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車跟人漸漸疏散,車主隨著交警去了路邊。
時落就站在離一行人不到三米之處,她有些猶豫地看著車主。
按她平日的性子,這事她肯定不插手,可買過早飯后時落才清楚地意識到上京物價貴是貴在了方方面面。
她剩的那點錢撐不了幾天。
傷者被送去了醫院,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交警只讓人將車子拖走,至于車主,暫時就不用去交警隊了,等責任明確后再去。
望著自己的新車漸離漸遠,車主又罵了一句,實在氣不過,抬腳又要往護欄上踹,想到剛才交警的話,腳還沒碰到護欄又堪堪停住。
“我他娘的是不是挖了誰家的祖墳,怎么就一直倒霉!”車主對著虛空揮拳頭,恨不得將霉運一拳拳揮走。
“你沒挖誰家祖墳。”時落終于還是開了口。
車主頂著一張氣怒的臉瞪著時落,“小丫頭看我笑話呢?這里沒你什么事,該干嘛干嘛去。”
時落站著沒動。
車主越發不耐,“行,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眼看著這人轉頭,大約是轉的太急,腿被護欄拌了一下,整個人倒栽蔥似的倒在了車道里,半邊臉頰擦出了血,就在這時,一輛車子疾馳而過,差點從他身上碾過去。
車主嚇的整個人都懵了。
他哆嗦著想爬起來,無奈手腳無力,倒掛在護欄上半天沒動彈。
時落上前,將人拽了起來。
別看時落個頭沒男人高,又纖瘦,力氣卻不小,一百五六十斤的人就這么被她提了起來。
“我我我,你你你——”不知是驚的還是嚇的,男人吭哧半天沒說出一句整話來。
時落也沒跟他寒暄,直接開口,“你身上被人下了轉運咒,開始只是磕著碰著,而后會有血光之災,最后會沒命。”
“啥玩意兒?”男人都顧不得處理臉上的傷,他掏了掏耳朵,斜著眼看時落,一臉的‘你在說笑’。
“你這轉運咒被人改過,若是置之不理,你會失去運氣跟生機。”沒了運氣跟生機,人也就沒命了。
男人上下打量了時落好幾回,他嗤笑一聲,“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坑蒙拐騙,你自己不怕遭報應?”
說完,男人一手捂著臉,另一手不耐煩地朝時落擺了擺,“讓開,別擋道。”
時落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搖搖頭。
既然他不信,自己也不能硬要拉著人改命。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看男人的面相,他命劫就在這月底。
時落可以救人一命,前提是這人愿意信任她。
等時落回到程怡星的公寓,程怡星才剛起來,她睡眼迷蒙,看著時落進了門,頓時清醒,眼睛發亮,朝時落撲過來,就要抱著她,“落落,你去給我買早飯了?落落你真好。”
時落熟練地避開程怡星,她將早飯放在桌上,“時候不早了,再不快點你上班要遲到了。”
程怡星渾不在意地跟了過去,拿了個包子,要了一口,眼睛瞇了起來,“這是我喜歡吃的雪菜肉絲包。”
因為白天睡得多了,昨天晚上她不困,硬擠在沙發上,要跟時落邊看電視邊聊天,時落話少,基本都是她在說,跟時落在一起,哪怕她一直沉默,程怡星也不覺得尷尬,她都快把自己從小到大的事都跟時落說了,當然,也跟時落說了她喜歡的口味,沒想到落落記在心里,早飯就給她買來了。
還有她喜歡的雞絲粥。
兩人吃過了早飯,程怡星拿出一個舊手機,放在時落面前,不等時落開口,先說:“落落,你先別拒絕,這手機反正放著也放著,我也不用了,這手機里還有地圖,你拿著,去哪都方便一些,你今天肯定是要出門的吧?萬一要是有個什么事,也能聯系我。”
時落本來也沒打算拒絕。
她昨天既然已經接受了程怡星的相助,就不會矯情的再拒絕。
程怡星是打算辭職,不過她得提前跟領導還有人事提交辭呈,等真的離職,也得一個月以后了。
她還得上一個月班。
等程怡星離開后,時落收拾好碗筷,洗干凈,放在碗柜里,她又將公寓打掃了一遍,除了程怡星自己的臥室。
沒經過程怡星允許,她不會進臥室。
等時落再出門,已經是十一半點了。
剛關上門,程怡星的電話打了過來。
“落落,你中午飯吃了沒有?要不要我回來陪你吃?”程怡星中午能休息兩個半小時,來回勉強能夠。
“不用,我已經出門了。”時落沒有手機,卻用過手機,是之前幫過靠山村一個老人擺弄過,不過是個老年機,當時手機死機了,時落幫老人弄好了手機,自己也學的差不多了,這智能機確是比老年機方便。
她打開地圖,搜索離此處最近的公園。
她信息還是有些落后了,本來以為隨便找個天橋去擺攤,程怡星卻說天橋蹲的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就是去了,也沒人找她算,她很可能還會被搶,現在有許多追夢的人會在地下通道去表演。
時落想想,自己來上京不是追夢的,還是去公園吧。
上京的公交車要比西海縣的正規的多,也豪華的多,只是得刷卡,早上程怡星想將公交卡留給時落,她也拒絕了。
公園離程怡星租住的公寓有六七里路,時落干脆走過去。
她腳程快,走過去就用了大半個小時。
上京人多,哪怕是大中午,公園的人也不少。
時落尋了個陰涼處,拿出小木牌,放在腳邊,這回她還花二十塊錢買了個折疊小凳子。
時落就這么坐了一個多小時,往她這邊看的人不少,卻沒一個上前來問的。
她太過年輕,臉又稚嫩,實在讓人聯想不到她是個算命大師。
將近兩個小時時,總算有個大爺走了過來,他左右看看,沒發現異樣,不解地問:“姑娘,你這是在拍短視頻吧?怎么沒看到攝像頭?”
現在的網紅為了紅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之前有裝病的,現在有裝算命的。
“我不拍視頻。”程怡星在來上京的路上已經跟她講過什么叫短視頻,也給她看了短視頻網站里的各種視頻,當時程怡星還勸時落將自己的算命過程拍下來,肯定會火。
時落并不想火。
“呦,不拍視頻你坐這干嘛?我瞧你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這里蚊蟲多,你這是在為蚊蟲獻血呢?”