興趣,強烈要求蘇巖也給她來一杯,大口喝了下去,接著又全吐出來:“什么東西啊,好酸,好苦,好難喝。”
“嗯……好像濃縮檸檬汁倒多了。”蘇巖在小本本上記下來配方需要調整的部分,祝福苦著張臉,看著面不改色將一整杯喝完的李墨一:“你居然喝完了。”
“嗯。”
“你不覺得難喝?”
“嗯。”
“你是不是沒有味覺?”
“這倒不是。”李墨一將手中的空杯放下,“我能感受到酸甜苦辣咸,但是無法判斷哪種味道叫好,哪種味道叫不好。”
難怪……關林森曾經嘲笑過他也能品出好壞來?
祝福有些失落,前天自己多方揣測他的飲食習慣,那么早起來,費盡心思做的早餐,對于李墨一來說,其實并沒有任何區別?
耳邊卻聽見李墨一對她說:“雖然我吃不出來味道,但是我能感受到做菜的人投入了多少心思。”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這里,有感覺。”
“哦,臉紅了。”擦著杯子的蘇巖,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看著抿著嘴扭過頭的祝福。
被看穿的祝福惱羞成怒抄起手里的杯子砸向蘇巖,他身子輕轉,抄起空杯:“這個杯子是水晶玻璃做的,祝小姐還請小心。”
“哼,我就算把這里的杯子都砸了,喬瑜也不會找我賠的!”祝福昂著頭,卻聽見喬瑜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誰說的!”
祝福被嚇了一跳,轉頭發現是喬瑜,埋怨李墨一:“你干嘛不提醒我。”
喬瑜看著頂著一臉大濃妝擦杯子的蘇巖,皺著眉:“你……”
“來了來了。”齊楠飛奔而至,將卸妝液拍在桌上,蘇巖拿著卸妝液進了隔間,齊楠忙不迭的擠了進去。
“這是怎么回事?”喬瑜看著李墨一手里拎著的化妝包,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她在三年前送給祝福的。
祝福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喬瑜將安雅倩這個名字反復念了幾遍:“看來是個低調的富豪,我對這個名字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其實喬瑜還算說得隱晦,以她的工作來說,只要是稍微有點名氣的,都不會漏掉,而以她的人脈關系而言,只要資產在千萬以上的名字,都會在她腦海里留下印象。
祝福提出:“萬一,她的家產是幾百萬,沒進你的名單呢?”
“如果照你的描述,她絕對不是家產只有幾百萬的。”喬瑜斬釘截鐵的回答。
對于祝福來說,幾百萬和幾千萬,也沒什么區別,“身價百億美元的富豪不也愛吃韭菜盒子嗎?”
“被你知道的富豪,也就那樣吧。”喬瑜還在腦海里搜索可能對應的人,隨口丟出一句。
貧困的祝福默默的咬著小手絹。
喬瑜皺了半天眉頭,顯然在她浩瀚的大腦資料庫中,仍是“查無此人。”
關林森看了一眼李墨一,對喬瑜說:“你認識的都是做正經生意的,她會不會是做不正經生意的?”
從祝福邪惡的笑容來看,顯然她腦補的“不正經生意”范圍比較狹窄。
李墨一也無意讓她對這個世界的黑暗面了解太多。
沒等幾個人討論出個結果,齊楠洗完臉先出來了:“謝謝你們,我先回去準備了。”
“老板好久沒來了。”蘇巖又恢復了一臉冰冷的禁欲系模樣,推了一杯黃綠藍相間的飲料過來,“嘗嘗新品——春日奏鳴曲。”
“本來不想來的,回家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就來這看看你有沒有偷懶。”喬瑜將那杯可疑的液體喝了一口:“檸檬汁多了些,朗姆酒試試換成黑標的那個,不要放香橙君度。”
蘇巖點點頭,專注的繼續配他的酒。
自從祝福得知蘇巖的身份以后,對于他專心飲食的行徑實在是不太適應:“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在吧臺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猜測他們的人生,也挺有意思。”
祝福捧著臉撐在吧臺上:“光猜有什么意思,又不知道答案。”
喬瑜看了蘇巖一眼,微微一笑,蘇巖冷靜的拿著細長的酒瓶,專注的往杯子里倒,假裝什么都沒有聽見。
看著喬瑜的模樣,祝福“哦”了一聲:“看來蘇巖同學下班時間,也不閑著啊。”
李墨一笑笑:“二十七樓風大嗎?”
“哎?那個照片,是他拍的?”祝福想起那張從齊清瀾家窗戶外面拍到的照片,“不是你嗎?”
李墨一一臉的正直:“你不是不讓我不要做犯法的事嗎?但是事情又得解決。”
“所以,你就讓別人做犯法的事。”祝福扶額,“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
“錯在哪?”
“教唆罪,如果教唆的是不滿十四周歲的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或是精神病人,則不構成共犯關系,只對教唆人單獨定罪量刑。”李墨一最近的伴眠讀物是《刑法》
祝福默默扭頭:“要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